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蕭承煜的問詢,趙宛舒也不好在葉府門口說,便只笑了笑,跟葉奉賢和辛姣姣道別。

葉奉賢聽說她要走,也很是不捨,他眼巴巴道,“趙大夫,你什麼時候再來宛城啊?這次我都沒帶你好好逛一逛宛城呢?”

身為宛城一霸,跟趙宛舒的相遇就是雞飛狗跳,當初是恨得咬牙切齒,如今卻是相見恨晚。

雖然兩人男女有別,但他自己是覺得趙宛舒性格很是不錯,至少比辛姣姣那個暴力刁蠻女強多了。

趙宛舒微笑,“謝謝葉公子。下回吧!”

趙宛舒是不知道說葉奉賢是真憨憨還是怎麼的,但面上的情分還是做到的。

葉奉賢很是遺憾,旁邊辛姣姣擠開他,手裡捧著方才丫鬟急匆匆送來的匣子,塞到趙宛舒手裡,“阿宛,剛才走得匆忙,這個忘記給你了。”

“這個是我最喜歡的釵,跟我頭上這個是一對的。下次你若是來宛城,我還在的話,你可得戴著來尋我。不然,你來燕北城也行,我家院子還行,你可以跟我住。”

說著,她搖頭晃腦,得意地指了指自己頭上的鎏金穿花戲南珠步搖,上頭的南珠有小孩子拇指大小,光亮圓潤,一看品相就好。

是精挑細選的。

趙宛舒不知道為什麼最近都愛給她從釵環,她是用不太上,但女子間最是常見的就是珠玉綢緞,如今家裡收了不少。

她不願再收,“葉府已經送過謝禮,我如何能再收?姣姣真不必……”

辛姣姣向來我行我素,把東西往她手裡一塞,“哎呀,這是我跟你一見如故,是我歡喜你,想與你當姐妹,特地給你送的我們金蘭禮,以後我們戴著釵環可就是不是親姐妹勝似親姐妹了。你若是不收,才是真的辜負我一片心意。”

“快快快,收下吧!不然我可不讓你走了!”說到這,她就有些失落,“我才跟你認識,你卻就要走。我今天話都沒跟你說兩句……”

“若是我能跟你走就好,但是這才出事,我家人肯定不會讓我出門的。我爹還在催促我回府呢!”

趙宛舒想了想,便收下了東西,不過她從衣袖裡翻了翻,掏出一個小瓷瓶,遞了過去,“既是如此,我再推辭,就是我不知好歹了。我這也沒什麼送你的,珠寶首飾的,到底都不如你原有的。”

“我這前陣子搓了些丸子,是些美容養顏的丸子。你若是熬夜了,覺得膚色不好,可以吃上兩顆。保管第二天就會容光煥發。”

女孩子家家最在意的莫過於容貌了,聞言,辛姣姣可比收到什麼綾羅綢緞還歡喜,急急忙忙搶到手裡,愛不釋手道,“當真如此?”

“是啊,每日裡早晚服用,久而久之,面板也會變得細膩白皙。”趙宛舒頷首笑道。

這才是她這次特地來宛城的目的,她想開啟美容丸在宛城的銷路,而她送了柳夫人,前陣子顧夫人和顧東籬送的東西價格不菲,所以她也暗地裡送了些美容丸過去。

如今,再送些給辛姣姣。

這個不是一朝一夕能看出來的,需得長期使用,等到真正用出效果後,她們自然而然就會知道這東西的好處了。

等到從葉府離開後,由著蕭承煜趕車回柳府。

趙宛舒隔著車簾,聞到他身上的酒氣,不是那種臭氣熏天,而是澹澹的酒香,夾雜著蕭承煜身上的氣息,撲面而來,讓她聞著就有些頭暈。

她忍不住問道,“你喝了多少酒?”

蕭承煜頓了頓,老老實實地回道,“三五盅吧。”

“那也不少了。這葉府怎麼回事?怎地突然就灌你酒了?”趙宛舒忍不住蹙了蹙眉頭。

蕭承煜低聲道,“想打探我的訊息。”

“你跟他們說了?”趙宛舒問道。

“就說了我如今的當差,其他不曾說。但北地以燕王居大,他們想攀附,故而熱情了些。”蕭承煜低低說道。

雖然葉府的連襟是刺史,但地位在燕北城到底不顯,無論做什麼都是掣肘於燕王。葉家想要更進一步,朝廷天高皇帝遠,那就只能走燕王的路子。

“燕王如今勢很大啊,”趙宛舒驚訝,“難道朝廷都不忌憚?”

蕭承煜:“忌憚是忌憚,但北地還需得燕王鎮壓外敵,所以朝廷目前是不敢動的。再來,朝廷現在都自顧不暇,哪裡管得來那麼寬。”

頓了頓,他繼續道,“這些咱們說說便罷了。外間不要提起。”

趙宛舒聽著,不由直皺眉,但這些朝廷要事,她也不會多打聽多說,以免惹禍上身。

“我知道。”她見蕭承煜也不欲多言,乾脆轉了個話題,“你從來沒提過你家,是怎麼回事?”

車簾外是長久的沉默,只有馬車行走間的篤篤篤聲,還有走販們的大聲吆喝,就在趙宛舒以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時,就聽到蕭承煜低聲開口了。

“這個等以後,”蕭承煜抿了抿唇,“以後我告訴你,成麼?今天不是好時候。”

趙宛舒也沒抓著不放,她頷首道,“好。”

說話間,已經到了柳府,趙宛舒被他扶著跳下馬車,自有小廝前來把馬車給牽去馬房。

趙宛舒按在蕭承煜結實的胳膊上,指尖下是他噴張堅硬的肌肉,她忍不住想捏一捏,卻又忍住,“我讓陵遊給你送醒酒湯過來,你吃了後,就回去好好睡覺,明天我們好啟程。”

說著,她看了眼蕭承煜眼下的青黑,他本就膚白,掛著黑眼圈就愈發顯眼,她指了指他眼下,“好歹是把這眼圈給去了。”

蕭承煜見她關切自己,乖乖巧巧地應著,“好。”

這副老實模樣,若是叫柳慶雲和巫陽幾個瞧見了,少不得說他被鬼附身了。

不過,他還是問了句,“剛才你心情不好?可是葉府有什麼事兒?”

趙宛舒不欲講葉夫人的事,想了想,便說了辛姣姣提的那事,“……我原是不知道竟是這般處置災民的。命如草芥也莫過如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