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李氏當初要是但凡真的對二伯有半分好心,也不會不給二伯那麼晚娶媳婦。

都說長幼有序,但二房生的孩子卻比最小的,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了!

二伯一房在家裡勤勤懇懇的幹活,最後得到了什麼?連個病都看不起?

趙李氏要是有良心,當初她爹孃也不會辛苦半輩子,被趕出家門時,什麼都不肯分了,要不是村長仗義,恐怕他們全都挨不過那個冬天。

所以,在趙宛舒看來,與其寄希望於趙李氏的良心發現,還不如天下紅雨。

而且,一旦一個人不受寵,他自然做什麼都不對,沒看大房生的閨女都被寶貝得不行,二房生的就是草嗎?

都這地步了,還看不清楚嗎?

趙宛舒也沒得說了。

趙榮康想了想,好像是這個理,“但只要生了男孩,二叔肯定會護住他的!到時候,奶奶也不能拿這個理由蹉跎二伯孃了。”

趙榮康還是存了點美好的幻想的。

趙宛舒也不戳破,“可能吧!好了,天色不早了,我去看看三哥把雞處理得怎麼樣了?我這還有豬肚要洗呢!”

她搬出了半盆子豬內臟,“晚上咱們吃豬肝粥吧,這個補身又補血。”

裡面除了豬肚豬肝,還有一副豬大腸、豬肺、豬腰花,這些都是好吃的。

趙榮康聞到那撲面而來的臭味,臉都黑了,“姐姐,這豬內臟最是腥臊味臭了,怎麼吃得下去啊?沒得糟蹋了大白米。”

這些東西最是便宜,以前趙家圖便宜買過一回,全家上下都結結實實地吐了一回,從那後再也不買這東西了。

“那是你們不知道怎麼處理!等會我做了,你嚐嚐就知道了。”趙宛舒挽起了袖子,“快,去拿玉米麵來。”

“拿玉米麵幹什麼?”趙榮康邊翻櫃子邊好奇道,“要用玉米饃饃配粥嗎?”

“洗內臟!”

趙榮康一愣,驚叫道,“怎麼能用它洗內臟呢?真奢侈,咱家還有粗糧……”

趙宛舒忘記了這事,她一拍腦袋,“那就用粗糧來洗。”

“那也太浪費了……”趙榮康肉疼。

“不用麵粉洗不乾淨的。那粗糧咱家也不會吃了,那個沒有營養不說,還咯牙。”趙宛舒看了他一眼,“你都換牙了吧!經常吃那種拉嗓子的粗糧,容易磕碎牙齒,你見過爺奶的那口牙嗎?那都是以前吃多了粗糧導致的。”

趙榮康想起趙李氏張嘴那口黃牙,門牙上都是細細的缺口,裂開嘴的時候尤其嚇人。

他打了個激靈,“我,我不要變成那樣!”

“那就聽話吃細糧。咱們只要好好的掙錢,也不是非得省這口吃的。”

趙榮康這回再也沒有多說了,他連忙拿出了粗糧,剩下的也就三四斤那樣,趙宛舒倒了一半進木盆裡。

趙榮康有點不忍直視,趙宛舒先挑出了豬肝豬肺,用粗糧細細地搓洗,她邊搓洗邊跟趙榮康道,“這個得用麵粉搓乾淨,還有豬肺也是,必須把上面的筋膜都去掉,上面的粘液都是腥味的來源。”

待得搓洗了兩遍後,又用水衝乾淨,她讓趙榮康把火升了起來,往鍋內放了幾片薑片和蒜瓣,用掐了一把蔥花打了個結扔進去,然後再把洗乾淨的豬肝豬肺扔進去煮血水。

“煮兩遍血水,自然就不腥了。”

趙榮康嘀咕道,“這也太麻煩了些。”

他雖然對趙宛舒做菜的本事福氣,但對這個看起來就不好吃的東西,他是絲毫沒有好感的,真不信能翻出花兒來。

他把目光移到木盆上,“家裡沒有那麼多水洗這些了,三哥肯定要去河邊清理雞的,我和他一道去把這個洗乾淨!”

剛才他都仔細看過趙宛舒清洗的手法了,心裡也有了數。

趙宛舒也是打算拿出去洗的,剛才洗洗豬肝豬肺還好,但是大腸和豬肚這些卻不能在家裡處理,實在是太髒了,必須要用活水清洗。

家裡的水都是趙榮貴當天挑的,怪辛苦的,所以一般有什麼需要仔細清洗的,他們都會去河邊。

他們村就有一條貫穿了整個村的河流,家家戶戶都是在那邊清洗衣服等物的。

“那你們小心點啊!”

趙大海去了趟杏花村,結果也是撲了個空。

一聽說劉大夫晚上才能回來,他這心裡也是急,倒不是多擔心趙四江,他是怕趙四江出了問題,然後以後就賴上他們家了。

畢竟以趙四江夫婦的厚臉皮,沒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

他想了又想,乾脆跟藥童買了一貼劣勢的止血藥,打算用這個糊弄下家裡。

等他急急忙忙地趕回來,就得知趙四江被趙二湖送去鎮上醫館了,爹還給了三兩銀子。

三兩銀子咧!他一個月的月錢也才不到二兩銀子,爹孃一張口就是三兩銀子,就是偏心也不待這樣的啊!

他不好朝著爹孃怎樣,只能拿張冬梅出氣。

他把手裡的藥包往地上一摔,指著張冬梅就罵道,“蠢婦,爹孃要給錢,你不知道攔著點嗎?那可是三兩銀子,都能給我扯幾身衣裳了,結果倒是好,不聲不響地給了老四。”

“老四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嗎?那就是個見錢眼開的貔貅。就算娘把錢給了老二,這錢最後還是得落到老四手裡了。老四要真出了什麼事兒,他不定鬧成什麼樣,我看他,分明是要訛錢!”

趙大海跟張冬梅不愧是夫妻,兩人的腦回路也是一致的。

他覺得自己是家裡的老大,以後要給父母養老,那自然父母的錢都是他的。哪怕是公中的,那也應該是他的。

趙李氏兩老給老四錢,那就是動了他的錢袋子。

張冬梅被他吼得耳朵都嗡嗡響,縮了縮脖子,“我又不是沒攔過,可你是沒瞧見,老四媳婦就是個混不吝的,她居然鬧著要上吊,老四也要死要活的,爹孃捨不得老四,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給了錢……”

張冬梅也是委屈。

她但凡攔得住,她怎麼可能不攔啊!這不是老四媳婦能鬧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