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四江本來還很沮喪,聞言,頓時就興奮了起來,“大哥說得有理啊,我怎麼沒想到呢!就算三哥不管咱們了,總不能不管爹孃的啊!”

“他再能斷親又如何,他總是不能斷了跟咱們爹孃的聯絡啊!”

“果然,讀過書的就是不一樣啊,大哥的腦子就是比咱們的伶俐聰明啊!”

“爹,那以後三哥建的那個新房子肯定得接爹孃你們去住啊,我們到時候就能以照顧爹孃名義去啊。爹,可得給我們留間好的啊,我還得給阿祿以後娶媳婦用咧……”

趙有根頓時也滿意了,心也安定了下來,“是啊,當初我送你去讀書,到底是有用的。”

趙大海見他們想通了,便跟他爹說了聲就回房了。

而房間裡,趙清雪正捂著臉哭,她向來被家裡捧著寵著,因著被爹孃看重,就是爺奶也不曾落過她的臉面,對她不說有求必應,但跟趙青桃幾個那也是雲泥之別的。

何曾這樣跌過臉面!

剛才趙李氏那兩巴掌可不輕,她的臉都腫了起來,後牙槽都隱隱有些鬆動。

張冬梅拿了煮熟的雞蛋邊給她滾臉邊紅著眼眶低聲道,“你奶真是太過分了,怎麼能這麼下死手打你,姑娘家最重要的莫過於一張臉了,若是臉傷了落了什麼痕跡,以後你半輩子咋辦?”

趙清雪嚶嚶嗚嗚哭泣,“娘,我臉好疼,牙也疼,奶奶真不是個東西,她動不了趙宛舒就動我,她個老不死的就是欺軟怕硬……”

正說著,趙大海就進了屋子,正巧聽到她罵趙李氏,不禁皺了皺眉頭,叱道,“阿雪,你在說什麼?什麼老東西,那是你祖母!”

見到趙大海,趙清雪的臉僵了僵,餘下的話都收了回去,張冬梅見他呵斥閨女,忍不住道:“你吼什麼吼?”

“阿雪固然有錯,但娘也不該打她啊!”

“姑娘家臉多麼精細,我都不曾動過她,就怕打壞了。她倒是好,把人都打得不能看了!若是好不了,以後阿雪可就毀了!”

說著,讓出了位置,叫趙大海看趙清雪腫得如饅頭般的臉頰。

趙大海也不曾想這麼嚴重,臉色訕訕,“這是有些嚴重,等會去買些藥膏回來擦擦,仔細著別留疤。”

頓了頓,他走到床邊坐下,見閨女並不理會自己,他又繼續道,“阿雪,你祖母固然是下手重了,但她到底是你長輩。你不該出口罵她,若是叫人聽見,傳了出去,你這名聲還要是不要?”

“那些富貴人家最是講究這些虛名,你可得仔細著。”

“還有,這次的事情你也是太魯莽,下次這些事兒需得跟我提過,而不是什麼都跟你娘自作主張,不然今天何至於鬧得這般大,導致咱們家都以後都難以抬得起頭來!”

趙清雪委屈道,“那都是趙宛舒太咄咄逼人了,若不是她非得鬧大,咱們家怎麼會臭名遠揚的!”

“還有三叔,他怎麼能對我說這些話,以前他待我多好,可自從趙宛舒回來後,他對我就不如從前了!”

她本來以為這次算計趙宛舒嫁出去後,趙三河會把從前那份看重又放到她身上,結果竟是害她如斯。

想到此,趙清雪心底都是恨意,“爹,難道咱們家就這麼放過他們嗎?”

“不然還能如何?”趙大海心裡何嘗不惱火,但他現在的關注點不在這個上面,“先不說這個了,江逐月是不是再也沒有回過信來?”

“沒有。”趙清雪提到這個就忐忑,“她是不是生氣了?覺得咱們家把差事辦砸了?那以後她還會不會跟我聯絡了?她之前可說過,等她回了燕北城就會給我找個青年才俊,以後我們繼續做姐妹的……”

“咱們家為了她都變成這樣了,她憑什麼不管咱們了?咱們可都照著她吩咐做事了,她難道還要翻臉不認人嗎?”張冬梅惱怒道,“難道大戶人家就能這麼欺負人?”

趙大海卻若有所思,“那這孫大力真的就這麼死的?有些奇怪啊……”

“爹,你奇怪什麼?我說難道咱們就這麼任由三叔他們家壓在咱們頭上嗎?”趙清雪不服氣。

趙大海有些不耐煩,“現在形勢比人強,咱們家已經成了村子裡的談資了,再嚷嚷有什麼用。你與其在這糾結這個,不如想想怎麼用這件事從江家再討點好處,而且,江逐月不是把阿宛當成仇人嗎?”

“那就從這個方面下手,江家那樣的人物,收拾阿宛不過是抬抬手指的事情。”

聞言,趙清雪驟然豁然開朗。

……

趙三河走在前頭,看趙宛舒兩頰鼓鼓囊囊的,像是個生氣的小青蛙,忍不住多扭頭看了她兩眼,“阿宛,怎麼了?出來後你就臉色不的,還在生氣吶?”

“不是,這個沒什麼好氣的。我,”趙宛舒抿了抿唇,“我就是覺得二伯有點受虐狂傾向。明明咱們費了那麼大的功夫替他分了家,他倒是好,不惦念著受傷的阿桃姐,也不仔細看看二伯孃的臉色,就顧著爺奶生不生氣的。”

雖然不知道受虐狂是說什麼,但估計也不是什麼好話,趙三河嘆了口氣,“你二伯這也是自小養成的脾氣。”

“你爺奶從小就不把他看在眼裡,從我有印象裡,你二伯從還是五六歲開始就下地幹活了,但就是如此,你奶還是看不慣他,所以你二伯就更加加倍的幹活,希望家裡能夠認同他……”

“他這也是習慣了……”

趙宛舒撇了撇唇,說白了就是缺愛唄。

她也不是沒經歷過這個階段的,但後來發現你越是求什麼,其實越是難以求得。

因為若是他們真的在乎你,你就不需要去求去討好!

而當你去求去討好的時候,你會發現,他們根本不會如你所願。

這道理是她經歷過很多才明白的。

與其緊揪著不放,倒不如鬆開,放過自己,也放過對方。

只是她沒想到,二伯經歷了那麼多,孩子都能出嫁了,他竟還在求著這些莫須有的東西!

不過長輩的事情也輪不到她來議論,她低聲道,“我只是怕咱們做了白工,到時候可憐的還是二伯孃和阿桃姐她們。”

“算了,不說了,天色不早了,我先去趟鎮上,我答應了阿桃姐今天得給她下針。”

趙容則不放心,連忙跟上,“我與你一道,我去給小康收拾攤子。”

趙榮貴不甘示後,“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