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小院門口,一個小腦袋慢慢探出,向院內張望著。

小院清幽,手術室的門口屋簷下,是一張小床,今天輪到杜荷看護了。屋內值班人是葛丹道長。因杜家兄弟不通醫術,所以嚴禁他們入內。哪怕是葛道長,也得全身消毒之後才準進去換班。

小長樂伸頭打探完情況,還未將頭收回來,上方出現了一個白色的大腦袋,下方出現了一個毛茸茸、黑眼圈的大腦袋。是在蕭家莊跟她形影不離的兩隻異獸,此時兩獸憨態可掬,偷偷摸摸做賊一樣的表情,把小長樂模仿了個十成十。

小長樂一手一個,抓住兩獸收回了腦袋。

伸出手指放在嘴前面,“噓!都不許出聲,待會兒我去把那人騙出來,然後大白拍暈他,放在二花背上。二花你將人馱著去咱們的秘密地方,我和大白去抓另一邊。”

這麼複雜的事件,也不知道兩隻異獸聽懂沒有,反正在不停的點頭。

交代完,小長樂伸出頭,對著杜荷丟了一顆小石子,“噓、噓……喂!過來……”

正在打盹兒的杜荷猛然驚醒,警惕的看向門口,一個小身影在朝自己勾手指?

“嗯?小公主?”

“快過來呀!”小長樂焦急的壓著聲音大喊。

杜荷將信將疑,還以為是皇帝有事,於是走到院子門口行禮:“杜荷拜見小公主。”

“你出來,我有事跟你說。”

“公主恕罪。杜荷要在此看護家父,不能出這個院子。”

小長樂眼珠一轉,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出來,父皇有密旨帶給你。”

陛下密旨?

杜荷心頭一喜,既然是密旨,那就是要瞞著蕭銳的,說明陛下已經對他起疑,終於有人給家父伸冤了。想到這裡,杜荷連忙走出了院門。

迎面而來就是一個巨大的、長著白毛的手掌,這麼大一個大逼鬥,別說瘦弱書生杜荷了,怕是壯碩的房遺愛都扛不住。

大白完美的將杜荷拍翻在地上,小長樂正吩咐抓了馱走呢,只見熊貓二花走過去,伸出右前掌,朝著杜荷的腦袋一次次的拍打著。

“二花你幹什麼?人已經打昏了,你別再給弄醒了!”小長樂驚呼道,連忙上前制止。

啊?

在二花懵懂的眼神中,大白一把抓起杜荷,放到二花背上,催促著它去秘密地盤。

這時院內傳來葛丹道長中氣十足的聲音:“誰在外面喧譁?杜荷,出了什麼事?”

小長樂吐了吐舌頭喊道:“師父,是我呀。我找杜荷有點事,離開一會兒啊。”

“是小長樂呀,去吧,離遠些,不要妨礙病人恢復。”

“走走走,快走。”小長樂吐了吐舌頭,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連聲催促著兩隻異獸。

因為不放心二花的腦子,小長樂跟著一起放好了杜荷,將之捆住塞了嘴巴,鎖好了門,這才帶著兩隻異獸二次作案,正在酣睡等著晚上換班的杜構也沒有逃過毒手,兄弟倆整整齊齊的被抓住困了起來。

“二花,給我叫醒他們。”小長樂坐在屋裡小馬紮上,一副審犯人姿態,豪橫的下著命令。

二花的叫醒服務很簡單,那就是用手拍頭,一人一下絕不偏袒。如果沒醒,那就再拍,直到醒來為止。

嘶……我的臉怎麼有點疼呢?杜荷率先醒來,“啊?大哥,你怎麼?你的臉怎麼腫了?”

杜構也是一樣驚訝的表情:“二弟,你不是在看護父親嗎?怎麼……不對,你的臉怎麼也腫了?”

小長樂不耐煩的打斷了二人的敘舊,“好了,你們兩個壞蛋,是本公主抓你們過來的。”

“啊?小公主?為什麼?我們哪裡做的不是,您幹嘛綁了我們?我們還要去看護父親呢!”杜家兄弟不滿的質問道。

“你們兩個壞蛋,我姐夫好心好意救你們爹爹,你們卻故意報復,在長安造謠。現在長安百姓都罵我姐夫,你們兩個真是壞透了……氣死我啦,大白、二花,給我打!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大白很聽話,直接就上手了。

二花卻低頭找來找去,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小長樂不解的問道:“二花你在幹什麼?”

哦吼……熊貓的解釋,一般人可聽不懂,但小長樂能駕馭著玩到一起,自然有自己的辦法。

聽完熊貓的解釋,小長樂氣得踢了他一腳:“笨蛋,我是讓你跟大白一起揍他們,不是讓你找什麼顏色的……”

哦哦……熊貓憨憨的加入了戰團,杜家兄弟叫的更慘烈了。

“堵住他們的嘴,別讓喊聲招來人看見!”

……

手術室這邊,病床上昏迷了整整十天的杜如晦緩緩睜開了眼睛,嘴巴乾裂、嗓子沙啞的喊道:“水、水……”

嗯?

正在打坐的葛丹道長猛然一驚,連忙起身走了過去,欣喜的問道:“杜相,你終於醒了!三清道祖保佑,謝天謝地,十天,你整整昏迷了十天啊,再過五天,上清金丹的藥力就徹底沒了,老道真怕你扛不過去。”

杜如晦:……

水……

額,對對對,喝水,來來來,老道這就給你喂水。

“杜荷、杜荷,快點,令尊醒了,快去叫人……咦?今天不是他一直在外面守著嗎?”

等到葛道長給杜如晦喂完水,看著對方呼吸平穩有力,這才開門去找人。

不多時,蕭銳、孫思邈等人紛紛聞訊趕來。

成功了,我們成功了,華佗的外科神術,在大唐重放光芒,必死之症也有了救活的可能!孫老道激動的潸然淚下,太艱難了。

葛道長說道:“奇怪,怎麼不見杜家兄弟呢?往常他們可是寸步不離的。現在杜相醒了,他們卻不見了人影?”

蕭銳冷哼一聲:“派人去找找,這兩個小子,不是一直說我在害杜相嗎?現在看他們怎麼說?”

杜如晦咳嗽道:“怎麼?我昏迷的時間,兩個不爭氣的犬子犯渾了?”

眾人連忙上前寬慰,聲稱沒有的事,兩個公子很孝順,晝夜不離的守護著。

沒過多久,負責守衛的李君羨跑了過來,將蕭銳悄悄叫了出去,“少爺,依末將看,杜相剛剛恢復,如果讓他知道了杜構杜荷的事,怕是要氣壞身體,不如不讓見。”

蕭銳不解道:“杜構杜荷做了什麼事?他們親爹醒了,能不讓人家見?”

李君羨這才想起來,外面的事也一樣瞞著三位大夫呢,蕭銳自然也不知道外面的謠言。隨後快速解釋了一遍,蕭銳氣得臉色黢黑,猶豫片刻,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有理。那就找個理由,先瞞幾天。”

“對了,你派人找到杜家兄弟,然後關起來。等杜相情況穩定了再放出來。這兩個魂淡,敢這麼在外面毀我?看來上次給杜荷的教訓還是太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