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第四輪《熔爐》反響(三)
章節報錯
這個開頭還算友好。
短短几分鐘,閆儷月已經從趙婉軒的表現中獲得了許多資訊。
“殘疾人犯案?”
看著畫面裡的女律師手持檔案喃喃出聲,她心裡咯噔了一下,手上想敲下幾個人物關鍵詞以便理解,卻反應過來自己在第二組作品播出時就點了全屏,要想在電腦上記錄的話還得縮小螢幕。
啊啊,怪不得那些專業的影評人都喜歡額外拿一個小本子!
閆儷月吃了沒經驗的虧,氣憤又懊惱地撓了撓頭髮,趕緊把注意力又集中回去。
“這麼黑的嗎……”棗糕被這段快速剪輯的採訪片段驚到了,“肢解碎屍,我的媽呀。”
“肯定有誤會——”閆儷月話未說完,就聽見螢幕中的老大爺夾著捲菸的手指不住地顫抖著,渾濁老態的眼睛裡混合著恨意和快意。
他啞聲道:“阿琴幹得好啊!”
琴,秦?
節目正式播出時底下都有字幕,作為卿卿的閆儷月和棗糕秒秒鐘get到了取名的諧音。
“嘖。”棗糕看見抖動的採訪畫面禁不住咂了咂舌,她經常陪爸媽看社會和法制類的節目,對這種阻礙拍攝隱瞞真相的事情再熟悉不過,隱約有些不爽。
“肯定是被冤枉了……!”
開頭丟擲的懸念和暗示非常簡明扼要,閆儷月一下子就猜到了大致劇情。
殘疾人犯案,護工和院長被老大爺罵成“王八蛋”,莫非是那個叫做琴的聾啞青年替人背了鍋?不知道反派是誰扮演,既然梁承磊已經是法官了,那張牧是院長,詹長清是護工?
他們兩個是變態,虐殺小孩,然後把罪名扣在了琴的頭上?不對啊,剛才的報道說這兩個人也死了……難道是琴和他們拼殺的過程中失手殺人,所以明明是倖存者,卻因為說不出話就被冤枉了?
那也太殘酷了!
“誒,竟然是現場演出!”棗糕的聲音把閆儷月的思緒帶了回來。
“嗯嗯?可剛才……哦,我明白了,之前那段影像類似楔子,引出開頭?”閆儷月暫且放下疑問,繼續觀看。
“這個舞臺好贊哦。”棗糕感嘆,“要不是剛才導播特意拉了一個遠鏡頭,我還以為還在播影片呢。”
“是哦,原來剛才小狼狀態不對勁是因為過會兒要現場演戲。”閆儷月說著說著突然酸了,有比較成熟的短片電影《空碑》在先,她沒想到第四輪還能看見秦絕當場表演。
好羨慕臺下的觀眾啊!
“可惜《娛樂實習生》招大眾評委的渠道太刁鑽了,居然按年齡排。”棗糕又在連麥那邊嚼嚼嚼,“之前不是說16歲至26歲這個年齡段的申請爆滿嘛,好多實習生的粉絲還在那裡吵呢。”
“嗯,除了錄入身份資訊外還要交很多影評,應該是為了避免某個演員的粉絲比例太大影響評分吧。”閆儷月回憶了一下。
這時螢幕上還在播放趙婉軒和梁承磊在餐廳的對話,內容不鹹不淡的,所以她們兩個人還有心情聊天。
“怎麼還不提呢,看這樣子就是法官有問題吧。”棗糕嚼完餅乾又開始吸溜酸奶。
“說不定是法官多年後得知了真相,但木已成舟無法改變,只能放棄,而現在同為法律工作者的妻子發現了這個陳年冤案,於是就調查了下去,最後和丈夫翻臉了。”閆儷月合理推測著後續情節。
她倒不是那種熱衷於推理、提前破解劇情的觀眾,只是聽說第四輪也是刀子,多猜一猜也好有個心理準備,至少省點紙巾……
“嗯……有點無聊。”
棗糕是個實誠人,不會因為這是秦絕所在的小組就給全員也鋪上幾米厚的濾鏡。
“演技,不太行。”閆儷月本來沒想說這麼直白。
只是如果按照她剛才推理的劇情的話,那這頓飯應該會有很多心理層面上的猶豫和矛盾,但不論是趙婉軒還是梁承磊,都沒能把這些很有層次感的內容體現出來。
不過也可能是她太想看秦絕出現了,所以對其他演員就失去了一些耐心。
“這個現場佈景好強啊。”棗糕再次感嘆。
有賴於秦絕在第一輪的表演,卿卿們也關注起了劇情和演員以外的東西。
節目組在拍攝現場表演時採用的是多機位,此時呈現給螢幕後觀眾的也是近景和特寫的流暢切換,要不是偶爾有個遠景,還真難看出來是臨場演的。
“誒?”
看著看著,兩人同時驚訝出聲。
“又接回影片了?”
“應該是。”閆儷月推翻了自己剛剛的猜測,“小狼他們是想一段影片一段現場吧。”
“感覺跟演唱會有點像。”棗糕回想了下和同學看“九月獵人”演出時的景象,“播錄影的時候藝人就在後臺換衣服,然後工作人員折騰舞臺啥的。”
“我覺得梁承磊在說謊。”
閆儷月沒去接她的話,皺眉道。
親眼看見同院的孩子被欺凌,所以精神失常,這還說得過去,可因為溝通問題誤告院長,這真的是“誤”嗎?
果然,沒過一會兒,畫面裡的趙婉軒也對著那份判決報告產生了懷疑。隨著她的探查,詹長清也間接出現了。
一個小組的演員總共就那麼幾個,現在看來張牧演的肯定是院長。呃,雖然以貌取人不好,不過他的樣子一看就很適合反派……閆儷月已經對這個故事中的正邪兩方非常篤定。
琴肯定有苦衷!
“好傢伙!這是監獄一角嗎?”
棗糕的聲音傳來,“這也是現場佈景?!”
回神的閆儷月細細看了兩眼,橫向展開,舞臺特有的追光燈,肯定是現場沒錯了。
“啊啊啊、狼!”棗糕語無倫次地嚷嚷兩聲,及時捂住了嘴巴。
閆儷月的反應跟她一樣,這時候都坐直了上半身,差點趴在螢幕跟前,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秦絕從舞臺一側出現。
那是一個穿著囚服的年輕男人。
監獄詢問室的佈景燈光本就白得亮眼,可他的面板卻慘白得更加驚人。
他很白,臉上卻沒有半點紅潤,像被刷了層白漆似的,既不健康也不真實。
可他很漂亮。
這個叫做琴的聾啞人有著一張很漂亮的臉,從輪廓到五官都很精緻,眉眼尤其惹人驚豔。
如果不是眼紋和唇弧太深,如果他的氣質可以不那麼陰沉,說一句“他是明星”別人也會信的。
此時此刻,琴正戴著手銬在透明擋板前站定,兩名警察一左一右站在他後面,接著,現場切給手部特寫,銀色的手銬在纖細的手腕上微微晃動著,刺眼,卻又格外引人注目。
“咔噠”兩聲,手銬被解開,閆儷月一眼瞧見了琴手腕上淡青色的血管,還有右腕內側一道細細的傷疤。
那疤痕,很新。
彷彿有人無數次地用指甲在同一個位置劃開皮肉,以此告訴自己:
不要懷疑,發生過的事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