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音機在不停的發出聲響,夏添坐在床上默默的等待。

時間過的非常慢,就在夏添有些不耐煩的時候,靳青那邊響起輕微的鼾聲:她已經進入了深度睡眠。

夏添鬆了口氣,下地找出另一盤磁帶放進收音機裡,剛剛的滴水聲變成了有些急促的海浪聲。

換完磁帶後,夏添緊張的搓手:潛意識催眠,應該可以成功吧。

707坐在意識海中打著呵欠:真不知道夏添在折騰什麼,不過這個聲音倒是挺適合睡覺的。

夏添一整夜都沒睡,他一直坐在床上,緊張兮兮的聽著靳青房中的動靜。

大概九點鐘的時候,樓道中忽然傳來隔壁女人的尖叫:“殺千刀的,老孃的電動車呢!”

之後便是一陣哭天搶地的咒罵,夏添並沒有伸頭去看。

他向來不會為這些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分神。

這時候,靳青那邊發出了翻身的聲音。

夏添頓時雙眼一亮:現在是驗收成果的時候了。

與此同時,警局中,眾人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

剛開始,是幾名警員正在討論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之後其中一名警員說起了夏添。

“你們記不記得昨天那個叫夏添的孩子,我昨天做了一晚上的噩夢,夢到他拿著刀準備剁我的腿。”

“我也是,只要一想到那個叫夏添的孩子,我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你們還好,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但抱了那孩子,還把人護在身下過。你們說我是不是瘋了,當時的感覺就好像抱著一團凍僵的蛇,把我噁心的回家洗了好幾個澡。”

“我昨天就說,你心裡真強大,那孩子看起來陰森的很,我真怕出事。”

“那孩子一看就讓人討厭,難怪他爸媽會這麼對他...”

“以後一定要離那孩子遠點,估計她長大以後也得是個殺人犯...”

“那我們不是應該多盯著他麼?”

...

幾個人的話越說越來勁,直到張敏出現在辦公室,大家才停止了議論。

張敏笑著看坐在一起的聊天的同事:“這麼熱鬧說什麼呢?”

其中一名警員張口說道:“我們在說昨天晚上的事。”

張敏點點頭拉過一隻小黑板:“莊彤彤拿出來玻璃球,我已經送去化驗了,可結果還沒有送回來。

王隊說今天他要把匕首也一併送去檢查,他懷疑那是一種新型複合材料。

如果真像他猜的那樣,我們就要與g安聯絡,因為我們需要知道這些東西莊彤彤都是從哪裡弄來的...”

張敏話說完後,卻發現自己的隊員們竟然都在直勾勾的發呆。

張敏伸手敲了敲黑板:“你們在想什麼!”

警員們的表情卻依舊怔楞:在提到莊彤彤之前,他們對夏添充滿了厭惡,甚至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可是再說到莊彤彤後,他們的理智竟然瞬間迴歸了。

不但心中莫名覺得夏添有些可憐,甚至還有種想要為對方捐款的衝動。

他們究竟是怎麼回事...

靳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卻聽見耳邊傳來夏添的說話聲:“現在是深夜,你可以再睡很久。”

由於一宿沒睡的原因,夏添的童音有些沙啞,倒是增加了些催眠的說服力。

他想試試,靳青現在是不是已經進入了催眠的狀態。

靳青伸手向旁邊摸了摸,然後順手揪住夏添的衣領將人往門外一丟:“給老子做飯去。”

夏添碰的一聲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他苦著臉爬起來,看著屋中翻身繼續睡覺的靳青,心中非常糾結:這人現在究竟有沒有進入被催眠狀態。

隨後便聽到靳青對他喊道:“昨天晚上那個音樂再放來聽聽,老子有點失眠了!”

聽靳青打了半宿呼嚕的夏添:“...”你失眠個屁!

就在這時,夏添的視線忽然落在靳青放在牆角的雜物上。

隨後,夏添的瞳孔猛地一縮,這東西看起來怎麼這麼像他的輪椅,可是他的輪椅好像沒有把手。

就在這時,門外再次傳來女人憤怒的吼叫:“誰偷了老孃的電動車,一定不得好死...”

夏添:“...”他好像知道他的輪椅上為什麼會有把手了。

住在這個樓裡的人有一個通病,那就是他們都害怕警局,不論遇到任何事情都不會選擇報警。

似乎是在刷存在感,女人重重將房門甩上,然後繼續在屋裡罵罵咧咧。

靳青走下床,掀開客廳上牆壁上a4紙,露出牆上的一個洞,對女人那邊說道:“小點聲。”

女人的表情一愣,隨後眼圈微微泛紅:她昨天晚上先是被靳青洗劫了存款,現在電動車也丟了,這日子還怎麼過,她一會兒還要出去做鐘點工呢!

夏添悄悄的看了靳青一眼:他們這裡雖然混亂,可也有自己的規則,那就是絕對不能對住在這棟樓中的居民動手。

靳青現在這麼做,就等於是打破了整個樓的平衡。

夏添拄著拐,猶猶豫豫的蹭到靳青身邊,剛想同靳青解釋這個規則,就見靳青已經提著輪椅走出門去。

折騰了一宿,夏添對靳青這個忽然出現的怪人,再沒有剛開始那樣的排斥。

哪怕這個人各種不靠譜,但是最起碼有人陪他說話了。

而且這還是唯一一個能與他和平共處,並且不討厭他的人...

有那麼一瞬間,夏添竟然有些擔心靳青會不會再回來。

看著靳青離開的背影,夏添抬起手抬起手剛想將人叫住,卻見靳青忽然轉身對他說道:“給老子煎20個雞蛋,等老子回來吃。”

這小子看起來很窮,她還是不要提其他要求了吧。

聽到20個雞蛋,夏添心中的那點念想瞬間消失,一頓飯吃20個雞蛋,這個陪聊工資太高,還是別回來了。

大門在靳青身後“嘭”的一聲關上,縱使透過門板,靳青仍舊能感到門內人身上那種“我不歡迎你”的氣勢。

打了個呵欠,靳青將輪椅放到臺階下面,一屁股做了上去。

隨後,就見靳青轉動輪椅把手,向著遠方一騎絕塵而去。

夏天趴在陽臺上看著飛快衝向遠方的靳青,自言自語道:“這人到底要去哪啊!”電動車應該沒有這麼快的速度吧!

隔壁剛剛出門準備去幹活的女人看到靳青的輪椅後,眼淚嘩啦一聲流了出來:她認出來了,那是她電動車的車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