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紗帳中槍聲不斷。

大戰一觸即發。

大石熊二郞沒有向師團部發報求援。

有電臺的九營沒有密碼本,空拿電臺乾瞪眼。

同樣有電臺的三分割槽已經向上級彙報。

上級回電,安排前敵指想辦法送一套密碼本到東.亞同盟自治軍

鬼子在運河衛河段多處決堤。

高漲的運河水向東北方向天.津流淌一天一夜之後,河面水位終於慢慢回落。

老百姓用土堵住運河缺口,讓倒灌進平原的水發揮灌溉乾涸的大地作用。

至於八路說的什麼虎烈拉千年以來,啥玩意兒細菌沒見過?

進了地裡慢慢都會消失不見

砍九帶著三個商人打扮的黑衣漢子,努力蹬著腳踏車,身體一歪一扭行進在青紗帳間公路上。

公路上有炮樓子封鎖溝,以至於商人打扮的四人一路上耽誤了不少的時間。

從早晨一直蹬踩到現在,每蹬踩一次腳踏子都很艱難,兩腿像是灌了鉛。

“哐哐噹噹.噗通!”

跟在最後邊的一個黑衣人直接摔倒進路邊的高梁地,嘴裡哼哼唧唧,嚴重乏力,無法再站起身。

前邊幾位聽到動靜,跟著停車,左腳踩踏板右腳支地。

轉回頭的砍九黑臉:“早跟你說了,跟著秦教導一定要好好練,看看你現在像啥玩意兒?”

倒在青紗中的那位,牙關顫抖著上下碰撞,發出“嗒嗒”聲,哭喪的聲音抱怨:“咱們從天亮開始到現在,已經騎了近兩百里,就算是鐵打的漢子也經不起這麼折騰啊.”

“老七說得也是,這一路上要過封鎖溝,還得防土匪打黑槍”

三個人說著話,往嘴裡灌水後,就這樣躺在青紗帳邊緣喘氣兒。

好一會兒後,東邊遠處隱隱傳來轟隆轟隆聲。

聽聲音,動靜並不小。

“大哥,前些天鬼子清剿許鐵英,那傢伙逃脫後又糾集了部分土匪,派人來說想進咱們水保團藏一段時間.”

砍九帶著狠辣的雙眼幾乎下意識瞪到最大!咧咧嘴:“孃的,這壞透氣的貨真有種,他真這麼說?”

我是這麼想,他要是敢到咱們地盤,嘿嘿,正好清算他以前乾的那些傷天害理血債.

“呵呵,沒看出來,跟著老秦混了幾天,學會扯蛋了?”砍九沒想到手下這位竟然開始說人話,一臉的不敢置信。

“別忘了咱們屁股以前也不大幹淨”老七卻一臉鄙視。

“咱們以前可沒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兒.”

“綁票勒索你沒幹過?坑蒙拐騙你沒幹過?”

“老秦說了,只要沒有幹過罪大惡極的事兒,交待清楚以前的事,既往不咎”

老七不想跟這貨磨嘴皮子:“要是咱們除去許鐵英這敗類,以後華北這一片兒,灰白兩道誰都見了咱們都得翹大拇哥!”

白花花的陽光下,一座炮樓橫在封鎖溝東側。

炮樓頂一面膏藥旗無精打采低垂,偶爾有風吹過輕輕搖擺兩下。

封鎖溝寬五六米,深三四米,三人都騎著腳踏車,偷越很是麻煩。

反正身上都有偵輯隊員證,直接過炮樓就成。

自一團跑路,炮樓長程狗蛋自然也跟著跑了個不見蹤影。

新來的炮樓長姓許。

花了那麼多錢才買通皇軍翻譯當了炮樓長,必須儘快收稅回本。

偏偏,這幾天幾乎沒有多少人從炮樓過,而且大部分是那些窮得丁當響的普通老百姓。

收到的也是不值錢的皇軍軍票,許樓長心情要多壓抑有多壓抑。

終於聽到炮樓頂的手下吆喝:“有大魚來了”

正在發愁的許樓長眼前一亮,趕緊爬到樓頂。

伸手給眼搭了個遮陽蓬半眯著眼仔細看。

陽光下,終於看到四個騎腳踏車的人過來,看清那個黑衣人打扮的偵輯隊同行,許樓長不由得再次嘆氣。

旁邊的偽軍哨兵轉了轉三角眼,上前附耳給新來的炮樓長出主意:“許哥,這年頭,大熱天的趕路,要麼是真有急事,打電話就成,要麼.此路是咱開,有錢大家一起搛嘿嘿”

偽哨兵說完,抬手伸出大拇指與食指,麻溜兒的搓了搓

許樓長眼前一亮:“你小子,有前途!”

砍九帶著手下兄弟靠近封鎖溝,仰頭對炮樓頂吆喝:“趕緊放吊橋,大白天把吊橋收起來幹屁?”

看這位面相就不是易與之輩,不過,他們大熱天趕路,肯定有急事兒,自己後邊有靠山,不出點血就想走,嘿嘿許樓長暗自吧嗒著嘴盤算。

正所謂,馬不夜草不肥,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許樓長借高利花錢買了個炮樓長,如果不能按時還錢,隨時有可能被放印子錢的傢伙用麻袋裝了活埋。

走在生死的邊緣,他心裡也只有搞錢這件事最大。

“來人止步!此乃兩縣界溝,不得擅闖!”一聲大喝突然從炮樓裡傳來。

將推著腳踏車竊竊私語的四人震醒。

在大太陽下趕路的砍九心情很不好。

看到從炮樓出來的偽軍後,覺得對面那位的聲音很是刺耳。

立即火大。

不過他也明白,眼下實力不濟。

名聲不夠響的時候,還是裝孫子少惹事才能活得久。

跟著八路混已經夠苦逼,此時還有要事在身,暫時不添亂得了。

等那貨從炮樓裡出來,砍九仔細看著那傢伙的臉色,心裡立刻有分曉,知道那貨想搞錢。

平原上安、魏公路兩縣交界自治軍駐守的慧白炮樓,代各方勢力收商稅。

只要跟錢打交道的事兒,不管誰當上炮樓長,自然都算是美差。

至於這個收到的商稅歸誰,暫時不知。

各方勢力為了安插一個炮樓長,甚至為此大打出手,鬥得頭破血流。

許樓長人高馬大,右手壓在腰間駁殼槍套上。

許樓長雙目如炬,要是對面是尋常百姓,必定會感到莫大的壓力。

偵輯隊的人也不是善茬,毫不顧忌直接撕破臉似乎也不成。

倒是砍九在平原混了這大半年,對那偽軍一點感覺沒有。

狠辣的眼神在許樓長身上掃了一圈:“不長眼的東西,趕緊的放下吊橋.”

許樓長看著身後跟上八個兄弟,心下大定:“按皇軍釋出的最新規定,所有經過本檢查站的貨物,都得按貨值交稅!”

砍九一腳將腳踏車腳架踢上:“就憑你們幾副顏色,也想收稅?”

許樓長冷笑一聲:”你看不起老子?”

砍九搖了搖頭:“真不知道許隊長怎麼會安排你這麼個活寶在這裡”

許樓長愣了一下:“你認識大爺?”

“一起喝過酒”

“敢問?”許樓長有些心虛。

“要想活得長,你最好別問。”砍九不想節外生枝,順手掏出一卷票子扔給炮樓長:“別找不自在”

“呵呵,你打發叫花子麼?”從炮樓頂下來,站在許樓長旁邊的哨兵可不傻:“在咱們自治軍轄下,如果沒有王司.令的手條,就算是皇軍的貨過、往都得交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