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不需要介紹,恐怕在場的這些人之中,不識得左風的人太少太少,或者說不識得沈風之名者鳳毛麟角。

臨山郡城的賽選之中,以煉製出來的絕品藥液聞名整個玄武帝國,在他還沒有來到帝都之前,他的大名就已經在人們口中被傳揚出去。

來到帝都之後不久,鬼畫兩家人提出挑戰,獲得帝國上諭開啟最高比鬥場,對手還是那個兇名在外的鬼家鬼捕。

那一戰不僅曲曲折折,更是牽動了幾乎全部帝都之人的腰包。大世家紛紛大出血,小人物一個個大有收穫,儼然已經成為了玄武帝都最具影響力的人物之一。

賽選藥子他一開始沒有出現,下面的人自然議論紛紛,不過畫鬼兩家人紛紛散播謠言,讓人們也是摸不準到底發生了什麼。

賽選藥子大典之上,幾乎是在最後一刻來到此地,這更是讓人們有著諸多猜想。

而且看左風現在的狼狽樣子,似乎是剛剛遭受了酷刑,沒有人敢想象,到底是誰會將一名有資格參加最終藥子比試之人搞成這個樣子。

現在這個沈風來了,而且是在如此怪異的情況下出現。剛剛屈離還宣佈,讓畫家五公子畫鳴代替他的位置,結果這才幾個呼吸的功夫,人家本尊就已經來到。

下方廣場之上無數的目光全部匯聚到左風身上,葉林一方人群之中,那位六旬開外的十長老,眉頭緊鎖的看著左風。

這雖然並非他第一次見到,可是此刻見到左風那狼狽不堪的模樣,忍不住開口說道:“這小子來歷神秘,我們到帝都之後雖然聽到了許多傳聞,可是卻沒有哪一個訊息能夠肯定這小子的真正來歷。

這小子以前的經歷更是普所迷離,即使是康家和遙素兩家可以隱瞞,也沒有道理做的如此縝密,沒有半點風聲偷出來。

而且,而且我總是覺得這小子我似乎在哪裡見過,可是一時之間卻有想不起來,你們幾個有沒有相同的感覺。”

那十長老的話沒有人接茬,因為在他身邊的幾個人,全都眉頭緊鎖的看著左風,一個個默然搖頭。只有安雄的目光微微一變,卻是學著其他人那樣同樣搖頭示意不知。

其實安雄心中卻大概猜得到,當初十長老來到雁城的時候,正是左風狼狽不堪的對付章玉,之後又遭到林琅的攻擊。當時的左風也是如此狼狽,只不過相貌上有了變化,加上差不多一年的時間裡,左風長高了一些,身材也比以前要健碩了一點點。

來自大草原中的一群人,也是看著傷痕累累的左風一個個暗自稱奇。那穿著狂獅獸皮的老者,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的中年男子,笑著說道:“克塔,你小子的眼光還是很毒呀,雖然我不知道這小子之前經歷了什麼,不過既然趕來,相信也會有不俗的表現。

只不過我瞧著有不少人看這小子‘不爽’,他就算現在來到也未必就沒有麻煩。”

玄宏和屈離兩個人忽然想起了什麼,扭頭朝著側面高臺一處位置看去。雖然這位置並不如他們和其他超級世家那般好,可是卻也是有著一處屬於自己的不錯地點。

這兩個人目光直接投向那一片區域,準確的捕捉到了一名身材有些微胖,身子卻佝僂的如同大蝦一般的老者。

這老者一頭長長的白髮,相貌看上去有七八十的模樣,臉上皺紋雖多,卻難掩其精神奕奕的雙目。

這老者最大的特點,是其佝僂的後背處,有一個微微隆起的鼓包,此人正是聞名玄武的藥駝子。

老者沒有理會眾人的目光,一雙眼睛緊緊的盯在左風身上,雪白的眉毛微微挑起,一副震驚不已的模樣。

“師父,這小子不是……”

“哼”

藥甄此刻正伴在藥駝子的身邊,見到左風出現他同樣一臉的難以置信,忍不住開口詢問道。可是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藥駝子一聲冷哼打斷,後面的話卻是半個字也吐不出來了。

知道一些底細之人,如藥駝子師徒,玄宏屈離之輩,還有鬼畫兩家的高層,一個個都是難以理解。不過這些人表情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當然也有一些人忍不住看向藥駝子的所在,卻是得不到任何答案。

另外一些知道底細之人,包括康素遙王家之人,一個個也都面露擔憂。除磷之毒的兇名他們也都知曉,現在左風雖然能夠出現在此,可是現在看左風的樣子顯然狀態不佳,如此局面下不免還有變數。

此處是玄武帝國最古老的封禪壇所在,不同於之前的那種最高比鬥長,一旦有什麼變化他們也不好直接出手。畢竟現在幾個家族還處在一種彼此戒備的狀態,沒有到關鍵時刻隨便動手,只會給自己家族惹來麻煩。

那些護衛在高臺周圍的武者,被左風一聲大喝驚的進退不得,而高臺之上的屈離也沒有再發出新的命令,他們一個個就那麼進退不得的尷尬站在原地,眼看著左風此時已經緩步走上了高臺。

“哼,這賽選藥子的大典已經基本完畢,就算你來了又如何,國主已經同意將你的名額轉給我,現在我才是參加這最終賽選之人,你這小子還是速速給我滾到一邊去,免得小爺心情不好將你給丟下去。”

說話之人正是畫鳴,他本來意氣飛揚的補上了左風的名額,卻未料到最後一刻左風來到。眼看著到手的大好機會要被人拿去,他也是再也不肯默不做聲了。

屈離本來還猶豫著接下來該如何處理,見到畫家的五公子畫鳴如此說,他反而微微一笑向後稍微退了一小步。

同樣看到下方變化的國主玄宏,略一思索就預設了屈離的做法,也等於是預設了畫鳴的舉動。

左風既然在那石門關閉前來到,也就代表了他實際上是有資格參加賽選的最終比試,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他們之前要趕走左風的舉動,其實已經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玄宏的屈離在看臺之上看的清清楚楚。屈離沒有命令那些武者繼續行動,主要的原因正是在於下方廣場上的眾多人。

萬萬沒有想到是,眼下的左風擁有的人望如此之高,尤其是下方廣場上人最是人多,也是這些人表現出來明顯的不滿之意。眾怒難犯之下,他們兩個人反而投鼠忌器,故而採取了任由看臺上的人自行解決之法。

他們兩個人忘記了一件事,左風與鬼捕對戰之後,讓著帝都之中的底層之人大部分都是狠狠的賺了一筆。這些人平日裡受著大小勢力的剝削和壓榨,還是因為左風才有機會揚眉吐氣。

如果讓這些人直接幫助左風,與那些超級世家開戰,估計他們沒有一個人願意。可是眼下在這賽選比試的大典現場,他們倒是不介意為左風吶喊助威,幫助其在聲勢上壓倒國主一方,畢竟左風還是佔著理。

玄宏之所以猶豫後也默然同意,因為他看出了畫鳴口中說的不客氣,氣息上的表現更是不客氣,隱隱帶著一絲殺意。

如果畫鳴真的頭腦一熱,將這叫沈風的青年擊殺在此,他固然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還能夠將責任最後都推到畫家身上,這對他後面的計劃來說反而更加有力。

本來憑著左風的能力,畫鳴想要勝過左風就跟做夢一般。可是瞧著現在左風的樣子,應該是因為中了藥駝子的毒所造成的後果,雖然藥駝子沒有直接要了沈風的性命,可是現在看來也只剩殘命一條,頃刻之間就會被畫鳴擊敗並殺死。

有了這些底氣,他自然也就不再多管,而是沉默的等待著上面的變化。

此時此刻情況變得十分特別,本來應該主持賽選大典的國主玄宏和親隨屈離都不在插手。其他超級世家的人,不論抱著何種目的,反而都不便插手,一切竟然從此時交給了高臺上的幾個人。

畫鳴言語間並不是為了激怒左風,主要也是想要試探一下國主的反應,見到沒有人出言阻止,他的膽子也更大了一些。

“若是不想死去就給我滾開來,這裡已經沒有屬於你的位置。識相的可以滾到那個隊伍去,小爺我進入了最終比試,你到是能夠白白撿一個便宜。”

左風目光冰冷的掃了一眼那站在自己前方的青年,對方修為只有淬筋期巔峰,這樣的人本來根本就不會讓自己放在眼裡。可現在自己的情況太不穩定,能否與人動手自己心中也沒有個底。

可是左風卻絕不是膽小怕事之人,尤其是自己這一次可是吃了一個大虧,若不是許多原因碰到一起,可能現在已經喪命在那種種的折磨之下。不僅要死,還要以非常悽慘的方式死去,他的胸中憋著滔天怒火五處發洩。

“滾開,跳樑小醜而已。”

目光緩緩收回,又淡淡的說出了四個字。

“你,不夠看!”

這四個字一出,周圍廣場之上立刻響起成片的叫好和助威的聲音,那聲勢甚至超過了之前國主喊出“賽選藥子大典開始”時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