徐婉如哪裡知道,潘知遠在笑些什麼呢,反倒問起了上次知春莊的事情來了。

“師兄,上次知春莊裡,究竟是怎麼回事啊?”徐婉如問道,“我怎麼覺得,跟呂國邦那個莊子上的事情,有點相似呢。”

潘知遠本來不打算跟徐婉如細說,畢竟這前朝追查真鳳的事情,多少有些沒什麼蹤影。只是這事關及徐婉如,他倒是也不敢大意了。

“如意,”潘知遠問道,“你可曾聽說過真鳳之說?”

徐婉如搖搖頭,這真鳳啥的,即使活了兩世,她可真的沒有聽說過。

“這些人在找真鳳,”潘知遠的神色,有些嚴肅,看了一眼徐婉如,凝視了一會兒才說,“如意,他們要找的這人,很可能就是你。”

“我,怎麼可能?”徐婉如嗤笑,若不是前世的經驗打底了,潘知遠這話說出口,徐婉如說不定還真要想一想。只是她前世死的那般不甘心,卻又那麼的無可奈何,怎麼可能是真鳳。如果她那樣的命運都算得上真鳳,那這天下,誰還不是真鳳呢。

見她不相信,潘知遠微微一笑,倒是也不逼著徐婉如相信了,畢竟,這事還是得他出面,去守著徐婉如,不如她著了那些人的道。

“師兄,”徐婉如又問,“你可知道,那些人,究竟是什麼人啊,我覺得,不怎麼像是京城的人。”

“是前朝大梁皇室的人,”潘知遠微微一笑,“跟英王身邊的那些人,還真不是一夥兒的。”

“那英王身邊的,”徐婉如問,“是什麼人呢?”

本來,徐婉如也算是一個愛動腦子的人。可是到了潘知遠身邊,她卻什麼都懶得自己去琢磨。一有什麼想不明白的,就去問潘知遠,反正在她心目裡,誰騙她,二師兄都不會騙她。

“我估計啊,”潘知遠笑道,“是賀太后的人馬,只是英王眼下,也不知道,是不是玩火自焚。”

“誰知道呢,”徐婉如也笑,只是,她倒是十分確定,英王前世真的得了天下。可是他身邊的人馬,說不定有所變化。至少,今生一直守在英王身邊的那個顏元初,最後就消失不見了。

說完京城的事情,徐婉如又問起師傅孫道隱來了,“二師兄,你最近可有師父的訊息,我回京都一個多月了,一點兒師傅的訊息都沒有。”

“熊嬤嬤不是下山了嘛,”潘知遠笑著問道,“她就沒有給你帶話嘛?”

徐婉如想起熊嬤嬤下山時候的吩咐,說是得了孫神仙的指示,務必看著自己的一言一行,心中就是一陣哀嘆。

“多的去了,”徐婉如搖搖頭,並不打算細說,“多是一些羅裡吧嗦的細節,也不知道,師傅在山上的時候那般和藹可親,怎麼一到了山下,就多變如斯,莫非,是大師兄動的手腳。”

潘知遠但笑不語,徐婉如或許不清楚孫道隱的為人,可潘知遠卻知道甚深。

只是其中的仔細,潘知遠卻沒法跟徐婉如細說。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說了一會兒海山的趣事,清風就來請了,“小師叔,那兩個公主有請呢。”

潘知遠微微挑了下眉頭,就這麼兩個公主,還真不夠瞧。只是,眼下徐婉如還要做她的忠順府大小姐,這事還是順著她們為好。至於那兩個公主有什麼心思,潘知遠是不會管的。就憑她們兩個,還不夠徐婉如一指頭的。

徐婉如雖然想問謝石安重生的事情,卻不知道如何開口。所以,猶豫了一下,徐婉如倒是笑著起身,跟著清風往高懸殿去了。

高懸殿是朝天宮最北的宮殿,再往北,就是個小小的北極閣,再往北,就是潘知遠住的麒麟閣了。朝天宮的地勢北高南低,從高懸殿往南看去,一覽無餘不說,還有滿宮苑的黑瓦紅樓,氣勢說不出來的雄偉磅礴。

徐婉如往南看了一眼,總覺得跟小時候看的,有所不同。而今正是四月芳菲的春天,那年卻是白雪紅梅的冬天,陪她看花的,正是二師兄潘知遠。

自從知道自己不是徐家的人,徐婉如就沒了歸屬感。忠順府與她再無關係,雖說祖母和徐簡都在府裡住著,可終究,不是徐婉如的家。

朱自恆跟姚小夏雖然是徐婉如的至親,可朱家也只是她的外家。想來想去,滿京城裡,唯一讓徐婉如有歸屬感的,反而是二師兄所在的朝天宮。至於她自己的郡主府,徐婉如也不知道,何時會被人給收回去了,也不會怎麼上心。

清風送了徐婉如進高懸殿,自己帶了幾個道童,就守在了門外。雖說男女有別,可這朝天宮裡,公主的話,可比不上國師的話有分量。三公主沒有注意道人,可二公主卻是看見了,微微蹙了下眉頭,這朝天宮的道士,也太不把天家放在眼裡了。

徐婉如看見二公主的蹙眉了,卻裝的什麼都看不見。眼下德妃的三皇子雖然得勢,卻還比不上太子。可這二公主,卻不是什麼好相處的人,日後若是得勢,還真不知道如何厲害。難怪當年三皇子得勢的時候,她一個庶出的公主,都敢對嫡出的三公主各種下黑手。說來說去,這鄧皇后養的公主,也實在是太單純了一些。徐婉如看她們姐妹情深,一副同仇敵愾對付自己的模樣,心裡難免有些膩味。

這女人之間的友誼最淡薄,今日好的什麼似的,明日為了個莫名其妙的理由,說不定就成了死敵。徐婉如倒是想看看,這兩人的姐妹情深,到底能堅持到哪一天。雖然兩位公主對徐婉如都沒好感,可今天打算出手的,只怕就三公主一人吧。徐婉如掂量好這兩人心裡的謀劃,倒是安心坐下來了。一力降十會,又是二師兄的地盤,她又何懼之有呢。

“如意,你這是去哪裡了?”二公主笑盈盈地問了,自然,誰都知道,是國師喊了徐婉如過去。

“還不是祭禮的事,“徐婉如在她們右側的椅子上坐著,端了道童捧來的新茶,很是無所謂地說了一句,“二公主,莫不是忘了今日來朝天宮的目的了?也是,宮裡確實是平淡了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