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章 我太難了

“好吧，那我以後叫你陸大哥。”說實話，唐綰綰文縐縐的叫他陸少爺，還有些彆扭，還是叫大哥比較自在些。見他還沒有離開的意思，唐綰綰朝他揮了揮手，意思讓他趕緊離開，兩個人隔著一扇窗，你說一句，我來一句，也太奇怪了些。

“你沒事了吧，那你快回去，我也要睡覺了。”唐綰綰她今日太累了，這會更是渾身都疼，家裡一點能派上用處的藥都沒有，只能強撐著和他說會話。

“那個，我想把熟雞蛋給你，讓你捂一捂臉上腫脹的地方，這樣好的快些。”看著那橫在自己跟前的兩根交叉的木頭，陸昱謹好想一刀給劈開了。可是又怕唐綰綰一扭頭又不理自己了。

“不用了，我的臉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唐綰綰拒絕的很是乾脆。她不是嬌滴滴的大小姐，這點痛還能忍受。關鍵問題是，她知道滾雞蛋對自己的傷幫助不大，反而是，她拿了陸的雞蛋，又要欠下他的人情。

“哦，這個給你，我差點忘記了。”沒想到，唐綰綰沒有接自己遞過去的雞蛋，反倒是往他手裡塞了一樣東西。

唐綰綰從窗戶的縫隙，將錢袋子扔給了陸昱謹。準頭倒是不錯，他一下子接到手上了。感覺到手上一陣叮噹作響，還有銀子入手的沉重感。陸昱謹不由擰著眉，問她。“阿綰，你這是作甚？嫌棄我給少了。”

“你拿回去。我不用你的銀子，我自己有。”

“你那裡有，分家時你們可是一樣東西都沒有分到。這個就算是我借給你的還不行嗎？”性格一向急躁的陸昱謹這會真的有些著急了，沒了銀子她們這一家子怎麼活。這丫頭還兀自逞強呢。

“真不用，陸大哥很晚了，快些回去吧。等會不要將我娘吵醒了。”唐綰綰還真是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話音剛落，便聽到陳娘子翻身的聲音。隨即她孃的聲音也傳了過來。“阿綰，你還沒睡嗎，你在和誰說話？”

陳娘子的聲音一出，嚇得唐綰綰身子一頓，忙朝窗外的陸昱謹打著手勢。陸昱謹也不知道咋回事，一聽到陳大娘的聲音，竟然有些心虛，連忙往旁邊躲。躲的急了，腳下陷入旁邊的泥地裡，差點一下子沒拔出來。更氣的是，他的另外一腳又被陷入泥地中。

唐家後窗的位置，乃是一處北陰之地，這幾日又下過雨，地上都是溼的。陸昱謹來的時候，倒是撿著乾的地方走。陳娘子的聲音來的猝不及防，弄得他好不狼狽。

不想他狼狽的模樣，一點不拉的落入唐綰綰的眼裡，只見她用手捂著嘴，上身笑的一抽一抽的。

一邊笑，一邊道：“娘，我睡了，許是剛才在說夢話。”

說夢話？這丫頭，還真會睜眼說瞎話啊。

都不敢承認和自己說過話，陸昱謹內心受到不小的打擊，敢情是他自作多情了？

新買的靴子，也弄髒了，這是明兒出去時要穿的，等會回去又得捱罵。陸昱謹的臉黑黑，連忙拔出腳，幾乎是跳著離開了。不過他走之前，倒是沒忘記將雞蛋塞到她家的窗戶下。

回去後，陸昱謹被晴姑姑嘮叨了好一陣子，說是這靴子花了不少銀子，好不容易才買到的。怎麼這剛出去一會兒就變成這樣了。明兒個他們說好，要去見書院的夫子，陸昱謹作的一篇文章，被夫子看中，邀請他上書院的提高班。聽說此班裡，有不少從外地慕名而來的才子。能進這個班，差不多就是來年狀元，探花，榜眼的苗子了，誰不想在夫子面前表現好點。這人倒好，關鍵時候掉鏈子。

“晴姑姑，能不要說了嗎？夫子是教我做學問的，又不是看我的鞋。你就不要在嘮叨了。”陸昱謹不厭其煩，讓姑姑來鄉下，真是個錯誤的決定。要不是因為她做的菜好吃，他才不鬆口。要他選，寧願選寧老頭。最起碼他除了愛喝酒，喜歡找人打架，不會管這些瑣事。

“好，好好，我不說。那你還沒有說，你剛才這是去了哪裡，被誰弄成這樣的，我去找他說理去。”見陸昱謹脫了鞋襪，光著腳在地上走，晴姑姑連忙又追了上來。

“是不是，唐家那個小丫頭，我跟你說，唐家那老婆子，嘴巴可不是省油的燈，你跟她們家孫女來往，沒得又要害人家。”沒多久前，晴姑姑看可是親眼到陸昱謹從碗裡將兩個雞蛋摸走的。她心裡還在嘀咕，說這小子怎麼改了性子，喜歡吃雞蛋了呢。以前就是哄著他，他也不肯吃。今兒晚上，還特意囑咐她煮了兩個雞蛋。沒見著他吃，出去了一會兒，回來雞蛋沒了，人也被弄成這個樣子，特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晴姑姑知道，這小子嘴巴緊的很，他要是不想說，怎麼都沒法撬開他的嘴巴。

她倒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這個一向面冷的大侄子，對那個女子不同的。但若是唐家那丫頭，就算了吧。她算是領教過了，那幾個婆娘的厲害了。

晴姑姑來唐家村時間不長，因為要照顧陸昱謹的起居，便也和村裡的人有一些來往。卻不想，第一次和張婆子碰上就被這個老虔婆，罵的狗血淋頭。說她的侄子帶壞她家孫女，是掃把星啥的。

她若不是顧著陸昱謹的面子和警告，真的很想和她掰扯掰扯。

“她們今兒個剛分的家。姑姑，明日我不在時，你往她家送點東西吧，別明著來。”陸昱謹心裡想著唐綰綰她們一家沒有吃的，硬撐著可不行。

“什麼？她們真的分家了。我還以為是傳言呢。”既然分家了，那豈不是就不用顧忌那個老虔婆了？晴姑姑聽到這茬，頓時來了勁，心裡暗搓搓的，準備什麼時候扳回一局。

“嗯，只是她們什麼都沒有分到，真的是難為她們了。”難得的陸昱謹，竟然和她多說了兩句題外話。

“知道啦！你就是想幫幫她們對吧，不是因為別的，你是為了不欠她們的，為了報恩。”晴姑姑主動將陸昱謹後面想說的話說出來了，給他一個面子。

難得的，陸昱謹點了點頭，沒有再說出反駁的話。然後就這樣轉身回了自己房間，將晴姑姑就這麼晾在了門口。

直到看到自己被擋在了房門口，晴姑姑這才回過神，這臭小子話都說完了？也沒句表揚啥的？

可是他還沒說到底送什麼東西過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