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如看見清風有些為難,也知道潘知遠做事太過隨心了。他是國師,自然不把天家的公主放在眼裡。可清風只是個小道士,雖然跟著潘知遠,學了幾分本事,可終究只是個普通人。

“我去看看吧,”徐婉如笑著說,“反正過來也好一會兒了,這二公主暗戳戳的一肚子壞水,說不定正想搞事呢。”

聽她說的粗俗,朱自恆蹙了眉頭,心裡對包天隨又是一陣毫不留情的鞭笞。若不是徐婉如跟著這麼個不著調的三師兄,他犯得著去請熊嬤嬤嗎。再一看,果然今天熊嬤嬤沒有跟著同來,徐婉如一下子就露了原形,張狂成這個模樣了。

“如意,你一個女兒家,多少也得注意一些,那裡有外人,還是我去一趟吧。”朱自恆覺得,自己妹妹在這個方面,就比外甥女省心懂事許多。若是他妹子以前也這般大大咧咧,朱自恆覺得,自己說不定護不了妹妹周全。

好在徐婉如有個肅宗護著,再大大咧咧也出不了什麼事。可萬事沒有絕對,更何況,肅宗還會老去,他這個做舅舅的,也有一天會先走,到時候,誰護著如意呢。再說了,肅宗的幾個皇子,就朱自恆看來,一個都不是省心的,日後爭奪起來,說不定還會連累如意呢。

其實,聽說陳奇可也在那裡,徐婉如是不怎麼想去的。討厭他是一回事,再去看見他的嘴臉,徐婉如覺得,還不如省省事,別去看算了,畢竟眼不見為淨呢。

可是有朱自恆帶著,徐婉如就覺得輕鬆許多。陳奇可又不記得前世今生,她也是時候解開自己的心結了。做錯了就是做錯了,認錯能改,日後又是一條好漢,何必老是跨不過去這個坎呢。

為了自己的心結,徐婉如笑嘻嘻地上前,跟了朱自恆的身後,一起出去了。舅舅也真是的,二師兄都不操心,他一個戶部侍郎,為禮部操的什麼心。公主若是出點什麼緋聞,丟人的也是天家,徐婉如沒想通朱自恆為了什麼著急,不過,有朱自恆在,她是懶得動腦子了。

其實,朱自恆為的,自然是徐婉如。徐婉如眼看就要來朝天宮祭祀了,若是這個時候,朝天宮傳出些公主和學子的風流韻事,日後人家會怎麼看待,在朝天宮久住的徐婉如?

為了徐婉如的名聲著想,朱自恆這會兒,恨不得趕緊過去,把惹是生非的三公主和二公主,迅速打包送回宮裡呢。

朱自恆走的快,徐婉如趕緊抓了他的衣角跟上。朱自恆一回頭,看見神似妹子的一張小臉,心裡一軟,好言好語地跟徐婉如說道,“我現在也不知道,當年讓你跟著孫神仙上山,究竟是對是錯。若是你在京城長大,舅舅也不用擔心這麼多了。”

“才怪呢,”徐婉如笑著挽了他的胳膊,“說不定,一早就被那些個姨娘繼母的給折騰死了。”其實,她對繼母丁嵐倒是沒什麼意見,可忠順府的後宅之亂,也是京城出了名的。

朱自恆自然知道,當年送徐婉如上山是對的,可現在看來,天下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啊。而今徐婉如的性子長歪了,歪的偏偏跟包天隨很像,朱自恆心裡也抓狂啊,難免後悔起當年的決定來了。

這會兒,徐婉如也不給朱自恆繼續添堵了,倒是好好地跟著他,往北極閣的方向去了。

朱自恆帶著徐婉如和清風,他們一行人剛到北極閣的樓下,就看見三公主和二公主之間,似乎在爭執什麼。

朱自恆上前見過禮,三公主倒是打量起這個京城有名的玉郎君來了,都說戶部侍郎朱自恆美姿容,果然是名不虛傳。比起眼前那些個青澀學子來,這個朱自恆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徐婉如見三公主盯著朱自恆上下打量,心裡不免訕笑,這還真是見一個愛一個啊。她舅舅眼下不到四十,正是男子姿容風采最盛的時候。而朱自恆本就美姿容,雖然年輕的時候太過俊美,而今年紀漸長,身上的威儀反而壓住了這個俊美,怎麼看,都是同輩中的佼佼者。

二公主見三公主見一個愛一個,心裡也有些發慌了,莫非,她就是這麼個德行。這樣不專心不專情的人,讓她為了愛情要死要活,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好在,陳奇可倒是出聲打破了這麼個尷尬的局勢。朱自恆眼下做著戶部侍郎,可京城裡誰都知道,朱侍郎簡在帝心,日後做個戶部尚書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至於別人不敢想的入閣拜相,位極人臣,朱自恆都極有可能做到。

所以,看見這麼一個肅宗跟前的紅人,陳奇可自然要上前見禮,說上幾句。更何況,他還是徐婉如的舅舅,陳奇可自然有些親近之意了。

“學生陳奇可,見過朱侍郎。”陳奇可很是鄭重地見禮,順便,偷偷看了一眼朱自恆身邊的徐婉如。他只在小時候見過一次徐婉如,這會兒,可不能貿然相認。就算給她見禮,也得看朱自恆願不願意。

朱自恆把徐婉如往自己身後塞了塞,倒是跟陳奇可說了幾句客氣話,問了下他的文章,誇了幾句。只是,隻字不提徐婉如的身份,更不會讓陳奇可跟徐婉如見禮。

得了朱自恆的誇獎,陳奇可十分高興,畢竟年輕,臉上難免就露了形色。徐婉如在朱自恆身後,可看了一個仔細,還真看不出來,陳奇可日後,能爬的那麼高,就這心機,也實在是不夠瞧啊。

估計當年被她逼婚,陳奇可受了很大刺激吧,所以才變得那般心機深沉。也不知道,眼下他跟蘇落雪,是否已經私相授受,郎情妾意了。

朱時雨提及蘇府的時候,倒是跟徐婉如說過,蘇夫人把自己生的二女兒,定了陳奇可。而姨娘所出的蘇落雪,則是定了蘇夫人外家。聽說,是個盧家的么子,驕縱的跟個混世魔王一般,前頭的妻子,進門沒多久就折在他手裡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