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藍,掌嘴!”

華靜瑤話音剛落,楊藍便衝了過去,啪啪啪幾個耳光抽下去,袁三媳婦被打得滿嘴是血,再也不敢說聲了。

華靜瑤又抽出第二條布帕,這一次大柱子有經驗了,直接就去了那五個人跪著的地方,不,現在只有四個了,袁老三已經被順天府的捕役鎖了。

這一次,被大柱子找到的是袁老大。

溫氏見了,再也笑不出來,她記得這位郡主找她問話時十分客氣,為什麼現在衝著她男人下手了?

可是溫氏不敢哭鬧,旁邊袁三媳婦的嘴裡還在流血。

華靜瑤拿出第三處布帕,大柱子鎖定了袁老二。

張氏原本就給嚇尿了,五個媳婦裡只有她清楚是怎麼回事,別人招沒招她不知道,她是招了的,她把家裡那點子事全都說了。

看到所有人全都看向她,張氏索性白眼一翻,暈死過去。

第四條帕子是三房老二的,第五條帕子是三房老大的。

至此,宋氏藏在炕褥下面的五條布帕,全都被大柱子找到了相應的主人。

溫氏終於反應過來了,不對,太不對了。

“那帕子不是俺男人的,俺家就沒有那樣的帕子,你們不能只憑那狗聞了聞,就非說那帕子是俺男人的,再說了,咱們鄉下的男人,誰也不會用帕子啊,鄉親們你們說對不對啊。”

見姦夫不是自家男人,村裡的女人們全都鬆了口氣,她們覺得溫氏說得很有道理,可不就是嘛,鄉下漢子誰用帕子啊,那玩藝不是女人用來擦眼淚,小孩子用來擦口水的嗎?

華靜瑤有些後悔,早知道這案子是這麼回事,她應該讓人回京時,順便去胭脂衚衕,把幽蘭姑娘一起請過來的。

華大小姐雖然老皮老臉,可是有的話她還真是說不出口。

沈逍見她沒有說話,悄悄問道:“怎麼了?是不是那些帕子有問題?”

華靜瑤點點頭,說道:“那帕子是那個用的。”

“哪個?”沈逍不解。

華靜瑤藏在面紗後的臉蛋卻已經紅了。

前世,她到娼館裡查案時,是見過這東西的。

只是娼館裡的姑娘們更加坦然,這種帕子直接放在枕頭旁邊,而不是像宋氏這般藏在炕褥下面。

“就那個。”華靜瑤說道。

沈逍還是不明白,還要再問,一旁的裴渙再也忍不住了,他拍拍沈逍的肩膀,說道:“還是我來解釋吧。”

裴渙大聲說道:“這帕子是幹什麼用的,但凡是成親了的,不用我說,你們也該知道吧,若還說不知道,那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這些帕子的確不是他們幾個人的,但卻是他們用過的,死者是個非常仔細也非常愛乾淨的人,她給每個人用過的帕子全都洗淨放好,可是狗的鼻子非常靈敏,即使洗過,可是狗卻依然能夠聞出上面的氣味,但凡是在這些帕子上留下氣味的人,便是死者的姦夫,在下的解釋,你們全都能聽明白了嗎?”

華靜瑤鬆了口氣,長於市井之中的裴渙,和山野里長大的沈逍,終歸還是不一樣。

不過,裴渙怎麼連這個都懂?

還是自家黑炭頭比較好。

沈逍此時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不是他不如裴渙懂得多,而是他沒有經驗啊。

嗯,這種經驗,再過兩三年總會有的。

五個男人,全都用鐵鏈鎖了。

華靜瑤問道:“說說吧,宋氏是你們當中誰殺死的,或者是你們五個一起殺的?”

平安和喜樂是一起被人打悶棍的,所以,當時在場的人不止一個。

這五個人長得都有些相似,不愧是兄弟,但是個頭也全都不高,不過比起死了的袁克隆,還是要高出不少。

此時,這五個人全都緊抿著嘴唇,誰也不肯開口。

華靜瑤對尹捕頭說道:“那就辛苦尹捕頭了。”

“不辛苦不辛苦,郡主您稍等,下官若是不能讓這五個畜牲開口,下官就不姓尹了!”

趁著尹捕頭把五個人帶走問話的功夫,華靜瑤再次看向已經被驚得說不出話來的袁里正。

“袁里正,當年人牙子帶來的幾個女人,全都被村裡人買下來了,除了宋氏,另外幾個都是誰,讓她們過來見我。”

全村的女人都在這裡,那幾個人當然也在這裡。

袁里正嚇了一跳,連忙說道:“她們都還好好的,沒死。”

“嗯,那就讓她們過來吧。”華靜瑤說道。

袁里正卻站著沒有動,小心翼翼地說道:“不怕郡主笑話,俺們袁各莊雖然不算太窮,可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銀子也是不容易,這幾個女人都是各家各戶砸鍋賣鐵湊銀子買下來的,再說,除了宋氏以外,其他幾個全都生了孩子了,真讓她們離開,她們也是要骨肉分離。”

華靜瑤撩開面紗,一雙黑黝黝的大眼睛直視著袁里正:“你再廢話,信不信我讓你骨肉分離?”

袁里正打個哆嗦,再也不敢多嘴,小跑著去了。

片刻之後,四個年輕女子被帶了過來。

華靜瑤挨個看過,對其中一個看上去最小的,問道:“你多大了?”

那個女子忙道:“十四了。”

華靜瑤冷笑:“你們是三年前來的吧,那時你才十一?”

“嗯。”女子的眼圈兒紅了。

“你有孩子了嗎?”華靜瑤問道。

“有了,五個月了,女娃。”女子小聲說道。

華靜瑤看著這個與自己同齡,卻比她要瘦小很多的姑娘,閉了閉眼睛,沒有再問下去。

她看著這幾個人,嘆了口氣,問道:“你們是怎麼到了人牙子手裡的,被家裡人賣的,還是拐的?”

“拐的,是拐的!”年紀最大的女子嘶聲說道。

“是啊,我們都是被拐的,阿宋也是,我和爹孃走散了,以為遇到好人了,就上了那柺子的驢車,結果就......”

“我也是,我跟著哥哥逃難出來,哥哥讓我在路邊等著,他去討飯,可我被人拖到草叢裡了,我看到哥哥回來,大聲喊我的名字,可我被堵著嘴,眼睜睜看著哥哥越走越遠......”

華靜瑤心中酸楚,硬著心腸問道:“宋氏也是逃難來的,你們知道她家是哪裡的嗎?”

“我聽她說過......”說話的是年齡最小的那個姑娘,她小聲說道,“以前還在柺子那裡時,宋姐姐說過,她說她爹是當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