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宛舒看了眼驚慌失措的邢如,最後的視線裡是她撲到顧牧懷裡淚意漣漣的模樣。

她是隨著鄒嬋娟一道離開的。

鄒嬋娟虎步生威,威風赫赫地拉著一步三回頭的顧東籬回了院落。

顧東籬卻還是擔心不已,“娘,您怎麼能讓爹休離您?我真的不礙事,我……”

“這跟你沒關係。”鄒嬋娟打斷了她愧疚的話語,把她摁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這是我跟你爹的問題。”

一個存在很久的問題了。

“娘——”

“好了。不提這個事兒了,”鄒嬋娟擺了擺手,“我還想問你呢!你做什麼過去,你身體還沒好,跑過去被衝撞了怎麼辦?你怎麼就那麼不上心自己的身子。”

說著,她頓了頓,又朝著趙宛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讓趙大夫看到這樣的事,真是失禮了!”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如今讓趙宛舒見了,便是她不介意,卻也有些赧然的。

趙宛舒搖了搖頭,表示沒事,她輕輕道,“其實,我很佩服您的。”

“佩服我?”鄒嬋娟怔愣,顯然是沒料到她會是這樣的回答。

畢竟她方才的姿態也好,粗口也好,可都不是淑女可為的。

只是她惱怒不已,下意識就用了她認為最惡毒的話語。

她以往是能忍的,但可能是最近事情一樁樁一件件的接在一起,讓她很是壓抑,女兒出事在先,顧牧扯後腿在後,所以方才才會這般恣意放肆。

若是換了旁人,恐怕會覺得她這模樣很是難看,畢竟連她女兒都在勸誡她……

趙宛舒頷首,她抬手摸了摸嘴角,“因為,覺得您很勇敢。您是個很好的母親,阿籬小姐很幸福呢!”

能夠為了女兒跟丈夫決裂,哪怕是現代也少有這樣的勇氣可嘉的母親呢!

顧東籬對上她的笑容,突然愣了愣。

鄒嬋娟的眼眸微微睜大,半晌,她眼眶稍稍一熱,扯了扯唇角,發出了無意識地一句“啊”。

趙宛舒說道,“啊,對了,關於阿籬小姐的病情,我剛才診過脈了。”

鄒嬋娟反應過來,急忙問道,“怎麼樣?”

“不妨事,按照我當初給的方子,繼續吃五天,然後再加一味二陳湯,就能痊癒了。之後就用養榮湯養個三五半載的,這種情況就再不會出現了。”趙宛舒隨後又說了些需要注意的事宜,這才起身。

“那趙大夫下次不來了?”鄒嬋娟問道。

“是的。應該就這兩日了,我得回家了。離家多日,我父母也該擔憂了。不過您也不必擔心診脈的事情,這病痊癒後,可再邀大夫來請脈,調理身體的話,多數大夫都是強項的。”趙宛舒笑了笑。

“但那些也不是趙大夫……”鄒嬋娟感慨了一句,不過她也不會阻攔人家閤家團聚,她感嘆道,“那以後趙大夫再來府中,可要記得來我家玩兒!”

“是。”

顧東籬的態度就更明顯一些,她肉眼可見的失落,“趙大夫以後什麼時候會再來啊?”

明明都成為朋友了,可她都沒跟趙宛舒談過心,好好出去玩耍過。怎麼就要離開了呢?

她很是不捨。

她這樣子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失落的兔子,趙宛舒甚至想探手摸摸她的頭,卻又忍住。

她抵住嘴角咳嗽了一聲,“看情況。”

“但若是阿籬小姐的病好了,可以出行的話,也可來我家玩耍。我家雖是農莊村戶,但山清水秀,周邊景色還是很不錯。”

“可以嗎?”顧東籬的眼眸亮了亮。

“當然。”

兩人約定好後,趙宛舒就留下方子,起身離去。

不過之後顧家應該會很熱鬧吧!

可惜,這是人家的家事八卦,她也不好摻和,特別是顧夫人顯然是個有主意的人,又有家世靠山,應該不會隨意讓人折辱欺負。

她以指尖撓了撓臉頰,想起那個白蓮花的邢如夫人,也不知道這後面會如何呢!

剛才忘記提醒顧夫人小心綠茶手段了,想來顧夫人也有手段應對吧!

她離開時,還撞見匆匆忙忙趕回來的顧東君,因為急迫,連衣裳都有些凌亂,他粗略跟她打了招呼,就趕去後院了。

蕭韶光瞧見趙宛舒回來,眼眸閃亮,歡喜地蹦躂著撲過去拉她的手,“阿宛姐姐,結束了嗎?那個是誰啊?”

他注意到顧東君,好奇的同時,很是警惕。

“啊,顧府的公子。”趙宛舒隨口回道,又揉了揉他軟乎乎的小臉,“怎麼,是不是等久了?肚子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