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西部荒野的稅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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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普通的中世紀老農。
一個想要在戰爭當中生活下去的普通人。
這就是李珂對眼前這個人的所有的評價。
也因此,李珂對於迪菲亞盜賊的感官也越來越差勁了。
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像這樣的老農,根本就沒有任何能夠阻礙迪菲亞盜賊的東西,迪菲亞盜賊迫害這樣的農夫,除了多出更多流離失所的人,就沒有任何的作用了。
瓦里安雖然是一個仁慈且合格的國王,但他終究只是一箇中世紀的國王,在西泉要塞附近駐紮的難民基本說明了一切。
喬納森能夠在那裡對自己玩道德綁架,就證明這件事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
然後結果就是,這些難民根本就沒有得到任何實質性的幫助,暴風城既沒有出兵幫助他們奪回家園,也沒有給出物資讓他們能夠暫時生活下去,就只是這樣耗著而已。
至於為什麼不放進暴風城當中讓他們找工作?
你能夠確定這裡的人都是難民,而不是迪菲亞盜賊嗎?
還是說,你能夠保證這些人不會變成迪菲亞盜賊?
誰都沒有辦法保證這樣的事情。
“所以你不用對我如此的卑微,老先生,我只是想要知道一些本地的訊息。”
李珂看了一眼一邊的珍妮弗,珍妮弗也直接從馬上跳了下來,她雖然是個富婆,甚至嚮往上流社會。
但珍妮弗有一點很好。
她從不覺得自己多麼的高貴。
“這位是這裡的領主,以後代替奧尼……卡特拉娜女士來統治這片土地,所以如果你能夠好好的回答我們的問題的話,我可以請求她免除你今年的賦稅。”
李珂的話幾乎一瞬間就讓這老農的眼中亮出了光芒,他激動的看著珍妮弗,想要作揖但又怕自己身上的味道燻到珍妮弗,所以他想要後退鞠躬。
他如此的表現,讓李珂忍不住的在心裡嘆氣。
這樣的人,哪來的油水可榨啊,在這個世界的很多貴族的眼中,恐怕真的是不如亡靈法術復活的農民,畢竟亡靈是不需要吃飯的。
他們可以盡情的把稅收向上提。
“沒錯,你不需要如此的尷尬。”
珍妮弗沒有在意老農身上的而味道,酒館當中的客人的嘔吐物更加的難聞,她還不是從小聞到大。
她用相當平和的語氣開口了。
“這裡的收成一直都是這麼的好嗎?一畝地能夠收穫多少小麥,一年能夠種植幾次,而且卡特拉娜女伯爵對這裡的稅收是多少?實際落到你們身上的有多少。”
出身底層的珍妮弗是十分清楚那些稅官的所作所為的,他們能夠輕易的把三成稅收說成四成,所以她想要知道和卡特拉娜訂下來的稅收相比,這些農夫實際的稅收是多少。
老農有些惶恐,但還是如實的回答了珍妮弗的問題。
“是的,這裡的收成一直都這麼好,西部荒野的土地非常的肥沃,而且雨水也很充足,就算是不用水渠也不用擔心麥田會缺水。”
老農頓了一下,他這才發現李珂身上的盔甲是如此的華麗,就算是他見到過的最奢侈的貴族姥爺,他們全身的裝扮加起來,也沒有李珂的一個肩甲來的氣派。
所以他接下來的話有些結巴。
“這裡的氣候一年能夠種植兩次小麥,第一次能夠有八十斤,第二次就只有七十斤左右了,然後就要換地耕種了。至於稅收……”
老農說到這裡的時候,剛想要開口,一邊的農婦就勐地咳湊了一聲,然後,這個農夫就不停下了自己的聲音。
珍妮弗立即意識到這裡的稅收絕對是被某些人把持了,於是她立馬扶起了自己腰間那有著自己家族紋章的劍。
“多少?老先生,我作為這裡的領主,必須要明白這裡的稅收到底有多少,不然我在制定新的稅收制度的時候,會有所誤判的。”
她笑了笑,和藹的表情帶上了不容拒絕的嚴肅。
“所以說,到底是多少。請放心,我和我的愛人都是篤信聖光的教徒,我們會保護你們的安全,你可以在之後成為我們的馬伕,你的夫人和女兒也能夠成為我們城堡和莊園裡的女僕,並且保留自由人的身份。”
她揚起了頭,對著老農擺出了貴族的架子,這看上去有些自命不凡,但實際上卻是對這些老農最好的應對方法。
權威和武力,才是讓人信任的基石。
“這……”
老農還是有些遲疑,他混濁的眼睛看了看四周士兵身上精良的盔甲,最後還是選擇相信了珍妮弗。
“那,那我就說了,珍妮弗小姐,卡特拉娜女士對農田的稅收有七成,但是商業稅很低,也沒有人頭稅,和其他的勞役。”
珍妮弗點了點頭,這個稅收是很合理的,確切說是少了的。
正常來說,對於這種能夠兩熟小麥,而且相當肥沃的地方,正常是八成或者八成半的稅的,狠一點的領主直接就上九成了。
畢竟就算是隻剩下一成,也足夠這些農民吃飽了。
關鍵是其他的東西。
但接下來的話,卻讓珍妮弗和李珂睜大了眼睛。
“然後,然後是稅官老爺的抽成和每年一個月的勞役,教會的一成和每年兩個月的勞役,還有,還有迪菲亞大人……不,迪菲亞盜賊們的保護費,加起來差不多是九成的樣子。然後還有暴風城的人頭稅和一個月勞役……”
九,九成?
李珂不僅睜大了眼睛,還張大了嘴巴。
他還以為洛丹倫的七成稅收就足夠驚人的了,結果西部荒野的農民們不僅四個月都在免費給人幹活,然後九成的稅收都還會被收繳走?
於是,李珂忍不住的問了一句。
“你們的商業稅多少?”
“七成,大人,還有一成要交給暴風城。”
李珂感覺到一陣的窒息,他自己的商業宏圖當中,自己打算收三成糧食,然後對商業行為大概收個四成到五成的稅。
他覺得自己這樣就已經算是葛朗臺當中的葛朗臺,黃扒皮當中的黃扒皮了。
然後這幫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