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緣法

肉身十重，便可以在世俗王朝呼風喚雨，讓一國之君平等對待。

至於神通秘境的存在，更是正是踏上了修道之路，連皇帝都要恭敬有加，在仙魔妖各大宗門之中，都屬於真傳弟子，可開山立府，為一方小諸侯。

方家這一代中，便出了這樣一位人物，便是原著的女主角，方清雪。

踏入神通秘境的方清雪，根本不拿大離王朝皇帝的聖旨當回事，這件事讓方寒大為震驚。

再加上白海禪死前的諸般描述，讓他心裡對神通秘境充滿了敬畏與嚮往。

此刻，看到柴信居然凌空踏虛而至，本能地便認為這是一位神通秘境的大高手。

畢竟哪怕修煉到了肉身十重，輕功再如何卓絕，也最多就是蹬萍渡水，踏江而行。

唯有神通秘境以上的存在，才能誕生法力真元，施展出種種奇異神通，飛行只是最基礎的體現。

以方寒如今的眼界，自然想象不到，柴信的實力遠非神通秘境可以比擬。

柴信臉上掛著澹澹的笑意，眉宇間似有好奇之色，緩緩道：“你近來得了天大奇遇，無論實力還是潛力，都遠非往日可比。”

他並不打算坑害方寒，畢竟對方是這方世界的氣運主角，甚至可以說是這裡的真正創造者，與之對抗並不明智。

再者說，方寒固然為人狠辣狡詐，人稱“方老魔”，但卻恩怨分明，重情重義，絕對是一個值得結交的人物。

實際上，他的性格與為人，倒是與柴信有些相似。

凡是在乎的人或事，都會拼命守護；不在乎的東西，無論存亡都毫不在意。

“前……前輩何出此言？我不過是方家一個奴僕，哪裡能有什麼奇遇？”

不愧是七竅玲瓏的方老魔，儘管仍處於“幼生期”，心機卻已然十分深沉。

哪怕他心中對神通秘境十分敬畏，卻仍未亂了方寸，觀其神色無比真實，換了旁人還真要被矇騙過去。

“放心，不過是一枚九竅金丹，一幅殘破的蛟伏黃泉圖，還不值得我費盡心機去謀劃。”

柴信目光澹然，說的也是實話。

就算方寒不是永生之門器靈，以他的個性，也不至於無緣無故，去強搶一位剛開始修煉的萌新。

再者說，九竅金丹和蛟伏黃泉圖固然珍貴，在玄黃大世界都能掀起驚天波瀾，但對他而言，確實並無多少用處。

相比之下，他身上的麒麟神丹、白虎不死藥，還有離火神爐、弒神戟，哪個不比九竅金丹和蛟伏黃泉圖強上十倍，甚至是百倍？

但就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落在方寒耳中，卻猶如驚雷炸響，汗毛都豎了起來。

“我得到九竅金丹和黃泉圖的事情，此人怎會知曉！不能慌，否則死得更可口……以這位前輩的實力，如欲對我不利，我也根本沒有反抗的可能，不如開誠佈公，或能換取一線生機。”

不過，到底是方寒，迅速又冷靜了下去。

“前輩慧眼如炬，晚輩實力弱小，乍然得了奇遇，難擴音心吊膽，怕人惦記，這才欺瞞……我願交出寶物，只求前輩饒我性命！”

他是個懂得取捨，而且能當機立斷的人，說話間便解開衣袍，將纏在身上的蛟伏黃泉圖取下。

不是他不愛寶貝，而是知道只要能活著，就還有機會，沒了性命，一切皆空！

見他這般舉動，柴信微微點頭，眼底不由閃過一抹欣賞之色。

一個馬僕，能有這般心性，確實很難得。

“不必如此，我既然說了不覬覦你的奇遇，又豈會食言而肥？好好收起來，這是屬於你的機緣。”

柴信擺擺手，甚至未曾多看一眼。

“今日來此，是算到你我之間有一段緣法。”

方寒慣善察言觀色，看出來柴信面色坦蕩，頓時心中大定，而且這樣的人物，也沒必要與他耍心機，便將黃泉圖重新纏好，穿上衣衫。

做完這些之後，他恭敬地抱拳彎腰，說道：“請前輩賜教！”

“很好。”

柴信點點頭，一指點在其眉心，傳了一段資訊過去。

這卻並不是任何功法秘術的秘籍，而是一段得自太玄門拙峰的“自然之道”之感悟。

道之感悟凌駕於一切神通秘術之上，諸天外界皆可觸類旁通，不會因世界的不同而有排斥。

按照後續的劇情發展，方寒將會修煉“五帝大魔神通”，也就是三千大道中的“大五行術”。

五帝大魔神通，包括青帝木皇功、赤帝火皇氣、白帝金皇斬、黑帝水皇拳、黃帝土皇道，全都與自然之道息息相關。

這些自然之道的感悟，對他往後修煉大五行術，會有不小的助益。

即便在當下，方寒也只覺得許多以往在修煉的困惑之處豁然貫通，一條康莊大道顯於面前，頭腦前所未有的清明與智慧。

甚至連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和諧樸拙，彷彿與周遭空間都契合了許多。

方寒是個聰明人，立刻明白這是奇遇之後又得奇遇，大喜之後趕忙下拜：“多謝前輩傳妙法，方寒願拜入門下，全心全意侍奉左右！”

短短几個呼吸之間，這傢伙就能從原先的心驚膽顫，轉變成打蛇隨棍上，要求拜師，著實是個人才。

現在的他，說到底只是方家的一介奴僕，偷學武功不說，還得了方清雪都在尋覓的蛟伏黃泉圖。

縱然如今看似前程一片大好，實際上卻危機四伏，無論哪一樁事情洩露出去，都會立刻遭逢大難！

眼前突然出現這樣一位強者，實力至少在神通秘境，很可能背景更是雄厚，若能拜入門牆，自然也就不必擔心方家的威脅。

“哈哈哈！你這小子，還真是心思剔透！”

柴信一愣，隨即不由大笑。

他本是藉此接觸方寒，讓造化神玉可以模擬其生命本源，方便自身轉化功力，並未想過過多在對方身上謀算。

畢竟，這永生世界機緣多的是，憑他對劇情的熟悉，自可以慢慢攫取。

此番傳遞方寒一些感悟，也算與之結下了善緣，將來不至於遭受其敵視，也就夠了。

不承想，這傢伙居然機靈到了如此地步，當場就要拜師。

略微思忖之後，覺得倒也不錯，結下師徒名分，彼此之間倒是可以相互信任了。

以方寒在原著中表現的人品，倒不是那等欺師滅祖之輩。

甚至以一己之力，帶著整個羽化門走向永生，始終不曾背棄！

“也罷，我座下倒是正缺個傳人，先收你入門牆，做個記名弟子。待過些日子，你邁入神通秘境，方可為入室弟子，得我真傳。”

柴信笑著點點頭，答應下來。

之所以不直接收為入室弟子，根本原因是他現在功力尚未轉化，自身的功法秘術皆不可外傳。

“神通秘境？！”

方寒聽出柴信口氣甚大，似乎在世俗界難如登天的神通秘境，在這位剛拜的師父眼中根本不算什麼，僅僅是收徒的基礎門檻而已。

這讓他心底大喜，覺得自己賭對了，有這樣一尊靠山，又哪還用得著畏懼方家？

“弟子方寒，叩見師尊！”

他毫不猶豫地拜倒，禮數行了個周全。

磕頭這種事，對於一個馬僕而言，實在再平常不過。他見了方家哪個主子，不得卑躬屈膝？

前幾日，他因偷學武藝，耽誤了給方家二小姐方清薇餵馬，不僅被罰跪，還吃了一頓鞭子！

“好好好，免禮吧。方寒，你既已入我門下，合該有些見面禮。為師此來倉促，隨身只帶了些靈丹，便權作見面禮吧！”

柴信袍袖一揮，十幾個瓷瓶憑空浮現，落在方寒身前。

這些都是來永生界之前，他特地讓神玉用藥材煉製的一些低品質丹藥，就是以備不時之需，應對人情往來。

至於藥材的來源，自然是從一些擊殺的對手身上掠奪而來。

相比柴信身上那些以小藥王和藥王煉成，且動輒能延壽、救命的寶丹，這些丹藥自然不值一提。

不過柴信的敵人也都是實力不弱的修士，隨身攜帶的靈藥又豈會差了，何況又是經由神玉煉製而成，品質卻足以讓無數小修士眼饞。

神玉煉丹用的正是造化之力，故而哪怕跨越時空，也依舊可以正常使用，不必擔心有損害，或是被世界本源察覺異常。

“紅瓶乃療傷救命之用，藍瓶可補充法力真元，你入神通秘境後自然用得著。至於黃瓶，則有增益修煉之效，可不要弄錯了。”

柴信將各種丹藥的效果如數告知，面上帶著笑意。

生平第一次收徒，就是傳說中的永生之門器靈，方寒方老魔，這如何不是一件值得自豪之事？

方寒哪裡見過這許多靈丹，只開啟一個黃色瓷瓶感受了下藥力，就覺得渾身精氣澎湃，有飄飄欲仙之感，頓時明白都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縱然比不上九竅金丹，卻也遜色不了幾分。

剛拜入師門，還只是記名弟子，就賜下這麼多靈丹，這讓他心底驚喜萬分，很快又生出陣陣暖意。

他在方家只是最低等的奴僕，自父親死後，更是再無人對他好過，如今能得這樣一位師父，不由也覺得是上天的補償。

“師父厚賜，弟子銘感五內！”

將丹藥放在地上，方寒認認真真又磕了三個頭，態度比方才拜師時還要更真摯許多。

“無妨，都是些小玩意。只要你好生修煉，往後絕不會缺少資源。”

柴信微微一笑，這些東西對他而言，確實不算什麼。

“九竅金丹的能量耗盡之前，你不必服用黃瓶中的丹藥，過猶不及，反而浪費藥力。對了，我看你剛才練的似乎是群星門的武學吧，再練來看看。”

“是！”

雖然只是短時間相處，方寒對這剛拜的師父，雖然還不達到信任的程度，卻已然有了幾分好感。

對於柴信能看出自己修煉的乃是群星門武學，他也不覺得詫異，只覺得師父確實境界高深，見多識廣。

言罷，便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地演練起來。

一趟拳打下來，柴信看得微微點頭，雖然是初學乍練，談不上爐火純青，卻也抓住了幾分神髓，確實是個天賦異稟之輩。

他當然不通曉群星門武學，但境界擺在那兒，對這些肉身境修煉的武學，自然是看一眼便能融會貫通。

隨意幾句話，便讓方寒獲益良多，許多生澀處都覺得豁然貫通，再演練起來進步不小。

“多謝師父指點！”

一番指點過後，方寒喜笑顏開地恭聲道。

柴信微微頷首，緩緩道：“你如今根基尚淺，用這套武學打基礎已然足夠，貪多反倒嚼不爛。待你邁入神通秘境，為師自有妙法傳你。”

“是，弟子明白。”

方寒聞言更加高興，暗道有個厲害師父就是好。

往常苦苦偷學半年，也不及今日一夜指點之功效！而且修煉所需的資源，都不必煩惱。

“師父，弟子尚不知師尊名號，還有本門山門何在，屬於何門何派啊？”

方寒眼珠子一轉，笑著問道。

柴信一看他這樣子，立馬就清楚了他在打什麼主意。

無非就是想摸摸師門的底，看看能否和傳說中的仙道十門相提並論。

“名號……呵呵，為師道號玄黃道人。不過整個修仙界，只怕也無人知曉。至於修為，倒不妨給你透個底——即便你修煉到神通十重，也敵不過為師一個指頭。”

柴信並未說出真實姓名，而是以自身道器玄黃印為名，給自己取了個道號，往後行走永生界，有個道號也方便許多。

“為師一介散修，無拘無束，無門無派，你就是開山大弟子。”

方寒聽得心驚，連神通十重，都扛不住師父的一個手指頭，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心底竟然莫名地有些相信。

“好了，你往後可隨本心而為，加入任何門派都無妨。唯獨有一點，不可洩露為師的任何資訊。否則，你便不再是我徒弟！”

柴信說話時，臉色仍帶笑意，卻讓方寒神色一肅。

“待你邁入神通秘境時，為師自會現身。屆時，傳你道法與護身之寶。”

說完，身影便立刻消失不見。

神玉已採集到需要的資訊，柴信當前的第一要務，是先將修為轉化，帶著方寒自然是有諸多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