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魏國皇宮後,朱重潤一時忙得腳不沾地。

不但要向魏國國君彙報此行的戰績,還要整理清理夏國的的戰利品,一天到晚待在自己的太子宮書房內和自己的屬下議事。

太子宮有專門的婢女伺候朱重潤,楚畫婉一時無事就這麼空了下來。

對於這個異國公主,如今地位最低的婢女,太子宮眾人對她的態度極為排斥,幾乎無人願意與她說話。

若不是至今還沒弄清太子對她的態度,她早就被趕出太子宮了。

原劇情中楚畫婉在太子宮被孤立了許久,被人欺負也不敢吭聲,除了偶爾有朱重穆來找她,她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因此這次在太子宮花園內“巧遇”朱重穆時,楚畫婉一點都沒有驚訝。

“公主,沒想到竟然會在這碰上你。”朱重穆一見到她,就絲毫不掩驚喜地迎上來。

楚畫婉向他端正行禮,“見過副將,不對,現在在宮中,應該叫二皇子了。”

朱重穆扶住她的手臂,“公主不必多禮,之前的傷如何了?”

“已經好了,多謝二皇子關心。”

“對了這個東西給你,”朱重穆從懷中取出一個扁平的小藥罐,“那日我見你傷勢頗重,即使傷口已好,背上仍是會留下傷疤。這是御醫送來的散痕膠,你們女子愛美,可不能留下什麼傷疤。”

“這……如此貴重的藥,畫婉不能收。”楚畫婉推辭道。

朱重穆卻直接將藥罐塞入她手中,“我一個大男人用不上這種藥,放在我這裡浪費,給公主也算物盡其用了,還請公主萬務推脫。”

楚畫婉這才猶豫著接過藥罐,滿是感激道:“多謝二皇子,畫婉何德何能,能讓二皇子再三相幫。”

“公主言重了。”朱重穆微笑道。

卻見不遠處一行人正緩緩行來。

為首的一身明黃常服,身如玉樹,步伐矯健,正是當今太子朱重潤。

他邊走邊側著頭,和身後的人商議著什麼。直到走得近了,才發現朱重穆和楚畫婉二人。

“參見太子。”朱重穆和楚畫婉行禮道。

“你們在這做什麼?”朱重潤見到兩人在一起,眸色便沉了半分。

“我正想來找太子,路過此次巧遇公主,便隨意聊了幾句。”

“哦?二弟和孤的婢女什麼時候關係這般好了。”朱重潤不鹹不澹道,視線看到楚畫婉手中還未來得及收回去的藥罐,唇角更是繃出了凌厲的弧線。

“這又是什麼?”

楚畫婉又行了個禮道:“太子,這是二皇子給畫婉的散痕膠,據說可以舒緩傷痕。”

“拿來。”他伸手在她面前。

楚畫婉猶豫了一下,觸及到他越來越不悅的眸子,還是咬了咬唇,萬分不情願地將藥罐放到了他的掌心。

朱重潤開啟蓋子放在鼻尖聞了聞,“味道不錯,正好孤身上有不少傷疤,二弟有心了。”

說完也不管二人的臉色,徑直將藥罐收入了自己袖中。

朱重穆此時不好再明說這藥是送給楚畫婉的,只能無奈地搖頭,苦笑道:“太子不嫌棄就好。”

朱重潤帶著一行人臨走前,深深地剜了楚畫婉一眼。

楚畫婉頓時臉色變得蒼白僵硬,整個人幾乎站立不穩,還是朱重穆扶了她一把才堪堪站住。

等到幾人離開很遠,四下無人處時,楚畫婉才從袖中取出朱重穆方才藉著扶她的機會,塞入她手中的紙條。

紙條上的字濃纖折中,遒勁自然,一如其人。

上面只簡單寫著幾個字:明日午時,翠微樓,要事相商。

楚畫婉暗暗記下,將字條撕碎扔入了花園旁的湖中。

等晚上的時候,果然有人來找她,說太子殿下在書房傳喚。

她整了整衣衫,便跟著來人去了。

朱重潤的書房內此刻只有他一人,正坐在書桌前翻閱書信。

骨節修長的手夾著薄薄的月白色紙張,窗外斑駁的月光透過窗靈灑在他身上,燭光中他臉上的神情一如既往地肅冷清沉。

“見過太子。”楚畫婉行禮後站在一旁,朱重潤等看完書信後才抬起頭,視線冷冷地在她身上轉了一圈。

“砰”地一聲,一個物件摔在了她的腳邊,她低頭去看,正是白日朱重穆送給她的散痕膠。

“將這東西扔了,把孤的太子宮當成集市麼,什麼隨隨便便的東西都敢收。”書房內響起他的聲音。

楚畫婉彎腰將東西撿起來,小聲道:“是,畫婉遵命。”

“嘖,你這樣子要裝到什麼時候?”朱重潤看著她軟弱無能的受氣包樣子,終於沒了耐心。

那時候在夏國初次碰到她時,可是連人都敢殺的,現在到了他手上,整日演這副唯唯諾諾的樣子給誰看?

“裝?畫婉不懂太子殿下什麼意思。”楚畫婉一臉茫然。

“八年前,夏國境內鹹陰山,你忘了你差點打死一個小道士?”

“鹹陰山?小道士?”

“孤倒要看看你裝到什麼時候,”他冷哼一聲,“那時候若不是孤出手,那小道士就要命喪在你的劍下,他不過是不肯帶你上山,你卻囂張跋扈到直接動手殺人,可真是好大的氣派!”

他將手中的筆重重擱在桉上,起身向她走來。

楚畫婉的面前投下一片陰影,朱重潤在她面前站定,伸手捏起她的下巴,逼她的眼睛直視他。

“孤答應將你收在身邊,就是為了看你什麼時候會露出本性,可是現在孤沒這個耐性陪你玩了。”他捏著她下巴的手越來越緊。

楚畫婉只覺得下頜骨都要被他捏碎,劇烈的疼痛之下眼淚也被逼了出來,一雙眼睛頓時變得通紅,水盈盈又無辜地望著他。

“畫婉不知道太子殿下在說什麼,畫婉從小就待在夏國皇宮內,從未出過宮門半步,更別說去鹹陰山了,怎麼可能會殺一個小道士?”她艱難地說完這些話。

“還想騙孤?當初和孤動手的時候,可是你自己自報家門說是夏國的七公主,而且那時候你的穿著打扮,的確是皇宮內的出品,萬不會有人假冒。”

朱重潤鬆開手,直接將她扔在了地上,“以後若還敢在孤的面前裝出這幅樣子,就莫怪孤取了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