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在謝石安身邊的少女,見著一群少年氣勢洶洶而來,有些就趕緊退開了。有些仍舊不捨得遠離,只在不遠處看著。

反而是蕭瑩和徐婉淑兩人,因為年幼,一個不過八歲,一個才五歲,仍舊站在謝石安跟前。

“謝三郎,你看看誰來了?”蕭誠笑著指了指身邊的白袍少年。

“英王殿下,”謝石安趕緊行禮,英王伸手扶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幸災樂禍地看了一眼阿福手裡的袋子。

“阿福,收穫不小啊。”英王和他們差不多年紀,卻總有股大人的做派。

“謝王爺誇獎,”阿福很是得意,這三月三哪裡是女兒節,分明是給他們三公子準備的節日。每年三月三,他們三公子收的蘭草,攔來攔去,還能裝一麻袋呢。

英王瞟了一眼謝石安身邊的幾個女孩子,蕭瑩是靖遠將軍府的庶女,不常出去走動,英王並不認識。可徐婉如外貌出挑,上次看花燈的時候,他就記得了。

“如意,你也來送蘭草?”英王上次為徐婉如出面,自然記得她的小名。

“我來看熱鬧的,”徐婉如很認真地看了一眼謝石安,就見阿福一臉的得意,忍不住出言譏諷。

英王大笑了起來,少年的聲音很是清亮。蕭誠也跟著笑了,問,“竹君呢?”

“竹君跟丁家舅舅騎馬去了,”徐婉如問,“你們去哪裡玩了?”

蕭誠指了指水邊的一條畫舫,“我們去船上玩了,你要不要去?”

徐婉如搖搖頭,正打算拒絕,徐婉淑卻高聲說了一句,“姐姐,我要去。”

蕭誠看了一眼徐婉如,徐婉如才懶得搭理徐婉淑的要求。上次在臨風亭裡,徐婉淑就想推她下水,這次到了畫舫,不知道會出什麼事。

“不去,我怕水。”徐婉如一句話就給拒絕了。

英王帶了謝石安等人,正打算回畫舫,蕭瑩就著急了,拉了拉徐婉淑,“你不去的話,我以後就不理你了。”

徐婉秋跟蕭茉在不遠處看著,聽見蕭瑩和徐婉淑想跟著上畫舫,兩人也過來了。

徐婉如趕緊推卸責任,跟徐婉秋說,“二姐姐,我困了。”

“珍珠,你陪如意回去,”徐婉秋也有些想去,並不攔著徐婉淑。徐婉如見了,知道有人扛著了,她也懶得理會,徑自跟著珍珠走了。

“我陪如意回去,你們先去船上。”蕭誠跟謝石安說了幾句,就趕緊追來了。徐婉如回頭看了一眼,徐婉秋她們,已經跟著英王和謝石安走了。

有英王在,想來護衛應該周全。徐婉如正打算回頭,卻看見謝石安轉頭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看她,還是看蕭誠。

徐婉如跟著蕭誠往回走,心裡也有些奇怪。蕭誠是英王一系,可謝石安,應該是太子一系的,怎麼也跟他們攪和到一起了。

蕭誠送了徐婉如回煙雨樓,丁循帶著徐簡,正好騎馬回來。

“姐姐,蕭大哥,”徐簡對靖遠將軍府的人,十分熟悉,遠遠地就喊開了。

“舅舅,”徐婉如見了丁循,趕緊行禮請安。

丁循是軍旅出身,看見個嬌俏的女娃喊自己舅舅,臉上就有些得意了,“如意,要不要也來騎馬?”

“謝謝舅舅好意,”徐婉如搖搖頭,“只是我有些困了,想回去睡一會兒。”

丁循跳下馬,接過徐簡放在地上,“那你們回去休息,我和蕭兄再去吃幾杯。”

蕭遠川也帶著丁紹雲回來了,笑著應了一聲,眾人都往煙雨樓裡去了。蕭誠又被二叔蕭遠川拉著,也去作陪了。

徐簡和丁紹雲跑了一圈,十分興奮,丫鬟們趕緊帶著他們去洗臉換衣服。徐婉如才得了清淨,跑去燕國公主屋裡,在榻上睡下了。

才睡了一小會兒,徐婉如就聽見哭聲了,睜眼一看,張嬤嬤扶著燕國公主,也剛起來。

“祖母,這是怎麼了?”徐婉如看了一眼,徐簡和丁紹雲睡在一處,應該是騎馬累著了,現在睡的很沉。

燕國公主還沒開口,門口就撲進來一個人,“公主,公主您救救婉淑吧。”

徐婉如低頭一看,正是徐婉淑的生母宋紅妝。

燕國公主皺了眉頭,看了一眼徐婉如和徐簡,壓低聲音吩咐宋紅妝,“有事出去說,別嚇著孩子。”

張嬤嬤扶了燕國公主出去,宋紅妝哭著跟到廊外,“公主,婉淑落水被沖走了……”

隔著門,宋紅妝的聲音仍舊尖銳,徐婉如被她吵醒,聽見這話,也嚇了一跳。

“珍珠,怎麼了?”徐婉如問。

“聽說二小姐和婉秋小姐去了英王的畫舫,”珍珠低聲說,“好像是落水了。”事不關己,珍珠一點兒也不著急。多虧了小姐英明,先前沒跟徐婉淑一起登船,否則,這會兒哭的,就該輪到她了。

“英王的船上,應該很多人手吧,”徐婉如想了想,“宋姨娘那麼著急幹嘛。”

“好像還沒撈上來,”珍珠訥訥地補充了一句。

難怪宋紅妝這麼癲狂,還衝到燕國公主的屋子裡來。

“我們也去看看,”徐婉如起身,拿了件披風,給燕國公主送去。雖然已經開春,可這幾天陰雨不斷,午睡剛醒,總覺得有幾分涼意。

徐婉如和珍珠到了廳裡,就見宋紅妝哭的鬢髮凌亂,淚痕滿面,徐錚很是焦急地坐了一邊。

“祖母,披上這個,”徐婉如把披風給了張嬤嬤,“婉淑怎麼樣了?”

“婉淑怎麼樣了?”徐錚恨恨地接了話,“她跟著你,我還沒問你呢。”

徐錚的偏心,忠順府的人十分清楚,可在座的,還有靖遠將軍府的人,還有丁嵐和她兄嫂。眾人聽見徐錚不分青紅皂白就罵徐婉如,神色都有些僵硬。

如果徐婉如年紀再大一些,或許還說得過去,可她才六歲,徐錚怎麼怪到她頭上去了。坊間都說忠順侯偏心小妾的女兒,看來果真如此。

“問我?”徐婉如也高聲了,“父親母親都在這裡,什麼事情輪到問我了?”

她見宋紅妝哭的可憐,本也有些同情,聽見徐錚的話,一下子就炸毛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