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容則興致沖沖地回來,趙宛舒就把他給拉住了,一臉好奇地問情況如何了。

趙容則喘了口氣,喝著錢蘭送上來的茶水,這才在趙宛舒催促中,慢慢吞吞道,“就和你打聽來的一樣。昨天咱娘出事,咱們家是沒去,但族老們去過了。”

“說是既然錢丟了,張冬梅又心虛跑了,那定然是她沒跑了。不過,大伯就不願意應承了,非得說是張冬梅出去走親戚了,才沒有拿錢呢!”

“而且,他還說前兒個張冬梅說要去走親戚的時候,奶奶這邊沒應承,反正還吵了兩句嘴,惹了奶奶的厭棄。”

“他是死活不肯讓這口鍋落到自家頭上的。不過,有趣的是,爺爺也說不是張冬梅乾的!”趙容則扯了扯唇角,“他非說是奶奶老眼昏花,把旁的賊人看成了張冬梅。”

趙宛舒聽著砸吧了下嘴,她託著下巴道,“他們當然不會讓這髒水潑到大房頭上的。”

“如今趙容濤在江家的資助下讀書,正是好時候,他們還盼著趙容濤出息,然後帶起全家呢!”

“張冬梅是趙容濤的親孃,若是親孃出了偷盜婆婆錢財的名聲傳出去,與趙容濤的名聲而言,是洗不清的汙點。”

“就算真的是張冬梅偷的又如何,他們不認,只一口咬定是奶奶犯了失心瘋,眼睛出了問題,那這事兒也就僵持住了。因為沒人能給奶奶作證!”

她對這個結果一點都不意外。

趙容則笑著道,“沒錯。如今趙家就說奶奶是得了失心瘋,自己想要汙衊兒媳。因為最近她最疼的是馬翠翠,對張冬梅動輒就是打罵,所以張冬梅才要出去走親戚,避開散散心。”

“而奶奶是因為先前家裡休她的事兒,在報復大房!據說當時說得有鼻子有眼睛,眾口鑠金的,便是族裡覺得真相不是那般又如何,奶奶是李家人,族裡是不會幫她的。”

“所以後頭又改了口,說這事兒管不著。奶奶氣得破口大罵,然後吐了好幾口血,就昏厥過去了,現在還沒醒呢!”

對於趙李氏,趙容則也好,趙宛舒也好,都沒什麼好印象,也不覺得她需要同情。

當然,對趙家其他人亦如是。

“四嬸她,就馬翠翠她幹什麼了?”趙宛舒好奇問道。

“前頭奶奶有錢,她自然是千依百順,撈了不少小錢。如今家裡擺明所有人都給大房撐腰,她便是想替奶奶辯駁,想要把錢拿回來,也是惘然。”

“她向來無利不起早,奶奶沒了錢財伴身,她自然沒理會奶奶了。”趙容則回道。

“也就二伯,還在兢兢業業地照顧著奶奶,不然……”

不然趙李氏怕是死了都沒人理會了。

“對了,爺爺要讓奶奶搬出去,已經尋了村長說,讓村裡幫忙騰個屋子出來給奶奶住。”

沒了錢,趙李氏如今在趙家人眼裡就什麼都不是了,以前多風光,她多囂張,現在就有多悽苦了。

趙宛舒嗤笑了一聲,“那錢哪裡是那麼好拿的。奶奶拿了那麼多錢,還不肯離開趙家,想要耍耍威風。但凡她當時去鎮上租個房子,好好兒養傷,也不至於落到今日這般田地。”

“她一門心思為了大房四房,可大房四房卻不是滿心滿眼都是她。”

趙容則擺了擺手,“這也算是奶奶求仁得仁了。她不是最疼大伯和四叔嗎,如今鬧到這田地,大伯和四叔怕是都恨不得她趕緊走,別留在礙眼了。我只求她別惦記著咱家了,不然有得折騰。二伯可得看住了……”

不是趙容則說,他這輩子就沒見過比他二伯還愚孝的孬種了。

趙宛舒卻突然想起了個可能性,她扒拉著趙容則,神神秘秘的問道,“大哥,我一直有個疑問在心裡呢!”

趙容則看著她雙眼亮晶晶的模樣,就覺得可愛得很,忍不住伸手掐了掐她柔嫩的臉頰,“幹什麼呢?有問題就問嘛!”

趙宛舒拍開他的手,低聲道,“大哥,你說爺奶都不待見咱們家和二伯,甚至都能把咱家過繼出來。咱爹和二伯,該不會不是爺奶親生的吧?”

她以前可沒少聽說這種梗的,偷了別人的孩子養大,然後虐待著對方,讓對方愚孝自己什麼的。

她期待地看著趙容則,結果卻對上他莫名奇怪的眼神,她不解地摸了摸臉,“大哥,你怎麼這麼看我?怎,怎麼了?”

趙容則嘆了口氣,忍不住探手摸了摸她的腦門,心疼著啞聲道:“阿宛,你受苦了!以後沒人會不待見你,咱家就你一個閨女,咱們都稀罕你,以後有六個哥哥弟弟給你撐腰呢!”

趙宛舒:“……”

她不知道趙容則腦補了什麼,她抬手扯下他的手,“哥哥,你想什麼呢!我跟你說正事,不是讓你可憐我啊!我這不是挺好的嗎!”

趙宛舒是不想提起從前的,不是因為憎恨那段經歷,而是因為她不想說出來讓爹孃兄弟們擔心愧疚,進而因此去心疼她,忍讓她。

那不是她想要的!

她就希望大家快快樂樂,和和美美的過日子就成!

“我問咱爹和二伯的事兒!”趙宛舒想了想,舉了個例子,“就好比我,當初江夫人擺明是曉得我不是她閨女的,但是她愣是隱忍著那麼多年,可她也沒少薄待我。”

“我想了想,奶奶對待咱爹和二伯的態度,可不就跟江夫人當初對我一般無二嗎?”

趙容則這回也認認真真地回想了下,他以拇指和食指捏著下巴,眯著眼兒好一會兒,才開口道,“你說的是有些道理。但是,咱爹的情況我稍微有些耳聞,說是因為咱爹出生的時候害得奶奶差點難產,一屍兩命,故而不受奶奶的待見。”

“哦,對了,後來咱爹因為玩鬧,還把四叔推下過河,然後更惹得奶奶厭惡了。”

“至於二伯,我就不曉得了,沒聽爹提過!反正自我有記憶以來,二伯一直都是家裡最辛勞,卻不受待見那個!”

他看趙宛舒失望,提議道,“不然,等會我們問問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