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英王聽見有人落水了,心裡就著急的不行。

偏他又裝作折了腿,不能親自下水去救。現在定下心裡,才知道自己心裡著急的,到底是為了誰。

前日英王回了府裡,雖然召了歌姬取樂,卻始終怏怏不樂。顏元初聞絃歌而知雅意,就退了歌姬樂師,來陪英王吃酒。

英王發現自己看上了不該看上的人,心中煩悶,難得顏元初願意陪他聊聊,就有一搭沒一搭地說開了。

顏元初是何許人,聽了兩句就知道這個不該看上的人是誰了。

“王爺,”顏元初笑,“卑職看著,皇上也不會公開這事,君奪臣妻,可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而且為了她的顏面,皇上多半會暗中補償。”

“哦,”英王醉眼迷離,抬頭問顏元初,“那又如何?”

“哼,”顏元初恨鐵不成鋼地教訓道,“等王爺坐擁天下了,娶個表侄女,誰敢有二話呢。”

英王一愣,他雖然礙於徐婉如的身份,不敢有所行動。可聽了顏元初的話,的確如此,堵得,不就是悠悠眾口嘛。

肅宗礙於朱念心的名聲,一定不會公開徐婉如的身份。這麼一來,若是他得了天下,誰還知道,徐婉如是他侄女呢,還是表侄女。一表三千里,到時候他想怎麼做,不過是隨心所欲,為所欲為罷了。

顏元初一語點醒夢中人,英王倒是振作起來了,好歹徐婉如才十四歲,即使定親了,到時候他也搶的過來。而且,就徐婉如的名聲,英王心裡暗笑,這京城,還真沒人敢上門提親。

她那傾國傾城的貌,本就不是宜家宜室當家主母的料子。再加上徐婉如的彪悍個性,哪個不長眼的婆婆非要給自己找不快,娶這麼個媳婦進門啊。而且,肅宗的態度未明,只怕京城觀望的人家居多。

英王好容易振作起來了,剛進宮,就聽說徐婉如出城去了。肅宗總覺的英王是自己的么弟,有些事情交給別人不便,交給他再合適不過了。

徐婉如是他的私生女,肅宗覺得,英王就算不知道,也能處理妥帖,所以一有徐婉如的事,出馬的一定是英王。儘管這瘸了腿的英王,行動實在不怎麼方便。

英王假公濟私,打發了黃承志,又讓白梓軒去照顧徐婉淑,自己就坐了徐婉如的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徐婉如吃了些酒,反應有些遲鈍,臉又紅紅的,英王見了,心裡說不出來的熨帖。坐了一邊逗她,時不時說幾句笑話,熊嬤嬤在邊上聽了,都替英王臉紅,這孩子沒追求過女孩子吧,怎麼這般笨手笨腳的。

英王聽見熊嬤嬤嗤笑,只得故作嚴肅,讓熊嬤嬤下去煮了醒酒湯來。熊嬤嬤對他,因為故人的緣故,倒是很給面子,就告退下去了。

“熊嬤嬤怎麼那麼聽你的話,”徐婉如有些不明白了,“我若是讓她做個事,不說上十天半個月,熊嬤嬤壓根兒就不會動。”

“大概是看我長的順眼吧,”英王也不知道,為什麼熊嬤嬤待他這般客氣。只是,英王也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賀家女兒,而賀家又是寧國公主的外家,想來熊嬤嬤如此客氣,顧及的也是寧國公主的面子。

“哦,”徐婉如倒是有點好奇了,貼近英王的臉,細細看了一圈,一呼一吸之間,全落到英王的臉上,“我看著,也沒什麼特別的嘛?”

英王本就年長,這會兒被徐婉如這般盯著細看,難免心浮氣躁,捧了她的臉,就湊了上去。他本來也沒打算做什麼,只是這一出手,就自然而然地親了下徐婉如。

徐婉如一愣,趕緊推開英王,這黑心王爺想幹嘛?莫非,肅宗還瞞著他?英王一時間也有些面紅耳赤,退開了半步。

熊嬤嬤端著醒酒湯過來的時候,恰好就看見他們兩人正襟危坐,面色全都紅的跟什麼似的。也不知道,她就走開了一會兒,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如意小姐,”熊嬤嬤遞了醒酒湯,“二小姐醒了,這會兒直哭呢。”

“她哭什麼呢?”徐婉如皺著眉頭,喝了一口酸不拉幾的醒酒湯。

“說是被人汙了清白,又叫白世子給看見了。”熊嬤嬤打聽的倒是很仔細,連徐婉淑暗戀白梓軒的事情都給打聽出來了。

“噗,”徐婉如正喝著湯呢,一個不小心全嗆了出來,“嬤嬤,你這不是謀殺嘛,趁著我喝湯,就給我說這麼不著調的話。”

英王倒是噗嗤一笑,“誰救的她,讓她找誰去。”

他可不願意,把一員戰將折在徐婉淑的手裡。白梓軒年輕卻又有耐性,沉得住氣又心思細密,實在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英王把他安插在東宮,可是費了不少力氣。

“黃世子只怕不行,”熊嬤嬤進京沒幾天,卻對京城裡的勳貴了如指掌,“昭陽公主還等著娶三公主進門呢。”

黃承志跟三公主的婚事,一早就在說了,只是肅宗一直沒表態,而鄧太后也拿這個籠絡著黃家。昭陽公主自然是願意的,可黃承志怎麼想,就不好說了。

年輕人都有些氣性,黃承志雖然紈絝了一些,心氣卻比誰都高。讓他尚公主,黃承志都不見得願意,更何況徐婉淑一個忠順府的庶女了。

更何況,有昭陽公主在,徐婉淑連進門作妾的機會都沒有。若是黃承志娶妻之前納妾,還怎麼尚公主?

“那就說,是本王派人救的二小姐,”英王想了想,雖然這樣也不利於徐婉淑的名聲,卻保住了白梓軒。只可憐這個白梓軒,沒下水救人,都被徐婉淑給賴上了。要知道,當年就因為白梓軒救了徐婉淑,這以身相報的事就一直傳到了現在。這次下水救人的是黃承志,沒想到,倒黴的還是白梓軒,這叫什麼事啊。

英王都有些替白梓軒叫屈了。只是眼下的白梓軒,早已經不是當年彷徨無助的少年了。他是太子的肱骨之臣,東宮裡的很多事,白梓軒都能敲板拿主意。怎麼看,都不可能被徐婉淑給挾制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