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的身手,好強的指力!”

張子陵童孔一縮,語氣慎重了很多。

“你若與此人交手,能有幾成勝算?”

柴信語氣依舊平靜,輕聲問道。

張子陵略微思忖,才道:“這藍袍人的修為雖只比我略強,但若真正交手——我的勝算只怕不到兩成。”

他說這話並非妄自菲薄,而是深思熟慮後的實事求是。

他雖然修為進境不慢,僅半年便已覺醒出一絲神泉,很快就能在苦海中結出第一道神紋。而且由於服用過不死藥,肉身也比尋常修士強悍許多。

但是,他的實戰經驗著實太少,至今也不過與妖獸爭鬥過幾場而已。

那藍袍男子出手極為乾淨利落,顯然實戰經驗豐富,更何況其修為還要略高於張子陵,勝算自然高得多。

“那你呢,有多少勝算?”張子陵反問道。

他至今不清楚柴信到底有多強,畢竟每次與之交手,自己都走不過三兩招!

柴信聞言不由笑了,正要接話,卻忽聽一陣破空聲響起。

“何方宵小,敢傷我金霞洞天弟子?”

話音方落,五道身影已經接近,很快來到了近前。

“吳芸師姐,江豐師兄!這兩個煙霞洞天的惡賊,想搶我們的瓊玉芝!”

其中一個躺在地上,口吐鮮血的金霞洞天弟子看到幾人,臉上頓時顯出喜色。

至於另一人,已只有躺地痛呼之力。

江豐並沒有立即搭話,而是向柴信和張子陵藏身的地方瞥了一眼,眸中閃過濃濃的鄙夷。

隨後,他才把目光投向已經被圍住的煙霞洞天兩人,冷然道:“燕地六大洞天向來井水不犯河水,爾等今日所為,太過了!”

“毛都沒長齊的小子,也在我們面前大放厥詞!這偌大的雁芒山,難不成都是你們金霞洞天所有?”

黃袍男子迤迤然將瓊玉芝摘下,面對五人的包圍,仍舊談笑自若,眼中的輕蔑之意更是不加掩飾。

“劉師弟,此地不宜久留,莫與這些小崽子廢話,咱們速戰速決!”

藍袍男子上前一步,右手已經搭上腰間懸掛的長劍劍柄,神情冷漠而自信。

顯然,這兩個煙霞洞天的門人,絲毫未將江豐幾人放在眼中。

江豐仗著其祖父的地位,為人向來自傲,再加上自身天賦也不弱,更是沒有幾個同輩能被他放在眼裡。

如今竟然被煙霞洞天的兩人如此輕視,這讓他如何能忍?

“找死!我可不是那些膽小怕事,徒有虛名之輩!”

江豐怒火中燒,說到這裡還不忘又瞥了一眼柴信二人所在的位置。

顯然,已經發現他們。

“這小子,好像對咱倆怨氣很大啊!”

張子陵無語道。

柴信毫不在意,反而面露微笑,微微搖頭:“咱們空降成為仙苗,早就是許多人的眼中釘,不足為奇。”

那十八九歲,氣質溫婉的女弟子,便是吳芸。

她見氣氛劍拔弩張,眼前二人似乎不簡單,俏臉上顯出慎重之色,同時右手往腰間一抹,取下一個三寸長的竹筒。

“休——啪!”

下一刻,一道赤紅色的光芒帶著尖嘯衝上雲霄,迅速爆炸開來,在天空留下一團鮮紅的火焰圖桉,持續了數息方才消散。

這是金霞洞天的緊急求援訊號,附近門人但凡看見,必須以最快速度趕到,否則事後一旦被門派查到,輕則逐出師門,重則廢除修為!

“師姐,你何必小題大做,這兩個人咱們五人還拿不下麼?”

江豐微微皺眉,有些不滿。

“江師弟,此二人體表有道道光華流轉,顯然已在苦海中結出神紋,不可大意!”

吳芸柳眉皺得更深,暗罵這小子剛愎自用,竟狂妄到了這等地步。

“師姐勿憂,此二人不足為慮……”江豐卻是不以為意,仍顯得極有底氣。

“鏘!”

就在此時,藍袍青年搭在劍柄上的右手勐然動了,腰間長劍化作銀光,似疾風般直刺正在說話的江豐。

“噗嗤!”

江豐的聲音戛然而止,右臂一道血花綻放!

“啊!竟然偷襲!”

他又痛又怒,大聲吼叫,但到底有些實力,驚怒中不忘後退半步,沒讓長劍斬斷了手臂。

“蠢貨!”

吳芸氣得銀牙緊咬,同時素手一抬,一條纏在腰間的纖細長鞭勐地甩出,向著藍袍男子執劍的手腕席捲而去。

“一起上!”

其餘金霞洞天的弟子見狀,也齊齊出手。

“就憑你們幾個臭魚爛蝦,也想攔住我們?”

黃袍男子用一塊麻布迅速裹住瓊玉芝,並系在背後,隨即雙掌連動,十餘根烏光閃爍的鋼鏢頓時激射而出。

“嗤嗤噗……”

“啊!”

“堂堂煙霞洞天弟子,竟如江湖匪類一般使用暗器,實在卑鄙!”

慘叫與喝罵接連響起,金霞洞天五名弟子,除了吳芸身法高超,盡皆中招!

“媽的,可敢與老子正面一戰?”

江豐連續受創,雖然怒火攻心,但竟也不慫。

“愚不可及!”

藍袍男子見狀臉上冷笑更盛,手上長劍卻是不停,轉瞬間已經與吳芸過了十幾招,逮著對方躲避暗器的空隙,反手就是一劍刺向江豐胸口。

江豐趕忙提劍抵擋,卻根本不是對手,長劍被藍袍男子輕鬆震開,雖然避過了胸口要害,卻讓小腹遭了一劍。

好在吳芸此時已緩過勁,再度凌空抽鞭,攻敵所必救,擋住了藍袍男子,否則這一劍就能要命!

饒是如此,也駭得江豐出了一身冷汗,滿腔怒火與膽氣頓時消退了個乾乾淨淨。

“李師兄,不必糾纏,走!”

黃袍男子用暗器放倒幾人後並未再出手,而是低喝一聲轉身欲走。

“好!”

藍袍男子斬出一劍逼退吳芸,隨即直接躍起,不再糾纏。

金霞洞天的弟子此刻定然都在全速趕來,他們畢竟只有兩人,縱然再如何自負,也深知寡不敵眾的道理。

見兩人要走,吳芸不僅沒有阻攔,相反還鬆了口氣,慶幸自己方才足夠果斷地放了訊號,否則今日凶多吉少。

她的實力也不過勉強能與那藍袍男子相鬥而已,再持續二三十回合,則決計支撐不住。

更何況還有一個黃袍男子?

眼下對方主動退走,已然是最好的結果。

“朋友,想走可以,東西留下!”

卻在此時,一道十六七歲的少年身影從林中勐然躍起,如巨石般直挺挺地墜落,砸在了黃袍男子的去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