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也不是那人沒見過結婚,只是這隊伍著實有些奇怪。

人家結婚都吹吹打打,實在熱鬧,可這隊伍,沉悶無比,別說吹吹打打了,連個人聲都沒有,只沉默的在趕路,想是要把新娘子送到什麼惡霸的手裡一樣。

“哦...正常,這裡的習俗。”

導遊顯然也看到了,眼神裡閃過意外,還有一抹可惜,不過這些情緒都被他掩飾的很好。

但蘇曼落他一步,把他的所有表情變化都看在了眼裡。

他在說謊。

“我們能去看看嗎?”大家都是來這裡旅遊的,看著好奇的事情就想往前湊,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有些興奮道。

他的手裡還拿著一個相機,看樣子是要拍照的。

“可以,但是你們不要亂講話,得罪當地人可不好了。”導遊並沒有拒絕,只囑咐了一句。

他們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混進了那邊看熱鬧的人群中。

蘇曼不遠不近的跟在隊伍後面,離的近了,更能看清這結婚隊伍,也更覺得不太對勁。

看樣子是舉辦的中式婚禮,轎伕抬著轎子,穿的都很喜慶。

倒也不是說非常不對勁,只是這結婚氣氛和一般的迎親隊伍大相徑庭,沉默到都帶著死氣了,給人的感覺十分壓抑,像是心臟都被攥住了一樣,一點也感覺不到喜氣。

甚至周圍圍觀的人也都是滿臉哭喪樣子,沒有表現出一點祝福要沾喜氣的樣子,還能聽到時不時的嘆氣聲。

蘇曼正琢磨著這裡可能發生了什麼事,突然被人抓住了袖子,一個梳著小馬尾的女生弱弱的湊到她跟前,“你聽,是不是有人在哭?”

哭?蘇曼倒是沒聽到。

她的視線移到了她拉著她袖子的手上,不動聲色的拂了去,和小女生拉開了距離。

這個女生是和她一起從那旅遊大巴車上下來的,也是遊客,但是他們並不熟悉。

“你不怕嗎?我有點怕。”那小女生卻像是不知道她在故意疏遠一樣,又粘了上來,一雙大眼睛溼漉漉的,可憐兮兮的,但是這次倒是沒有再揪蘇曼的袖子。

“我叫黃梅,你可以叫我小梅,我看你也是一個人,我們一起吧。”

蘇曼並不想,所以也直白的拒絕了,“我不怕這個,我目前只想一個人,你害怕的話,可以去找導遊,導遊不會讓你出事的。”

黃梅咬唇,視線往導遊那邊看了看,最終還是沒有動作,只是沉默的賴在了蘇曼的身邊,她還是覺得她身邊有安全感。

蘇曼也沒管她,只要不和她搭邊就好了,現在誰也不認識誰,這種突如其來的示好最可怕。

“哎,怎麼回事?那新娘怎麼跑出來了?”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蘇曼看過去,果不其然,那新娘子推開轎門跑出來了。

緊接著,就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猛地從那橋上跳了下去!

一時間,驚呼聲不斷。

本來就有些詭異的迎親也變成了慌張的救人。

這個時候,那些人倒是顯得鮮活有人氣了。

橋不是很高,但是水很深很急,新娘子下去了之後只翻滾了一下,後連個人影都看不到了。

人群裡男人們像是下餃子一樣跳下去救人,現場尖叫聲,呼救聲亂做了一團。

“該不會是被逼迫的婚姻吧。”先前說要過來的那個胖胖的拿著相機的男人隨口說了一句。

現場也就他們這個旅遊團的人置身事外,站在那裡看熱鬧,導遊也聽見了他的話,看著臉色不是很好。

“我說過,不要亂說話!”他語氣嚴肅的訓了那男人一句。

那男人不服氣,卻也只敢小聲嘀咕兩句,手裡的相機倒是咔嚓咔嚓一直在拍。

只是沒拍多少,他的相機突然被一隻手給打進了水裡。

“我的相機!”他空撈了一下,只撈到了空氣,他氣急敗壞,“誰啊!幹什麼!知不知道我的相機有多貴!”

蘇曼這個時候在另一個位置看著那些老鄉救人,聽到胖子那邊的動靜看了過去。

和胖子產生爭執的,是一個穿著十分民族風的中年男人,帶著一個巨大的銀色耳飾,臉色十分不好看。

“我是這裡的村長!這裡不能拍照!你們的導遊是誰?沒有告誡過你們嗎?”

“我管你是誰,誰說了不能拍照了,就算不能拍照,那你也不能上來就把我的相機扔水裡!我報警你信不信?

我可是記者!你信不信我把這件事寫上新聞?唾沫星子淹死你!”

胖子氣死了,撇去那相機的價值,他來這裡,可就是為了拿到一手的民俗資料的,現在相機都毀了,這不是誤事嗎?他不白來這一趟了。

村長的臉色更加不好,蘇曼注意到,其他村民聽到他的話,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

導遊在這個時候看到不好,立馬衝出來賠笑臉。

“對不住了,對不住了!村長,是我的失誤,我會管好他們的。”

村長看著他十分不滿,“長貴,你做的好事?”

“對不住,村長,我也是想掙點小錢,大家都好奇我們村子,我就收點錢帶他們來看看,不會再出現類似的情況的。”他連連告饒。

村長看樣子是還想罵他的,但這個時候,聽到有人大喊,“找到了!人找到了!”

因為這突然的打岔,村長扔下了導遊長貴和那個胖男人記者,匆匆往那邊過去。

“我的相機!”胖記者還想追相機的事,卻被導遊長貴毫不客氣的甩了巴掌。

“你給我閉嘴!回頭再收拾你!”

“我..我花錢僱你的...”一巴掌把胖記者打蒙了,停了兩秒才回神尖叫,“我要去報警!我不在這裡待著了!神經病,趕緊送我回去!”

長貴冷笑,“你以為來了這裡,沒有我的允許,能隨便離開嗎?”

蘇曼離著不遠,把這些話都聽進了耳朵裡,聞言,立馬扭頭看向了先前大巴車所在的位置。

果然,大巴車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開走了。

“我...我有點怕。”黃梅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黏到她身邊了,慘白著一張臉看著她,“我剛才聽到了,那個村長說,要是這件事不成的話,就從我們中間找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