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一章 真是沒處說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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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她扯著太后的袖子說道:“皇祖母,孫女知道您平日慈和,不願理會這些奴婢,但該懲治也該懲治啊。
“她們足足把孫女和康寧郡主扔到偏殿凍了半個時辰,又怠慢您,讓您犯了頭疼病!
“孫女幫您打他們一頓長長記性,下次她們再敢這樣,孫女就讓父皇派人把壽康宮上下都拉出去砍頭,給您換一批忠心又勤勉的!”
太后狠狠皺著眉頭,強忍著才沒有把三公主甩出去,她還要說話。
佳音又搶了先,“是啊,太后娘娘。臣女得您喜愛,昨日進宮給公主做伴讀,今早剛起來,公主就拉著臣女來給您請安。
“原本是件高興事,但偏偏這些不開眼的奴婢,在中間攪合,故意為難苛待我們。
“知道太后慈和寬厚的人,會說這些奴婢以下犯上,膽大包天。不知道的人,怕是要說您這個祖母,故意苛待公主和臣女呢。
“公主和臣女不忍心太后被這些奴婢抹黑,被這些奴婢壞了祖孫感情,一著急就教訓了她們幾下。
“太后您這麼明理,這麼疼愛晚輩,一定不會同我們計較的,是不是?”
三公主適時接過話頭,問道:“皇祖母,您這會兒還頭疼嗎,要不要孫女給您揉一揉?
“您是天下最好的祖母,肯定不會忍心讓孫女凍著,都是這些狗奴婢作怪,是不是?
“皇祖母一定要懲治她們,否則以後孫女和郡主經常過來,她們總這麼不開眼,外邊要傳皇祖母欺負小輩兒,手段下作呢!
“明明皇祖母不是那樣的人,孫女替您委屈,替您生氣!”
太后胸口劇烈欺負,氣的一口老血差點兒噴出去。
這個時候,她當然不能承認,奴婢都是受她指使了,否則豈不是承認她刁難苛待孫女,手段下作?
說不得就要奴婢們擔下一切了,再受一些苦頭,否則三公主當真跑去找皇上,把壽康宮的奴婢換一遍,她就沒有幫手了。
她努力了半晌,才皮笑肉不笑的應道:“皇祖母年歲大了,這幾日不舒坦,確實不知道下邊的人手這麼膽大包天,讓你們受委屈了。
“但皇祖母習慣她們伺候了,換掉可不成。這樣,等皇祖母閒下來,好好給她們立立規矩!”
三公主掃了佳音一眼,見佳音輕輕點頭,她趕緊見好就收,起身給太后行禮。
“好,皇祖母高興就好。您昨晚走了困,這會兒又頭疼,孫女和郡主就不打擾您了。您好好歇著,我們明日再陪祖母賞燈。”
說罷,她還沒忘了兇巴巴的囑咐那些妃嬪們,“各位娘娘,你們也不要讓皇祖母太費心,說幾句話就回去吧。
“誰敢讓皇祖母費心費神,本宮就去稟告父皇!父皇那麼孝順,到時候發火兒,你們可別後悔。”
一眾妃嬪們真是恨不得大大甩她兩個白眼,她們進門就看了一場大戲,一句話沒說,反倒最後收穫了兩句警告。
這算什麼事啊!
但她們也不敢不應,最近三公主很得皇上喜愛,萬一得罪了她,當真在皇上跟前說她們的壞話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眾人都是低聲應了。
三公主立刻扯了佳音,招呼了郝嬤嬤等人,出了壽康宮。
直到拐過宮牆的牆角,附近再沒旁人,三公主才雀躍著嚷道:“佳音,你這法子太好了。教訓了那些狗奴才,皇祖母還不能生氣!她怕是要憋屈的吐血了!”
佳音攏了披風,把自己裹得只剩一張白嫩小臉,笑嘻嘻應道,“所以說啊,你以前直來直往,總被人說跋扈是有原因的。”
“明明軟刀子更好用,是不是?以後記得多練練!”
三公主連連點頭,忍不住揉了幾把佳音的頭髮,感慨道:“你說,咱倆也沒差兩歲,你怎麼比我聰明這麼多呢!”
“哎呀,我頭髮都亂了!”佳音趕緊躲過她的魔爪,囑咐道:“咱們今日只是打了她們個措手不及,怕是以後沒這麼容易矇混了。畢竟軟刀子,人人都可以用。
“但咱倆年歲小,就是最大的依仗,實在對付不了,咱倆就哭著從壽康宮跑出來,保管不到一個時辰,滿宮上下都會知道咱倆被欺負了,看她老臉往哪裡放!
“當然,這其中就涉及到另一個大殺器了,流言!
“咱們方才事情做了,但還沒做完,趕緊找人去各處散播訊息。
“就說太后太過慈和,縱容的奴婢們以下犯上,膽大包天,居然苛待到壽康宮請安的公主。
“太后都氣病了,喊著讓皇上把壽康宮上下的奴婢都換了呢!”
“這麼說能成嗎?方才……”三公主想說這話有些假啊,卻被佳音抓到機會,反揉了她的頭髮幾把。
佳音壓低了聲音,抱怨道:“你是不是傻?天下的流言哪有幾個是真的啊!方才人多,太后不好發火兒,等過後,她不知道怎麼琢磨咱們呢!
“這些流言傳出去,太后再不願意也要懲治一下壽康宮的奴才,做個樣子,告訴所有人她有能力掌控壽康宮,否則皇伯伯就真有理由把壽康宮的奴才都換掉了。
“太后許是覺得,奴才為主子犧牲一下是應該的,但壽康宮的奴才們委屈啊,從頭到尾捱打和背鍋的,都是她們。
“以後咱們再過去,起碼她們是不敢隨便怠慢了,甚至配合太后算計我們都要縮手縮腳,生怕成或者不成,倒黴的都是他們,這樣就給咱們反擊的機會。”
三公主聽得微微張了嘴巴,看著佳音好似看怪物一般,三分崇拜七分驚奇。
佳音可不管她怎麼想,越發縮到披風裡,嚷著,“快回去吧,嘴巴都說幹了,你也不給束脩,我真是太虧了。”
“嘿嘿,咱們是好姐妹嘛,提銀子就傷感情了。”三公主趕緊上前攬著佳音往回走,還沒忘了囑咐郝嬤嬤,“嬤嬤,你去讓人把訊息放出去。”
郝嬤嬤趕緊應了下來,心裡也無奈。
她平日苦口婆心,說了多少,公主一句也聽不進去。
偏偏郡主這般連罵帶玩笑的,公主學的倒是認真!
這去哪裡說理啊!
很快,眾人就離開了。
冷風吹過,卷著雪粒子呼嘯著跑掉了。
牆角的雪堆卻突然動了,然後跳出一個渾身雪白的瘦小男子,幾個跳躍之後沒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