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想到他在死後還有回到小時候的一天,回到他和妹妹明薇沒被拐子拐走前的一天。

那一刻,他很高興,用喜極而泣來形容都不為過。

他都想好了,他要守護哥哥妹妹、守護小時候的他,守護愛他們兄妹三個的新媽媽,不再讓五歲的他和同樣五歲的妹妹在百貨商店被拐子拐走,不再重複上輩子的命運……

他不知道妹妹薇薇經柺子的手去了哪,可他對他的過往記得清清楚楚,這是在他從建築工地高高的腳手架上掉下來的那一刻,腦中出現了兒時沒被拐走的記憶。

很清晰,記憶中的每個畫面,畫面中的每個人,皆清清楚楚出現在他腦中。

拐走是用顏色鮮豔的玩具誘哄他和妹妹的。

當時的他本和妹妹在媽媽姜黎身邊站著,等著媽媽給他們買玩具,結果,他忘了媽媽的叮囑,牽著妹妹的手,

被拐子用一個木頭槍和一個成人巴掌大的布娃娃、哄到百貨商店大門外……接著,那個柺子和她的同夥抱起他和妹妹,並用潮溼的手絹捂住他們的嘴巴,不大工夫便坐上一輛公交車。

失去意識前,他喊都沒來得及喊……

醒過來沒看到妹妹,他嚎啕大哭,一對自稱他爹孃的男女想方設法哄他高興,讓他喚他們爹和娘。

他不願意,他們也不生氣,堅持對他好,說他是他們的兒子,現在他們養他,回頭他們老了、不能動了,就得他養他們,給他們家傳宗接代,給他們送終。

時間一天天過去,他等不來爸爸和新媽媽救他,慢慢的,他的記憶變得模糊,可就在他想著接受那對男女做爹孃的時候,他們有了自個的孩子,從此以後,在那個家裡再沒了他的好日子過。

小小的他,被娘指使著洗衣服、做飯;被爹吆喝著放牛放羊、割豬草。

他們不送他上學,說他是個野種,能給他一口飯吃就不錯了,可不會在他身上花冤枉錢。

非打即罵,吃不飽穿不暖,便是他在那個家後來過的日子,差不多過了有十年。

改革開放,村裡人外出打工,他被趕出門去打工掙錢給弟弟們娶媳婦。

能出門,他無疑是高興的,因為隱約間他記得他不是家裡的孩子,他要走出大山,要趁著在外打工找自己的家人。

可意外發生了……在建築工地幹活沒多久,他身邊的同鄉,一個和他年歲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在腳手架上一腳踩空,眼看著就要掉下去,是他眼疾手快一把將人拉住。

結果,對方獲救,他卻從高達五層樓高的腳手架上摔落。

那一年他尚未成年呢,生命……生命就畫上了句號。

原想著就這麼解脫了也好,誰知,在閉上眼前,腦子出現了沒被拐之前的記憶。

這會兒對小明涵說的話,大明涵的回答是真誠的,他今個也看出來了,眼下這個媽媽姜黎……和他記憶中的新媽媽姜黎似乎、好像不是同一個人。

緣由?

他的新媽媽姜黎是真得不怎麼會做飯,明明長得像仙女兒似的,卻什麼都不會,平日裡要麼把飯煮糊,要麼是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