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爸媽皆不在了,只剩下他孤零零一個,要是眼前這小子被他家人接走,那麼他又會變成一個人。

“那個生我的女人恨不得我死在我面,他們是不會找過來的,就算有人念著我身上的一點血緣關係來找我,我也不會跟著他走的。”

馮亦的眼神漸變冷漠:“我既已和那個家斷絕了關係,有生之年就絕對不會回去!”

“只要你不離開,你想在我家住多久都成。”

緊繃的心絃鬆弛下來,墨硏換了個話題:“撿破爛不靠譜,我們得想個其他法子維持生計。”

眼下廢品收購站都屬於公家管,他們就算想收破爛,沒公家出的證明,那些家裡有破爛的,也不敢把東西賣給他們。

更別說近些年物資匱乏,有幾家能隨隨便便把淘汰掉的東西丟出門,讓他們去撿?

至於他以前偶爾撿到些廢銅爛鐵、亂七八糟的東西,其實都是他揹著人在那些報廢廠房的犄角旮旯裡偷偷尋摸來的。

賣給廢品收購站的時候,同樣是悄咪咪、像做賊似的,私底下進行交易。

不然,一旦被人發現,準沒好果子吃。

“工廠可不好進。”馮亦想了一會,他說:“一個蘿蔔一個坑,要想當工人,要麼有招工名額,要麼得有關係,而有關心,還必須得有錢去疏通。”

墨硏:“我知道。”

馮亦:“阿姨生前應該有工作,你為什麼沒接阿姨的班?”

“我媽病重,家裡拿不出錢醫治,我就……我就把我媽的工作崗位給賣了。”

墨硏這話一出,立馬就察覺到馮亦落在他身上的詫異目光,他瞪眼:“怎麼,你覺得我做得不對?”

馮亦:“也不是,我就是覺得你在殺雞取卵。”

“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沒什麼比我媽的命更重要。”

“可你現在後悔了?”

墨硏急了,死死地盯著馮亦:“沒有,我沒後悔,我永遠都不會後悔。”

“你……你別這樣盯著我,算我說錯了。要不咱們去下鄉吧,這樣起碼能有口飯吃。”

聽到馮亦這提議,墨硏倒是認真思索起來,半晌,他瞅著馮亦:“就你那身板,別沒掙幾個工分,把人先累沒了。”

馮亦漲紅了臉:“我結實著呢!再說,比起我,你不照樣瘦得像根麻桿。”

墨硏沒接話。

馮亦“哼”了聲,說:“回頭我問問姜黎姐,讓她幫咱們拿拿主意。”

“這種事人家會幫著拿主意?”

墨硏給馮亦潑冷水。

“我說會就會,姜黎姐是個好人,否則,今個不會這樣幫咱們。”

“聽你這麼說,我怎麼有種人家救咱們給救出了麻煩。”

“你覺得自個是麻煩嗎?我沒覺得。反正……反正咱們欠姜黎姐的已經不少,大不了再多欠點,回頭等咱們有能力,再慢慢還便是。”

兩少年在病房裡圍繞著姜黎和未來的生計、你一句我一句地談論著,且四周圍的氣氛漸漸有了點火藥味兒。

大院裡,姜黎在宋家用過午飯後,與齊女士坐在沙發上,正巧就在聊著馮亦和墨硏這倆少年。

“馮亦那孩子怎麼就跑到郊區那麼遠的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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