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五百四十四章 各有所求

這一瞬間，當殷無流再次看向平臺鳳雀的時候，那眼神也瞬間變得熾熱起來。而被對方如此盯著，哪怕是平臺鳳雀，也立刻就感到渾身都不舒服了。

“哼，我說的就是實話，若是你覺得……”

對方還未曾傳音完畢，殷無流便已經直接動用精神力傳音，道：“不不不，你剛剛所說的話，我沒有任何懷疑，只不過讓我感到有些意外，你也不必介意，繼續介紹就是了。”

其實殷無流也很清楚，自己剛剛所表現出來的狀態，的確有些過於激動，這才讓平臺鳳雀表現出不滿來。

因為沒有發現平臺鳳雀，之前有說謊的跡象，所以殷無流也第一時間安撫對方的情緒。特別是對方既然肯說實話，這就是雙方間合作的良好開始，他必須對此給予鼓勵。

關於之前平臺鳳雀所介紹的情況，殷無流直到此時此刻，仍舊無法真的平靜下來，只能夠勉強在表面上故作鎮定而已。

因為內心的難以平靜，殷無流並未注意到，剛剛平臺鳳雀生氣質問的時候，其實是稍微有些過於激動，也就是那種憤怒和不滿，稍顯有些過了。

只不過它在外表有所表現的時候，本身內在也有著一些變化。只不過這種變化，與其表面上的激動，相互間竟然隱隱有些契合，所以即便是殷無流也並未發現異常。

殷無流能夠判斷出平臺鳳雀在說謊，自然不可能只是透過表面的觀察，那麼就是透過其他渠道。而殷無流又表現得十分篤定，若真的只是虛張聲勢，又或者是詐一詐平臺鳳雀，很快也就被揭穿了，所以殷無流在判斷對方是否說謊這件事上，其實還是有根據的。

平臺鳳雀也只是暫時沒有發覺，殷無流能夠察覺到自己在說謊，無非就是從自己身體內部的一些變化來做出判斷的。

平臺鳳雀對於殷無流，其實並沒有太多的瞭解，因為發現身體內有著殷無流所製造的赤衍雷毒前，它從未曾將這渺小的人類放在眼裡，自然也從未曾瞭解殷無流的情況。

可是殷無流卻不同，他在與平臺鳳雀見面的第一時間起，就已經處於這隻怪鳥的掌控中，不僅要聽從對方的吩咐行事，更是連生命都隨時有可能被對方取走。

殷無流從雙方見面的一刻開始，便試圖瞭解這鳳雀，希望對其有著越深的瞭解，才能讓他活下來的希望越大。

因此在殷無流接觸平臺鳳雀的第一時間，他便不遺餘力的去探查和了解，蒐集各種訊息，哪怕其中的大部分資訊，根本是毫無意義的。

偏偏平臺鳳雀需要殷無流，能夠幫助自己化解體內的雷電，殷無流又可以幫助其化解雷電，這也為其創造了絕佳的條件。

殷無流在運轉御雷訣的時候，便專門多加入了一部分靈氣，這部分靈氣就是幫助其探查平臺鳳雀身體的。

平臺鳳雀對於御雷訣功法，自然是半點都不瞭解，當時擔心影響化解雷電，又沒有不顧一切的對御雷訣的情況進行探查，殷無流在使用功法的時候，自然也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雖然殷無流對於平臺鳳雀的身體，根本算不上真的瞭解，可是一些身體上的變化和反應，還是被其摸到了一點點的規律。

這種身體上的變化，與其情緒上的變化，思想上的波動，都是有著相互聯絡的。也就是說相比於嘴巴，身體反而要更加誠實，這是同一個道理。

就好像一個人可以說謊，表情、神態、眼神等等外在的一切，都是可以裝出來的，若是專門聯絡過的話，甚至可以讓外表不露一絲破綻。

可是外表的種種能夠說謊，身體的內在卻很難說謊，比如心跳、血液流速，靈氣波動和精神波動等等，它們都是很難加以掩飾的。

不管是思維或是情緒，只要有一些劇烈的起伏和波動，這些身體內在都會有相應的改變，這些是很難，甚至是無法說謊的。

原本殷無流想要獲得的資訊，雖然經過努力，仍舊沒有什麼收穫，然而一些其他的資訊，卻在這個時候意外的被利用起來。

平臺鳳雀在說謊的時候，身體內的心跳會略微加速，血液流速會加速，靈氣波動反而變得舒緩，甚至還會有一絲絲的凝滯。

血液的流速變化，其實是受到心跳的影響，而心跳的變化，是直接與其情緒和思維相互關聯。在說謊的時候，平臺鳳雀擔心被看穿，所以會因為緊張而有所變化。

而平臺鳳雀在說謊的時候，又擔心被殷無流發現，所以會專門控制靈氣波動。這樣外部的靈氣會變得相對安靜，也很難從外部察覺到什麼變化。

可是它這樣刻意壓制的結果，反倒在殷無流發現之後，更容易判斷出其在說謊。

當然，這種對說謊的判斷方式，並不能夠做到百分之百準確，同時也不能夠將其一大段的內容中，哪一部分是真話，哪一部分是假話判斷出來，所以真假摻雜在一起的時候，殷無流就只能夠判斷出，其中是帶有謊言的。

本來這種判斷方式比較粗糙，可是對於現在的殷無流來說，卻已經是非常夠用了。主要是因為現在的主動權，是掌握在殷無流手中的，平臺鳳雀作為被動聽從命令的一方，只要被發現在說謊，不管多少都會變得更加被動。

既然沒有了別的選擇，那麼平臺鳳雀也不得不，將一些真實情況透露出來。只是它也並不是傻瓜，哪怕看似在說實話的時候，其實仍舊還是有所保留的。

只不過平臺鳳雀也很精明，它是故意用真話來掩蓋假話，用一些事實來掩蓋一部分真相。這樣做的最大好處，就是它所說的的確事實，只不過是自己可以透露出來的事實。

平臺鳳雀也很不簡單，在這名人類表現出能夠辨識自己的謊言後，它當機立斷就開始敘述起事實。

因為眼前的人類，是讓自己介紹自身的情況，這屬於一個相對籠統和模糊的問題。平臺鳳雀在回答的時候，既可以有很大的選擇空間，同時在介紹的過程中，也可以加入一些技巧，比如避重就輕和以虛帶實等等。

如果平臺鳳雀，繼續用真話與謊言搭配，那麼一旦殷無流不耐煩，便會轉而詢問一些相對具體的問題，那樣再想要隱瞞都十分困難，更不要說是掩蓋部分真相了。

眼看著殷無流，在聽了自己的介紹之後，整個人都變得興奮起來，平臺鳳雀也不禁放下了心來。

“那麼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為什麼你會生活在這裡？既然你們鳳雀一族非常強大，不是應該有更加廣闊的世界才對麼？”

鳳雀眼睛微微動了動，卻沒有立刻回答對方的問題，雖然它也有過心理準備，可是當它真的面對如此直接，同時又非常具體的問題時，便已經掩飾不住那種遲疑和猶豫了。

殷無流眉頭微微皺起，那已經不僅僅是不悅，而是其眼神中已經閃爍著危險的訊號了。

“怎麼，都已經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你還打算欺騙我？如果是那樣，可就沒什麼意思了。”

聽到殷無流的傳音，平臺鳳雀臉上的表情，也隨之變得十分難看。只不過它很快就讓自己冷靜下來，並傳音道。

“此地是一座囚籠，也可以說這裡是一座監獄。”

“監獄！你……”

“我沒有說謊，你既然能夠判斷我所言真假，當知我並非誆言。”平臺鳳雀這一次倒是很堅定開口，很明顯它是在下定決心以後，才給出了這番回答。

目光微微動了動，殷無流馬上就傳音道：“你可能有些誤會了，我並不是在懷疑你所說的真假，而無法相信這裡竟然是一片……監獄！”

“其實也沒有什麼可奇怪的，你應該也能夠感覺到，這片空間實際上非常有限。如果真的是什麼普通空間，我又怎麼可能一直生活在其中。”

殷無流抬頭深深看了對方一眼，表面上好像是在確認，對方所說的話是真是假，可實際上他卻是在驚訝。

他已經能夠判斷出，平臺鳳雀所說的話都是實話，而這也就說明，它從很久以前就被困在了這裡。至於這片空間，自己倒是感覺到了其特別，只是沒有想到會如此的特別。

實際上平臺鳳雀，心中也同樣感到驚訝，因為自己對於“監獄”的說法，眼前的這人類，竟然沒有感到恐懼，連自己都被困在此地無數歲月，那眼前這人類青年，將要永遠失去自由，這如何能讓人接受。

至於眼前這青年人，他既然沒有感到恐懼，那就還有一種可能，這人類是有可能知道，如何從這裡離開的。

其實仔細想一想，似乎也是合情合理，因為自己從未在這片空間中見過其他人類。如今這人類突然出現在這裡，也許他身上有著如何離開的辦法也說不定。

想到這些的時候，平臺鳳雀雖然已經努力剋制，但是它仍舊還是變得異常興奮起來。要是它早就想到這些，那麼它恐怕首先選擇的都不是處理雷電，而是先逼問出如何從這裡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