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商討的結果是,趙二湖暫時留在家裡,先養一會兒傷,然後再讓他回去。

畢竟,以趙李氏的德行,她是根本不會理會趙二湖的傷勢,只會自私的關注自己的利益。

趙青桃留下來照顧趙二湖,趙青梔則是一臉恍惚地回去了。

不過,趙宛舒有囑咐過她們,在事情沒有確定前,她們必須把這件事情埋在肚子裡。

至於趙三河則是前去找了趙李氏。

他忍不住,想要立刻問一問趙李氏真相。

趙李氏在家裡反覆等,都沒等來趙二湖歸家做飯,她一肚子惱火,想著等他回來一定要好好發通脾氣,叫他知道知道厲害。

結果趙三河就來了。

趙李氏剛看到他的一瞬間,很是驚喜,“三河,你來了……”

但很快,她又端著身份,撅過身體道,“哼,你個沒良心的白眼狼,還曉得來看娘啊!你娘我都要死了,真是白生了你一場!早幹嘛去了你,你是不是非得我死了,你才肯過來瞧一眼啊……”

趙李氏滿肚子的牢騷,大兒媳婦偷了她的錢走了,大兒子靠不住,小兒子靠不上,死老頭又是個心狠的!

趙李氏是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混到了這地步!

但是,如今看到趙三河又惦記著她,她心裡是又驚又喜,但是又控制不住的想作一作!

讓她兒子曉得她的苦!

她絮絮叨叨地罵了好一會兒,卻一直沒聽到趙三河的回應,她心裡咯噔了下,生怕趙三河又甩臉子跑了,連忙住了嘴,清了清嗓子,扭過頭來,“娘知道你是個懂事孝順的好孩子,前頭呢,娘是被豬油蒙了心,這才被你大哥兩公婆給迷住了。不曉得你的好,你的聽話……”

“但咱娘兩個哪裡還有什麼隔夜仇,你也不該非得跟娘倔是不是?好歹娘也是拼了九死一生把你生下來的,不信你問問村裡,哪個不曉得娘當初為了生你差點死了的!你現在知道來接娘,娘呢也不是那……”

她的話還沒說完,趙三河就截斷了她的話,“我不是來接你的。我是有話要問你!”

“你說什麼?”趙李氏一愣,她面色大變,“你竟然不是來接我的!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早知道我當初就該把……”

“我二哥,不是你親生的吧!”趙三河不想跟她廢話,直接就點明道。

“什,什麼?你,你說什麼混賬話!”趙李氏眼神閃爍了一瞬,卻又很快挺直了腰板,“好啊,是不是趙二湖那個孽障,他不想養我了?所以派你來編排這些有的沒的。我說怎麼上回他提這茬,原來是為了今天!”

“好啊,我就要去狀告青天大老爺,我要讓人都瞧瞧他的黑心黑肺,親孃他都不肯養!他不是人,他就是個畜生……”

“你別罵了!二哥還躺在床上生死未卜呢!你再罵,再告,也沒有用。”趙三河吼道。

趙李氏一怔,“你,你說的什麼意思?”

她跟村裡人關係不好,她們住的位置也偏僻,當然也沒人跑來告訴她,關於趙二湖的事情。

趙三河冷冷地看著她,“我二哥叫人打了一場,現在肋骨都斷了幾根,腿也瘸了,現在人還沒醒呢!”

“什麼?”趙李氏一驚,“他個混賬東西,居然跟人打群架!他這受傷了,我可怎麼辦?我這腰還沒好全乎呢,老天爺,他這孽障是不是想逼死我啊!”

沒了趙二湖百依百順地養活她,她這日子還怎麼過?

她一把年紀了,難道還能出去跟人做苦力做工不成?

這不是要了她老命嗎!

趙三河見她聽到趙二湖出了這樣的大事,第一時間關心的竟然不是兒子的性命,反而是自己今後的生計,他就只覺口齒髮冷。

不管趙二湖是不是親生的,可但凡一顆石頭也能焐熱了啊!

當年他全心全意養了江逐月那麼多年,後頭江逐月做了那麼多事,他雖然沒在趙宛舒跟前說,心寒的同時他其實也是心疼過對方的。

只是後來江逐月太作了!生生把他給推遠了!

可趙二湖在趙家三四十年了,勤勤懇懇,又孝順聽話,他娘到底還有什麼不滿?怎麼還能這樣視而不見?

他為趙二湖鳴不平,“我二哥在趙家像是老黃牛一樣兢兢業業勞累多年,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從來不忤逆,現在他性命垂危,你為什麼就是連問都不問一句?這但凡養條狗,都養出感情來了,您這未免也太過沒心了!”

“你,你說什麼?”趙李氏沒料到趙三河竟為了個外人罵自己,她不敢置信地指著趙三河,“你罵我?你知道我是誰嗎你?趙三河,我是你親孃,我把你從那麼個豆丁拉扯到大,我容易嗎我?從小你就非得跟那孽障混在一起,仇視你大哥四弟他們,你有沒有良心啊你!”

“現在還敢罵我,你個天打雷噼的孽障!我打死你啊我!”

說著,她就要撲上來,胡攪蠻纏地打人。

趙三河冷著臉,避開了她,趙李氏撲了個空,直接撲倒了桌子,她摔得老胳膊老腿發疼,氣得眼睛都漲紅,“你還敢躲!”

“我已經不是你兒子了!你忘了,我已經過繼了。”趙三河冷冷道,“我只問您一句,我真正的二哥,到底在哪裡?”

“什麼你真正的二哥?趙二湖那混賬不就是跟你從小一起長大的嗎?你還想認誰當二哥?”趙李氏尖聲道。

“您也別騙我了!前兒個有人進村找過二哥,是吧?我打聽過了,您見過對方了。您覺得對方眼熟嗎?”趙三河慢慢吞吞道,“據說長得跟趙容濤那兔崽子有五分相像。”

趙李氏瞬間就想起當日見到的那個富家少爺,一身的琳琅玉佩,錦衣玉帶,讓她想都不敢想。

她有些驚訝,“他……”

“他見到了二哥,然後現在買了兇要殺二哥。你說,我把證人證物交給縣官,他這罪過可怎麼算?不說砍頭,坐牢流放總是跑不了的吧!”趙三河緩緩道。

“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