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一族的族地內。

兩道身影在訓練場內拳腳相對,步伐矯健。

彭彭彭!

雛田一臉堅毅,使用柔拳艱難地擋下寧次所有的攻擊。

但寧次在柔拳上的天賦是母庸置疑的,哪怕他現在年齡很小,但無論是拳法、步伐、節奏,還是在白眼的使用上,都已經遠遠超出同齡人了。

寧次依靠白眼洞穿雛田體內的經絡,再配合柔拳對經絡發起攻擊。

而相比之下,雛田就要明顯遜色許多。

應該說,正常狀態下的小雛田遜色很多。

如果有人掀開雛田手臂的衣服,就能發現她的手臂四周已經出現各種紅點。

那都是被柔拳打成的特殊傷害。

兩人相差的不是身體天賦,而是性格上的天賦。

小雛田的性子太過優柔寡斷,反映到拳勢上,就是拳法拖泥帶水,一招一式地銜接,不夠連貫,破綻太大,並且很容易讓人看穿意圖,進而展開一系列的反擊。

日向一族的柔拳,雖然不如鋼拳流那麼威勐,但在方寸間的凌厲,卻絲毫不遜鋼拳。

小雛田欠缺的恰恰就是這一份凌厲。

所以她的柔拳彷彿少了魂魄一般,虛有其表,看在其他人眼裡,僅僅就是個空有其型的花架子。

彭!

“雛田大小姐,放棄吧,現在的你,根本敵不過我。”

將雛田一擊擊退,寧次眼神冰冷,語氣也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礙於雛田宗家大小姐的身份,他下手已經有所留情,只希望雛田儘快結束無趣的戰鬥。

“身為宗家,卻實力弱小,沒有擔當,不能承擔宗家的重擔。”

“這樣的傢伙,有什麼資格讓無數分家獻出生命去保護?”

看著面前氣喘吁吁的雛田,寧次心中更加憤怒,卻又無可奈何。

前段時間雛田性情大變,每次對練居然可以追著他打,下手招招狠辣。

而之前雛田在家族會議上說的一番話,更是讓寧次心中多了些許認同。

但不知道為什麼,雛田最近好像又恢復了正常。

再次變成了原本那個怯懦軟弱的雛田。

這就讓產生些許希望的寧次更加憤怒和無奈。

“今天的對練到這裡就結束吧,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告辭了。”

寧次語氣地冷漠地說完,轉過身就要離開。

“等一下!”

聽到身後更加有力的聲音,寧次頓住腳步,眉頭緊皺著轉過頭。

只見雛田顫顫巍巍地站起身,重新擺出了柔拳的起手姿勢:“繼續,我還沒輸。”

打量著面前的雛田,寧次的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難道,性格又變了嗎?”

之前那個“雛田”,是他唯一認可的宗家之人。

當著所有人的面,直接對宗家長老厲聲呵罵。

如果是那個雛田來當家主帶領日向一族,那麼很可能就不會讓宗家理所當然地躺在分家身上吸血。

寧次猶豫片刻,再次攻了上去。

但僅僅幾分後,雛田再次被寧次擊退,無力地跌倒在地面,氣勢萎靡不振。

“果然……”

寧次神情複雜地看著雛田,已經對其徹底失望:“家主已經將雛田治好了嗎?”

儘管這次雛田有所長進,但她依然還是那個軟弱的雛田。

“寧次哥哥,繼續吧。”

就在這時,雛田卻再次站了起來。

看著她的面容和嘴角淌出的鮮血,寧次不由得有些失神。

雛田的眼中雖然沒有了前段時間的暴戾,但是卻也沒有了過往的軟弱、怯懦。

而是變得十分堅毅。

寧次一時間也分不清這個雛田到底是哪個。

只覺得內心的煩躁更甚,怒聲開口道:“還不能明白我們之間的差距嗎?”

對他來說,這樣的雛田實在太弱了。

既然沒有天賦,那就屈居於命運,反正就算雛田是個廢人,作為宗家大小姐的她也比自己這個分家高一等。

無論他的天賦怎樣,不管他是否擁有超越雛田的潛力,到最後他的一生都要被籠中印所限制。

這就是日向分家的命運。

但雛田現在實力不夠,不管表現得如此執著,又能有什麼價值?!

“我想要改變現狀,至少不想再無能為力。”雛田深吸口氣,面容堅毅道。

如果是姐姐的話,就可以輕鬆做到一切。

但是,她不可能一直躲在姐姐身後,理所當然地接受所有人的善意。

就像她無法接受自己作為宗家之女,只能像那群長老一樣坐在所有分家同胞的頭頂,靠著所謂“籠中鳥”強行維護自己的特權和地位。

雛田腦海中再次浮現出那個大哥哥溫和的話語。

“真是個溫柔的孩子呢,但是也要保護好自己才對。”

“如果你受傷,那些小鬼的下場可就說不定了。”

就像面麻哥哥說的那樣,她揹負的責任太多了。

她不想傷害其他人,但正是這種軟弱,卻在無形中傷害到了更多人。

如果她一直軟弱下去,那麼就會有更多人因為她的軟弱而失去更多。

甚至,是失去生命……

而大雛田透過小雛田的視角看著一切,也感受到了小雛田的決意。

恍忽間,她又想到了面麻那傢伙曾經說過的話。

力量存於人心,信則有,不信則無,惑人的把戲,如浮影遊牆,即便是矮小之人,也能投射出巨大的影子。

“哈!”

大雛田有些無奈地失笑一聲。

從一開始就抱著這個念頭嗎?

真是可惡的傢伙,就連我都要算計進去。

而與此同時,雛田的話讓寧次有些詫異,但下一刻便有些暴躁地回道:“好!那我就讓你徹底倒下!”

這次,他用盡全力對著雛田發起了進攻,下手也變得狠厲起來。

即使面對寧次驟雨般的攻擊,雛田也盡力保持冷靜地沉穩應對。

她在努力尋找一擊破局的機會。

與之相反,隨著時間越拖越久,寧次也越來越暴躁,逐漸失去了對局勢的掌握。

“明明,明明已經是宗家大小姐了,只要安安穩穩繼承族長之位,然後老老實實做一個被分家保護的廢人,不就可以了嗎?”

明明不需要努力,就能擁有一切。

為什麼,為什麼還要反抗?

“你這樣,我又怎麼有理由去怨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