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她的手,她看著不遠處的那水母蟲也在不斷的旋轉扭曲。

咚的一聲,她狠狠的跌在了地上,她看到那水母蟲盤旋扭曲著往她這邊過來了。

身前放置著小蝌蚪一般大的天明狗的口袋位置在隱隱的發燙,哪怕成了這個樣子了,它感知到了她的危險,還是想出來幫她。

她艱難的抬手拍了拍安撫,現在還不需要它出來,更何況,如果這種情況她自己都沒有辦法擺平的話,它現在的身體狀況,出來也沒有用。

要如何破局呢?一擊必殺才是現在最有效的辦法。

那水母蟲最核心的應該就是被它護在中央的腦袋,它的那些長鬚全都保護在周圍,它的殺傷力武器也就是那些長鬚,它根本不會把那核心的腦袋暴露在她的面前。

可一擊必殺需要的專注力,爆發力,在這毒素的影響下,什麼都不剩下了。

那水母蟲歪歪扭扭的越來越近了,越是到了這種時候,她的腦子反倒是意外的更加清醒了,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一個想法在腦海裡面慢慢成形。

那等價的鑰匙,只要付出足夠的代價就可以做到一些事情。

她身上能夠等價的東西不多,能夠付出那麼大代價的更沒有多少,她的匕首算一個,可是她不可能把她的武器等價出去,那如此的話,她就只能等價她的身體部位了。

按照以往的規律,如果復活的話,身體上的殘缺也是可以補全的,她承認她是有賭的成分。

可哪怕是賭輸了又怎麼樣呢?如果只失去一個手掌就可以殺死這水母蟲的話,那絕對是大賺!

她的眼神堅毅,硬扛著幻覺的影響狠狠的砍下了一個手掌,之後,強忍下那一瞬間的劇痛,完好的那隻手將那斷掌攥進手心,高聲大喊,“等價!”

只要能夠將她傳送到那水母蟲的身前就好了。

只要給她那一個機會.

機會來了!

她能清楚的感受到空間的置換,眼前的視線還沒有清晰,她就飛快的根據自己的直覺先砍下了一刀。

淒厲的嘶喊聲響徹天際,水母蟲的觸鬚下意識的都縮回去抱住了受傷的臉。

它淒厲的喊叫聲還帶著音波衝擊,蘇曼還沒來得及第二次發起攻擊,就被那音波擊中,狠狠的掃飛到了地上。

她嘔出一口血,立即杵著刀爬起來確認,擊中了嗎?應該是擊中了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能直接殺了它。

可是水母蟲這個時候已經因為疼痛,把自己都縮成了一團,所有的觸鬚都包裹著核心,完全看不清楚它現在的情況。

趁他病要他命,不管它現在是不是要死了,她都得趁著它虛弱的時候給它補上最後一刀。

她狠狠的擲出了手裡的匕首,這可是用盡了她最後的力氣,不成功便成仁,這次要是失敗了,下次真的就不一定還能逮著這樣一個好時機了。

匕首旋轉著帶著不俗的力度眼見著馬上就要扎到那水母蟲了,天卻在這一瞬間變黑了。

周圍的所有靜止的村民也不見了,好像這個世界上只剩下了她自己一樣。

唰!

漆黑的天空上出現了一隻通紅的眼睛,蘇曼就記得那個紅色無比的濃郁,彷彿把這個世界的黑暗都照耀成了紅色。

“審判。”

不知道是從哪裡發出來的聲音,四面八方的在她耳邊響起。

“冒犯神明,第一罪。”伴隨著這個聲音,好像有千斤重的大山壓在了她的身上,讓她抬不起頭。

“弒殺神明,第二罪。”身上好像再次壓了一座大山,要把她的肺臟都擠壓出來一樣,她狠狠的吐出一口血,聲帶像是被擠壓,說不出一個字,那種無法反抗的壓迫感又來了。

天空上的那紅色的眼睛也越發的妖豔,紅的像是能滴下鮮紅的血。

周圍的聲音也在她的耳邊逐漸模糊。

她好像陷入了什麼奇怪的回憶裡面,她甚至再次聽到了在海里時那熟悉的求救聲音,“你救救她吧,她還能活。”

“你讓我帶她走吧,不要再傷害無辜的人了。”

“她不會傷害你的。”

“我會永遠和你在一起的。”

眼前好像有什麼畫面逐漸的清晰,她想起來了,想起來在海底,那條美人魚。

那的確是小德,她當時看到小德的臉了,而且事實也不像是小德說的那樣,海女的確出現在了現場,但是海女沒有阻止他救她。

海女和小德是進行了對話的,上面的那些話都是小德對海女說的,甚至說,她最後能活,並不是什麼針劑,是因為海女出手救了她。

她都想起來了,腦海裡面一陣轟鳴,她的意識再次回籠,那所謂的審判的聲音還在迴響,“無德無心無信,罪大惡極,罪加一等!!都該死!”

隨著那話音落下,她只覺得壓在身上的重量到了難以負擔的程度,幾乎要在下一秒就將她給壓成肉餅。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極其尖利的聲音穿越黑暗刺了進來。

也在那一瞬間,蘇曼覺得壓在她身上的力度全都消失不見,那通紅的眼睛也在一瞬間消失不見。

她猛地睜開了眼睛,是精神攻擊!剛才她不小心陷入了幻覺裡面!

周圍一切都和剛才沒有變,唯一變了的就是那巨大的水母蟲現在就盤旋在她的頭正上方,不停的吞吐,散發出一些奇異的光芒,那些光芒一閃一回,它臉上的傷口就癒合了不少。

腦海一閃而過一個想法,它為什麼不趁著這個機會寄生她?

不過也沒給她時間細想,水母蟲再次悽慘痛叫出聲,掙扎著倒在了她不遠處的位置翻滾。

她反應迅速的就地一滾,撿起落在一邊的匕首,意念化長刀,狠狠的刺進水母蟲的臉。

有些奇怪的五顏六色液體噴了她一臉,這大概就是這水母蟲的血,它因為疼痛,像是抱臉蟲一般抱著她的刀死亡翻滾。

蘇曼這個時候才脫力一般的坐在了地上,也有空閒看一眼一嗓子將她拉出幻覺的人。

有些意外,也不怎麼意外,是宴超,宴超正踉蹌著往她這邊走,臉上一道無比長的傷口正在慢慢的癒合。

不難理解,大概剛才水母蟲突然慘叫,是因為他用了傷痛轉移,這傷痛轉移越來不止可以用在人與人之間。

能抵禦精神攻擊,又能傷痛轉移,不得不說,得不到的就是好的,別人的永遠都是最好的,還真是怪讓人羨慕的,這大魚村讓她吃了不少絆子,還差點把命撂在這裡,結果這宴超倒是如魚得水,哪怕是她,也忍不住想吐槽,這個村子的存在就像是為宴超量身打造的。

如果這個宴超還有有關水的能力的話,她真的要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