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謝石安以為,徐婉如跟他一樣,也是重生之人。就因為徐婉如記著前世跟南夕的仇怨,所以才故意去青柳枝找麻煩。

可是,等謝石安見了徐婉如,兩人卻一言不合,惹出許多誤會來。謝石安本想打聽徐婉如的經歷,卻不小心,說成了替南夕打抱不平的意思。無論徐婉如是否是重生的,聽了謝石安的問話,哪有不發火的道理。

而且看徐婉如的模樣,說她重生,倒不如說她有奇遇,遇見了改變她命運的人。無論是唐知非,還是潘知遠,徐婉如遇見他們裡面的哪一個,都會有如神助。

既然徐婉如學了唐知非的本事,又有潘知遠暗中相助,謝石安覺得,自己是真的錯了。徐婉如跟他,怎麼可能一樣呢。

因為潘知遠的緣故,謝石安一回家,就支撐不住病倒了,發起了高燒,還說起了胡話。謝松本在兵部做事,一聽說長子病倒,就趕緊請了御醫一起回家。

同在兵部的徐錚聽見了,總得表示一下好意。他在兵部這些年,謝松可沒有少給他幫忙。徐錚做事並不利索,可謝松卻常指點他,真出了錯,也幫他兜著。

兩人都是勳貴子弟出身,共同話語也比較多,徐錚雖然做事能力不行,卻是個一起吃酒聊天的好搭檔。謝松在這一點上,倒是挺滿意徐錚的,兩人私底下雖然算不上至交,卻也說的上話,能一起吃杯酒。

所以,謝石安病倒了,徐錚既然聽說了,自然要上門去看看的。謝家的情況有些像他們家,也是繼母繼子。雖說繼母也是母親,可這關係,就沒那麼融洽。

謝松吃酒的時候,也跟徐錚抱怨過不少。聽說前些年,謝松的繼室小傅氏,還乘著謝石安病重的時候,去他面前說了許多胡話。

謝松雖然沒有明說,可徐錚也知道,謝家的事情比他們家更復雜。這個小傅氏還沒進門,似乎就跟姐夫有了勾搭。可進了門,兩人的關係卻並不融洽。

也是看了小傅氏這樣的繼室,徐錚再娶的時候,絕對不考慮朱念心的妹妹朱念慈,兩娶一門,只會把事情給弄複雜了。

徐錚經常聽人說,這個謝三郎投錯了人家,他這樣的子弟,不應該出生在勳貴武將家庭,反倒應該出身在江南的耕讀世家。

這話徐錚覺得有些道理,他就經常聽說,謝三郎生病了,明顯這身子骨,就不如勳貴人家的子弟結實。風一吹,雨一淋,馬上就病倒了。

這不,謝三郎剛回京,馬上就病倒了。而謝松這個做父親的,對他也是十分上心,馬上就去太醫院請御醫去了。

徐錚讓松煙回家取來了探病的人參,就出發去了鎮國公府。

鎮國公常年住在北疆,而今年歲越發大了,卻說故土難離,怎麼都不願意回京城。合著京城就不是他的故土啊,徐錚心裡有些想笑,鎮國公這麼做,還不是為了給謝家留條退路。

有這麼個老怪物在北疆蹲著,說起來白髮橫生,行將就木。可是,誰知道他是廉頗老矣,還是老驥伏櫪啊。就算鎮國公已經沒辦法上戰場了,看軍帳中有他,北疆的人心就很安定。北疆安定了,肅宗才不敢動鎮國公府。

徐錚覺得,有時候,鎮國公府喊忠君愛國喊的最響亮,可退路卻比誰家都留的明顯。而且,皇帝還拿鎮國公府沒轍,就算肅宗想滅了謝家,人家天高皇帝遠,肅宗拿什麼去滅謝家。要錢沒錢,要人沒人,整個天下就跟個大篩子似的,拆了東牆補西牆,日子過得那個叫苦啊。

別人或許覺得肅宗這個皇帝當的舒坦,可徐錚這個自小跟著肅宗一起長大的姑表兄弟心裡最門兒清,肅宗這皇帝當的,頗有些吃力。他又不像太宗皇帝,前有賀太后幫忙當擋箭牌,後來又拿賀家開刀,搜刮了不少金銀。

眼下天下這幾家武將,就數鎮國公府最強大,要錢有錢,要兵有兵,要土地,還有北疆一大片土地。

為了壓制鎮國公府,肅宗這兩年對靖遠將軍府十分提拔重用,蕭家乍富貴,突然間就有些鼻孔朝天了。

徐錚對這一點,尤為不滿。因為,蕭家原是他們徐家的跟班,接過了忠順公徐坤留下的人馬,才發展到了今天的地步。

若是他徐錚年紀稍微大一些,接過父親留下來的人馬,哪裡還輪得到蕭家發達。所以,徐錚對蕭家仰的越來越高的腦袋,心裡十分憤恨。

在徐錚看來,蕭家這些東西,都是偷的他們徐家的。至於蕭家的人會不會這麼想,那就不好說了。

蕭家也十分領肅宗皇帝的情,姿態放的極低,在京城極為低調。可府中的男子,大半都出了京城,別說老靖遠將軍,就連家中的幾個子弟,也全都去了甘州。

這甘州往西就是嘉峪關,正守著大楚的西門,歷來最是天高皇帝遠。蕭家姿態擺的低,可下手一點兒也不軟。徐錚雖然騎射都不行,卻也覺得,蕭家沒有他們表現的那麼低姿態,那麼忠誠。

肅宗這幾年,除了提拔了蕭家對抗鎮國公府,還提拔了好幾處中底層的武將,其中就有徐錚的老丈人,宣府守備丁峰。

最近,聽說肅宗又要在大同和宣府搞一個宣同總兵。宣府一向是京城門戶,皇帝只交給最信任的人,眼下守宣府的,就是丁峰。可以預見,丁峰未來的發展,還有很大的機會。

而大同的守備呂安國,卻是舊日信國公郭守義的手下。信國公原是三邊總督,退守京城之後,三邊的事情,就慢慢散落到郭家舊日部下的手裡。只是信國公府跟忠順府一樣,都是敗於後宅之亂。

信國公寵愛妾室章氏,娶妻之前就生了庶長子和庶長女。等妻子黃氏進門之後,家裡就硝煙四起,信國公頭大如鬥,卻又無可奈何。

如果黃氏只是個尋常人家的女子,說不定早就被信國公的妾室生吞活剝了。可這個黃氏,卻是永樂侯府的嫡長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