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六合歪頭看了安培邪影一眼:“你真以為我非靠他們不可?沒有他們,我是做不到翻雲覆雨,但我想走,在這塊土地上,還真沒有幾個人能攔得住我。”

“不好意思,我這話可能有點狂妄了,我並不是在瞧不起他們。”

陳六合對安培邪影眨了眨眼睛,就在安培邪影愣神,心想陳六合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謙遜的時候。

陳六合再次開口了:“我是瞧不起整個北美!”

安培邪影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果然,這傢伙還是一如既往的狂妄自大,狂到無邊無際!

“我還是那句話,不要小看了那些神古家族,他們能夠傳承至今,絕對有他們的道理,他們很強。”安培邪影還是提醒了陳六合一句。

陳六合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但願你今晚的態度不會激怒他們,不會弄巧成拙。”安培邪影又道。

“我自有分寸。”陳六合鎮定自若。

“你跟哈莫西都談了什麼?”安培邪影又問。

“自然是合作,我和天裔家族之間的合作。”陳六合笑吟吟說著。

“不得不承認,你有那麼一點料事如神的樣子,所有人的心思,都被你猜透了。”安培邪影感嘆了一聲,哈莫西.天裔會主動尋找合作,這是在陳六合預料之中的事情。

“不是我料事如神,而是仇恨這玩意太可怕了。”陳六合說道。

“你相信他?”安培邪影問。

“不信。”陳六合很坦然:“但信與不信又有什麼關係呢?這樣的合作,各顯神通罷了,誰能笑到最後,就看誰的道行更深,本事更大。”

安培邪影點了點頭。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接下來又是什麼都不用做吧?看似被動,實則主動,局勢已然在你的掌控之中了。”安培邪影說道。

陳六合笑了笑:“如果什麼事情都需要我去尋找契機,那我也太累了不是?咱這叫以逸待勞。”

“你藏在暗中的那場底牌,是呃萊特家族?”忽然,安培邪影開口。

陳六合不易察覺的挑了挑眉頭,斜睨對方一眼,道:“為什麼這麼肯定?”

“這並不難猜。”

安培邪影說道:“古丁家族和聖西亞家族與你之間都有深仇大恨,他們恨不得把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絕不可能是你手裡的底牌!”

“天裔家就更不用說了,哈莫西現在雖然跟你達成了某種協議,但內心,絕對是恨不得扒了你的皮,喝乾你的血。”

安培邪影平靜的分析道:“接下來,就剩下康森羅家族和呃萊特家族了。”

“康森羅家族作為八大家族中的無冕之王,也不可能成為你手裡的牌!最後,就只剩下呃萊特。”安培邪影說道。

聽到這話,陳六合的眼睛微微眯起了幾分,神色也逐漸嚴肅了起來。

看到陳六合的反應,安培邪影心中篤定,知道自己猜對了。

“陳六合,我必須承認,你手段真的很強,藏的也足夠深!沒想到這盤棋,會被你下成這個樣子。”

安培邪影說道:“在此前更不會有人想到,世界八大家族,竟然會被你攪成這副亂象,別的不說,就僅是這樣的手筆,都足以讓你震驚這個世界了。”

陳六合慢悠悠的說道:“你似乎還漏了一個家族?為什麼就不能是克納納家族呢?”

克納納家族,也屬於世界八大家族之列,但克納納家族的總部並不在米國,所以在這場博弈發展到現在這樣的地步,克納納家族似乎也沒有參與進來。

確切的說,克納納家族已經參與進來了,只是沒有那麼直觀罷了。

安培邪影不假思索的搖頭:“克納納家族雖然位於世界八大家族之列,但實力最弱,地位稍顯邊緣。”

“且他們的總部也沒有設在米國,所以他們的作用並不大。”

安培邪影道:“如果你手裡的底牌是克納納家族的話,你不可能具備此刻這樣的信心,不可能胸有成竹!”

聽到這些話,陳六合的臉上的嚴肅沒有消失,但嘴角也勾勒出了一抹冷厲弧度。

他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隙,有寒芒閃爍,道:“你說,這麼容易猜到的事情,康森羅家族和天裔家族的那些老狐狸,會猜得到嗎?”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當然,前提是,他們要懷疑到他們的內部或許還有你的內鬼。”安培邪影的黛眉也是深深的皺了起來,一股危機感襲來。

陳六合撥出一口氣,道:“看來這盤棋,遠遠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這麼簡單啊,形勢一定比預期中的更加複雜。”

“如果希勒.康森羅和哈莫西.天裔他們也猜到了這點,局勢的確就會相當複雜,他們絕不是省油的燈,相反,他們是這個世上最聰明與陰毒的那一小撮人。”安培邪影憂心忡忡的說道。

有些事情,她都能猜得到,那麼對面那些成了精的老東西肯定也能猜得到。

“這樣一分析,形勢不明,撲朔迷離!陳六合,你千萬不可過份自信了,否則會遭受致命打擊。”

安培邪影非常鄭重的說道:“在這樣的爭鬥當中,你贏了再多的過程,那也只是過程!只要輸了結果,你將會滿盤皆輸,輸掉一切,包括自己的小命。”

陳六合陷入沉思,手指輕輕敲打著自己的膝蓋,腦子在飛速旋轉。

“你說的很有道理啊,我本以為勝券在握,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可實際上,危機四伏,到底誰才是誰眼中的小丑,還真不好說啊.......”陳六合沉沉的嘆了一聲。

看到陳六合的模樣,安培邪影閉口不語了,她知道她的提醒已經讓陳六合升起了濃烈的危機感,已經讓陳六合高度警戒了。

這就夠了!

這一夜,對陳六合來說是無眠的,他似乎有些輕看對手了。

或許北美的這盤棋,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容易掌控。

這讓陳六合內心警惕的同時,也讓他多了一種興奮的感覺。

翌日,天色濛濛,還沒亮透的時候。

剛剛進入淺睡的陳六合突然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