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爺非常清楚自己的實力。

若是年輕的時候,不管對方是誰,他都能揮著手中的大刀,給對方好好塑塑型。

可現在,他年齡當真是大了。

剛剛他試了兩下,雖然力道還在,但這把老骨頭卻明顯力不從心。

端起桌子上的漱口水咕嚕兩口,仁爺的視線落在靳青身上。

贏是不指望了,明天他最好的結果便是死在擂臺上,這樣也算是對兩邊都有了交代。

倘若他身受重傷的被抬回來,r國人一定會藉此大做文章,進而圍剿他們這些地下勢力。

仁爺緊緊的抿嘴,這場比武:要麼贏,要麼死。

仁爺自以為將事情掩飾的很好。

可沒想到,縱使他不想宣揚這件事,r國人卻已經迫不及待的將這事情印在報紙上,宣揚的人盡皆知。

聽到報童的號外聲,靳青難得的掏出三分錢買了一份報紙,拿到富貴花交給金扶搖:“給老子讀讀。”

接過報紙的金扶搖看看報紙,又看看靳青,表情有些似笑非笑。

金扶搖一言難盡的眼神看的靳青有些惱火:“怎麼著,沒見過文盲啊!”

文盲又怎樣,她驕傲了麼?

雖然詫異於靳青的理直氣壯,金扶搖還是伸手指了指門口的貨架子:“我這邊每天都有人過來送報紙,不同報社的報紙我這都有,每種二十份。”

說罷還不忘對靳青搖了搖手中的報紙,示意靳青花了冤枉錢。

她這邊可是高檔娛樂場所,當然要保證訊息靈通,書報雜誌這一類東西自然也非常齊全。

有時候,甚至還有人上她這來翻找過去的報紙,進而被她發展富貴花的客人...

因此,對於靳青花錢買報紙的事,金扶搖有些玩味:這人不是很節儉麼!

聽了金扶搖的話,靳青的表情變得非常難看。

她的胸口劇烈的起伏兩下,隨後拿過報紙大步向門口走。

金扶搖伸著脖子對靳青的背影喊道:“你幹嘛去啊!”

靳青頭也不回的說了句:“退貨。”一不留神就賠了大錢。

金扶搖翻了個白眼:“你不想知道報紙上寫了什麼嗎?”

她其實很清楚靳青究竟是為何而來。

事實上,今天早上r國那邊剛剛通知報社,讓報社登刊仁爺與r國武士比武的新聞時,她便已經接到了訊息。

所以,她自然很清楚靳青想問的是什麼。

靳青與仁爺的私交很好,又是仁爺一手扶持起來的。

金扶搖原以為靳青應該非常緊張這個新聞,卻沒想到靳青居然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金扶搖有些迷茫:這兩人的關係不是很好麼!

就像是印證她的疑惑般,只聽靳青頭也不回的喊道:“那個不重要。”

隨後便腳步匆匆的出了大門。

那個、不、重、要...

這幾個字像是錘子一般砸在金扶搖心裡:難道說,在阿青心裡,仁爺還比不上三分錢麼!

那自己呢,在阿青心裡,自己又值多少錢。

一毛,還是一分...

好心酸,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便宜了。

利用自己與生俱來的威壓,成功退回三分錢的靳青,樂呵呵的回了富貴花。

所以說,當老大還是有用的,看她退貨多方便。

金扶搖有些無奈的看著靳青:“你還真不怕丟人。”

靳青對金扶搖呵呵一聲:“老子怕窮。”

金扶搖:“...”別告訴我,你的錢都是一分一分攢起來的。

仁爺與r國人的比武定在隔天,位置是r國租界內的一間武道館。

比武當天,武道館是封閉的,可街邊卻站滿了幫仁爺加油助威的人。

r國人在黃埔的行事越來越霸道,他們都希望仁爺能重挫這些囂張的r國人,給他們掙掙臉。

誰料汽車停下後,從車上下來的卻並不是仁爺,而是靳青。

看著身材瘦小的靳青,所有人都蒙了,喧鬧的人群瞬間安靜。

有幾個膽大的,還不停伸頭去車裡找仁爺。

這也太過分了,怎麼出來比武還帶著個女人呢!

仁爺宅邸中,管家正看著仁爺抹眼淚。

青小姐自願去比武他真的很感動,可青小姐這出手也實在太重了,輕輕把老爺打暈就好了,怎麼還把老爺的脖子打錯位了呢!

那洋大夫說了,老爺這樣的情況得先開刀後牽引,否則以後都會是駝背...

沒有找到仁爺的眾人表情有些懵,他們先是相互對視一眼,隨後將訊息向身後傳去。

聽說仁爺沒來,眾人轟的一聲炸了。

有人破口大罵,有人嚎啕大哭,還有那些不願意相信現實的,在拼命向人群中心擠。

負責維護治安的探長和r國的軍官,則是命令手下用手中的警棍拼命往這些人頭上敲,強迫人群安靜下來。

之前與靳青有過接觸的李探長,則是小心翼翼的湊到靳青身邊,點頭哈腰的問道:“青爺,仁老他什麼時候過來。”

靳青歪頭看著李探長:“幹你屁事。”

想找仁老頭,去黃泉路上慢慢等吧!

李探長臉上的笑更加明顯:“好嘞!”

說罷,又將靳青往大門口送了送,之後才雄赳赳氣昂昂的往人群中這邊走。

其他幾個探長見狀趕忙湊上來詢問情況,卻見李探長臉上滿是嘚瑟的笑,同時伸出手指對他們做了一個噓的表情:“不可說!”

眾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心中暗道,看來這老李是同青爺攀上關係了,可仁爺為什麼沒來,青爺能打過那個號稱r國第一的武士麼!

靳青一步步向武道館中間校場走,這是r國在黃埔建造的最大一間武道館。

道路兩旁都是提著武器,臉色陰沉的盯著她看的r國人。

他們腳上穿著木屐,手中提著武士刀。

刀身在陽光下不斷髮出刺眼的光芒。

看到瘦瘦小小,手無寸鐵的靳青,有些性子暴戾的r國人悄悄舔了舔嘴唇,他們很想試試將這女人劈成兩半的感覺。

連續被刀身的反光晃了幾次,靳青不悅眯起眼,手下意識的伸向背後:比亮是不是,老子可不輸給你們。

就在靳青準備伸手去抽狼牙棒的時候,道館的紙門忽然向兩邊緩緩分開。

一個身材高大壯碩的男人正跪坐在門口,他的右手拿著一把未曾出竅的武士刀,刀頭觸地,盡顯王霸之氣。

靳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707,快把這個畫面記錄下來,老子回頭要用。”

707:“...”您還是涼快涼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