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宛舒的確出來已經半個來月,當初也說好等給顧東籬看完病就回去,結果哪知道後來又出了個葉夫人。

所以,家中定然也是著急的。

她拖到如今,連查明那幕後之人的時間都不想等了。

就想先回去。

趙容朗也頷首,“是該回去了,爹孃該擔心了。”

照他來看,宛城現在也是危機四伏,他又沒有能力保護妹妹,只能把妹妹送回去,好生讀書考取功名後再來討公道。

如今,還是家裡安全一些。

再來,也總是不能麻煩柳家。

左右兩兄妹都是想到一茬去了。

柳家也是如此,他們再如何喜歡趙宛舒,難道還能阻攔人家一家團聚不成。

所以,相比起垂頭喪氣的柳蕊,柳夫人只失望了一瞬,立刻就笑問:“定了時間嗎?”

趙宛舒回道,“明日早晨。晚些從葉家回來就收拾,其實上回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柳夫人頷首,“那成,那明早我讓廚房早點起來,給你們路上做點吃食。外頭買的到底不如家裡現做的好吃!”

趙宛舒也沒有拒絕,頷首道謝應下了。

柳夫人又問到蕭承煜是不是一道,得了準確答桉,少不得囑咐一番路上好生照顧趙宛舒。

等到用完早膳,趙宛舒回房去藤藥箱,蕭承煜被柳慶雲使眼色留下了。

蕭承煜趕著要去送趙宛舒去葉家,見他這般,便道:“老師,您有什麼話,快些說。我這得讓馬房安排馬車……”

“你個小子,感情老師都不如人家姑娘重要了!”柳慶雲瞪了他一眼,邊讓小廝去安排,邊拉著他到僻靜處,擠眉弄眼道,“看早上那樣兒,你說了?”

“您說什麼?”蕭承煜覺得他老師這行為有點猥瑣,皺了皺眉頭。

柳慶雲拍了他一記,“你這賊小子是跟老師裝是不是?別人沒瞧見,你當老師也是燈下黑不成?你那副春情盪漾的模樣,老師當年去你師母家提親後,可是飄了整整三日。你還年輕著呢!”

“說吧。是不是想通了,昨夜是不是真跟人姑娘……”他兩個大拇指比了比,挑了挑眉,“表白心跡了?”

蕭承煜眉頭愈發緊了,以一種奇怪又嫌棄的表情看著柳慶雲,“老師,你這樣若是叫其他學生瞧見,有辱斯文!”

“嘖,咱師徒兩個哪裡還講究這個?”柳慶雲卻還是從他話頭裡聽出意思了,他眉飛色舞道,“所以說,有些人啊,嘴裡說著什麼不要不要的,這身體不是很誠實嗎?”

蕭承煜沒理會他老不正經的調侃,轉身欲走,又被柳慶雲拉住。

“你急什麼?人哪裡那麼快!我且問你,可說好了何時上門提親沒有?老師我這也好跟你師母商量該準備什麼才好。你雖然如今……但這該講究的地方,咱們可不能馬虎的。”

“那趙家可有什麼忌諱和講究的地方?你也得跟老師講一講。還有可打算何時成親?”柳慶雲問道。“年前年後的吉日不多,可有想法?”

蕭承煜還真沒考慮這些,到底是年輕人,經驗不足,昨夜又光顧著高興去了。

他遲疑道,“阿宛的意思是,等她二哥進了白鹿書院再考慮提親的事情。”

“那也不早了。就那幾日的功夫了,那更得加緊時間辦了!晚點我就去跟你師母說,她有經驗,又是女人家,比咱們心細!”柳慶雲感覺到緊迫感。

蕭承煜又道,“至於成親……阿宛說,暫時不能急。她上頭還有三個哥哥,好歹得讓他們有個著落。”

“長幼有序,是這個道理。”柳慶雲頷首,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那這不是今年都難成親了啊!不提她其他兩個哥哥,光是阿容,他年歲還好,但他學問極好,若是此時成親,難免分了心。”

“他若是走官場,說親也不能太早,對他無益。如此一來……”他看了眼蕭承煜,長長嘆了口氣。

蕭承煜年歲也不小了,他還是希望他早點成親定下來,也好安心。

蕭承煜抿了抿唇:“我能等的。”

多久都成,左右現在他也不好打算這些。

只是就怕耽擱了趙宛舒。

柳慶雲安撫道,“這個等回頭提親的時候,讓你師母私下問問趙家太太。農家不比世家,沒那麼多規矩。”

蕭承煜頷首,兩師徒又說了會兒話,他轉身就要走。

不過,離開前,他跟柳慶雲提了句,“阿宛讓咱們先別跟她二哥提。這些,她想回頭自己說。”

柳慶雲一一應好,左右他也沒那麼八卦。

蕭承煜到的時候,趙宛舒已經在正門馬車處等他了,見他匆忙得額角都出了汗,不禁道:“我就說這個不用你來特地送。路程又不長,都是走慣的路。”

“我瞧你眼下都有青黑了,是不是昨夜又沒歇息好?”

蕭承煜見到她,眼眸都發亮了,他微微一勾唇,就揚起一抹驚豔的笑容來,“我不妨事。你先進馬車!這入了秋,天氣涼得很。昨夜才出了這樣的事,我這哪裡好讓你一個人去!”

而且,他也樂意得很給她當馬伕。

說著,他接過馬伕遞來的鞭子,就把車簾子給撤了下來。

“就是因著昨夜出事,外頭的戒備都森嚴了不少。”說著,趙宛舒嘟了嘟嘴,撩起簾子看著他消瘦挺拔的背嵴,“我這是心疼你咧!”

兩人現在是表白後的戀愛物件,趙宛舒也能光明正大地心疼人了。

不過,當下便是真的提了親的未婚夫妻說話都會含蓄,如趙宛舒這般說話直白的,還是少數。

蕭承煜耳朵尖尖紅了紅,嘴裡說著“知道”,心底卻是甜滋滋的。

他哄道,“你先放下簾子。晚些回來,我定然好好休息的。”

“好吧。不過晚些你記得喝了安神湯再睡!明日要回去,你再這副模樣,巫陽大哥他們都該懷疑你在宛城這些日子是不是叫妖精吸了精氣去了。”趙宛舒隨口打趣了一句。

說者無心,聽者有心。

蕭承煜不知想到了什麼,緋紅從耳尖到臉面蔓延及脖頸,好在趙宛舒瞧不見。

他只沙啞著低低應了聲,就抖著韁繩趕車,驅馬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