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孟州。

“恭喜恭喜!恭喜明掌櫃!”

“逢春堂開業大吉!”

鑼鼓喧天,炮竹聲聲聲震耳。

明檀站在逢春堂門外看到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容,臉上也帶著燦然的笑容。

來到孟州已經一年有餘。

在這一年裡,避難所的規模不斷擴大,無數災民湧來,明檀與那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們並肩作戰,穩定孟州的局勢,慢慢讓當地的百姓過上了安寧平穩的生活。

去年自從蕭亭年離開青州回到盛京之後,朝廷頒佈了許多賑災惠民法令,再加上各地的人文豪傑富商富戶慷慨解囊,災情得到了大大的緩解。

明檀也藉助著這股東風將自己的勢力再度擴大。

如今北疆境內幾乎人人都知道孟州出了一個大善人名叫孟婆,此人手下有無數豪傑,辦好事,辦實事,將孟州從水深火熱中解救出來,還天下一個太平盛世。

只是人們只是知道‘孟婆’的大名,卻從來都不知道孟婆的真實模樣。

江湖各處都是有關這位孟婆的傳說。

有人說,她曾是叱吒沙場的大將軍,愛民如子。

還有人說他是不顯山不露水的富商,散盡家財為民謀福祉。

凡此種種傳言,數不勝數,卻沒有一條真正能讓人信服的謠傳。

如今天下趨於安定,明檀也從幕後再次轉戰臺前,她重操舊業,在孟州城內開了一個小小的藥鋪,名叫逢春堂。

枯木逢春,代表著新生和希望,也充滿了明檀對於孟州的襲擊。

今日逢春堂開業,有不少老友專門跑來慶賀。

明檀一身素衣明豔絕倫,朝著眾人笑道:“今日逢春堂開業,多謝諸位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參加我們的開業儀式,不過我這裡可是藥鋪,可不能期盼什麼生意興隆,不過我也給大家準備了一些開業禮物。”

說完,旁邊的飛狐立即將提前準備好的東西遞了過來。

“這個乃是本店專有的優惠券,日後可憑此券到店享受免費診治三次!”

還可以免費診治?

“來來來,飛狐,你把優惠券發給大家,先到先得!”

“是!”

飛狐將優惠券拿到一旁發放,瞬間就被人群包圍了。

剩下的就是一些老友。

李娉婷和單宇夫婦專門從青州趕來,一路舟車勞頓,明檀招呼完眾人,立即迎了上去。

“快快快,後院準備了茶點,你們先去裡頭休息。”

“哎呀,那就這麼嬌弱了?”

李娉婷歡喜的挽住明檀的手臂,笑著說:“一別數月,我這心裡甚是惦念,如今看你一切都好,我心裡也能放心了。”

明檀順勢握住李娉婷的手,詢問道:“對了,孩子呢?怎麼只有你們兩個人過來?”

旁邊的單宇解釋道:“孩子留在府裡,我爹還有青竹和奶孃他們都陪著她呢。”

“怎麼不帶過來?”

明檀歡喜的道:“說起來,我還真有點想念小糰子了。”

提起這個,李娉婷倒是不由得嘆了口氣,道:“小糰子打從孃胎裡出來就一直體弱多病,此番顛簸,路上受了涼氣,這幾日又有些不舒服,今日人多熱鬧,我們怕小糰子受到刺激,所以就讓她留在客棧了。”

當初李玄升任知府,原本單宇和李娉婷也打算定居孟州。

可後來因為李娉婷懷孕體弱,單宇怕她禁不住路途顛簸,所以才選擇留在青州,打算等李娉婷平安生產之後,再遷居孟州。

可李娉婷懷孕的時機並不好,當時她的身體正在受寒毒摧殘,後來有了身孕之後,明檀也不敢貿然用藥,就怕傷了李娉婷的身體或者胎兒。

到了孕晚期,李娉婷身體虛弱的很,只能臥床保胎。

大夫更是直言,說胎兒很可能拖不到足月生產,到時候還可能會發生意外一屍兩命!

無奈之下,單宇只好派人將明檀請了回來。

當時,明檀正在孟州忙著賑災救民之事,若非事出緊急,他們也不願意輕易打擾她。

不過幸好單宇及時派人給明檀遞了訊息。

明檀趕到青州的當晚,李娉婷原本保留控制在體內的寒毒毒發!

明檀只能一邊準備催產,一邊幫李娉婷用藥解毒。

當時胎兒剛滿九個月,稍不留神,就可能會造成一屍兩命的後果。

李娉婷九死一生誕下了她和單宇的孩子,明檀三天三夜,不休不眠,幾乎拼盡一身醫術保住了李娉婷的性命。

小糰子從出生開始便體弱多病,當時明檀望著懷中那瘦小的嬰孩兒,忍不住落下淚來。

“乖囡囡,你的母親為了生下你,受了許多罪,如今她還沒有脫離危險,你就是她撐下去的希望,所以你要好好的,好好活著,平安長大。”

小小的嬰孩,舉著粉嫩嫩的小拳頭,碰了碰明檀的臉蛋,像是一種回應。

回憶起李娉婷生產時的畫面,明檀忍不住眼眶泛紅。

“都過去了,小糰子會沒事的。”

“嗯,奶孃和楚大夫都貼身照顧著呢。”

李娉婷擦了擦眼角的淚滴,笑道:“今天可是個好日子,我們也來沾沾你的光,希望小糰子從此以後遠離藥鋪,遠離你……”

“……”

也是。

李娉婷既然沒提出讓明檀去為小糰子診治,想必也的確不是什麼大問題。

“師父,後院的茶點都擺好了。”

丹若從藥鋪內走出來,朝著明檀道:“您和您的朋友們去後院邊吃邊聊吧,這裡就交給我們吧。”

如今丹若越發成熟穩重,而且是十二個小姑娘裡頭醫術最好的一個,年紀輕輕已經可以坐堂看診了。

她極有天賦。

“走。”

明檀帶著李娉婷和單宇等人回了後院。

李娉婷開口道:“對了,玄夜這次還託我們送來了賀禮,他不能親自過來,還說讓我們替他問好。”

“如今西北戰事吃緊,他在前線領兵打仗,想必也十分辛苦,日後等天下太平,有的是時間相聚。”

“是啊。”

李娉婷有些感慨:“當初我身子弱,單宇辭了官職留在我身邊照顧,其餘的下屬也多半跟著我們解甲歸田,唯有玄夜一人重新披甲上陣,如今成了風光無限的西北大將軍,真是世事無常。”

提到玄夜,便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蕭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