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四百六十九章 治標治本

鳳雀的突然傳音，彷彿當頭一棒，直接將還處在興奮中的殷無流給瞬間打懵了。

前一刻他還在考慮著，既然已經透過對那意識下手，已經直接影響到了對方的靈魂，那麼接下來也應該考慮，用什麼方法來將這鳳雀給弄死。

其實能夠想到的方法有幾個，但是他又覺得哪一種似乎都不太理想，所以即便清楚的看到有機可乘，殷無流仍然還是猶豫了。

不過在殷無流看來，自己現在已經佔盡上風，剩下的也不過是如何對付鳳雀更穩妥罷了。

殺人的手段，殷無流倒是掌握了不少，甚至可以用花樣百出來形容，然而此時殷無流卻根本尋不到一個，行之有效的方法。

道理其實也很簡單，殷無流現在的實力太低了。他所掌握的各種手段，或者說那些真正強大的手段，幾乎都是在感氣期以後，甚至是凝念期以後修行得來。

這些手段固然強大，可是所伴隨著的消耗也非常巨大，根本不是他這麼一個小小的煉骨後期小武者能夠承受得了的。

至於能夠施展出來的一些手段，基本上所達到的效果都有些差強人意。與一般敵人戰鬥的時候倒是還可以，但是如果面對體型和實力，都十分懸殊的鳳雀，那可就差的太多了。

正在殷無流左右為難，不知道該使用何種手段，對鳳雀下手更加合適的時候，卻是毫無預兆的有著一道精神波動傳遞過來。

因為這精神波動來的太過突兀，加上殷無流正在考慮，到底如何對鳳雀下手更合適，所以當精神波動傳出的剎那，殷無流被嚇得差點靈魂離體。

不僅內心的恐懼無以復加，他更是在這個時候有些不知所措，還好他還沒有到徹底慌亂的地步，否則的話就連自己控制下的雷珠都將會失控，那麼所伴隨的將會是那道雷電，直接就在眼前爆炸開了。

好在多年的經歷，讓他雖慌卻未亂，即便是在如此吃驚的情況下，仍舊在大腦當中保留了一小塊清醒之地。

其實殷無流若非是給自己保留了，這最後的幾分清醒，那麼根本不需要鳳雀做什麼，他此時就已經將自己給搞死了。

幾乎是強打精神，殷無流繼續操控著雷珠，穩定著那道被自己束縛在“網”中的雷電，即便是在這種時候，雷電仍舊按照原本的方式在抽取著。

特別是殷無流並沒有停下，對規則之力的抽取，別說是停下來，哪怕就是抽取的速度稍微慢了一些，都將會直接造成雷電的爆炸。

所以他既不敢也不能，只要頭腦還保持清醒，他還不想現在就自取滅亡，那就一定要硬著頭皮，持續不斷抽取著規則之力。

既然需要保持不變，殷無流現在也就無法調整，抽取出來的規則之力，朝著什麼方向去宣洩。

按道理來說，殷無流在聽到傳音的第一時間，就該迅速調整規則之力釋放的方向，尤其是避開鳳雀意識所在。

然而就因為殷無流不敢有所改變，所以明明對方已經傳音過來，殷無流卻依舊在不斷抽取規則之力，持續向著鳳雀的意識衝去。

結果讓人無法理解的一幕出現了，殷無流明明被看穿了用意，還依舊在繼續釋放規則之力，另外一邊的鳳雀明明已經恢復了意識，不再受到規則之力的影響，卻是沒有任何進一步的舉動。

他們雙方就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陷入到了一種僵持狀態，或者說雙方好像都沒有受到影響，又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如果有旁觀者在此，哪怕明白前因後果，此時也都會被搞得一頭霧水，不明白為什麼會是如此詭異的結果。

只有真正身處於他們雙方的位置，恐怕才能夠清楚的明白，為什麼事情會演變成眼前這個模樣。

殷無流當然不想繼續抽取規則之力，用來對付鳳雀，這簡直就像是偷東西被抓住後，就直接改成了硬搶。關鍵硬搶不可怕，可怕的是搶一個比自己強大無數的對手，這就實在讓人太過難以理解了。

而鳳雀之所以沒有行動，如果設身處地的站在它的位置上，恐怕也會作出相同的決定。

它在受到規則之力衝擊的瞬間，確實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是眼前的人類，在利用規則之力來對付自己。

如果一開始就受到如此多的規則之力衝擊，那麼鳳雀也定然無法應付。好在鳳雀本來就不簡單，當規則之力影響到它的意識，從而讓靈魂也受到影響後，它其實一下子就警惕了起來。

也許別人不清楚，鳳雀卻非常的清楚，這規則之力為什會對自己造成如此大的影響，而且這規則之力，絕對是自己的致命弱點。

所以哪怕還沒有搞清楚，這規則之力到底為何會出現的情況下，它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該如何應對。

經過一番思考和嘗試，還真的讓這鳳雀，尋找到了一個絕佳的方法，來將規則之力對自己的影響減到最低。換做另外一種說法的話，其實也是殷無流找到了一種方法，很好的避開了自己的弱點。

其實鳳雀的根本，並非是那團意識，換一種說法這團意識就相當於，鳳雀感知自己身體內部變化的一個觸手。

當觸手受到影響的時候，靈魂也將隨之受到影響，那麼鳳雀就乾脆尋找了另外一根觸手，從而來避開受到影響的這根觸手。

其實殷無流自己也清楚，這不過是治標的辦法，根本無法“治本”，但是因為情況特殊，僅僅只是能夠治標，便已經非常不錯了。

也多虧了鳳雀找到了這個換“觸手”的法子，否則殷無流這次直接催動規則之力衝擊過來，鳳雀瞬間將會失去抵抗能力，可能靈魂都將會徹底陷入幻覺當中。

如今鳳雀巧妙透過肉體去感知，也就是它新換的觸手，即便也會受到規則之力的一定影響，可是那種影響卻並不嚴重，起碼不會影響到，它思考的能力都沒有，也不會完全陷入到幻覺之中。

現在殷無流所調動的規則之力，無法影響到鳳雀，這也讓鳳雀失去了那種緊迫感。如果真的影響非常大的情況下，那麼他很可能會直接動手，考慮直接擊殺掉殷無流。

現在自己的情況相對要好一些，它反而思考的更多，尤其是自己在傳音以後，對方所在之處，仍舊不斷的有著規則之力朝自己湧來。

如果一開始對方是刻意而為，目的就是為了要對付自己，現在已經公開點破對方的用意，那麼只要不是白痴或傻瓜，都應該有所行動才對。

或者是立即改變規則之力的軌跡，不論如何都一定避開自己意識的所在，又或者就是情急之下，選擇與自己拼死一搏。

偏偏對方搞出現在的動作，就實在讓人有些看不懂了，越是讓人看不懂，那也就越讓人感覺到，事情恐怕並不像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有的時候太過聰明，未必是什麼好事，一方面太過聰明就會考慮的多，而考慮的太多，就容易出現聰明反被聰明誤的情況。

原本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卻在經過一番思考以後，弄的十分複雜，最為重要的一點，是距離真相越來越遠。

另外一方面，就是聰明人往往非常自信，它們一旦認準了道理，便會覺得這就是事情的真相，只有自己才能夠看透的真相。

這也就是外人根本看不透，只有真正設身處地，且又對於在場兩個人，都非常瞭解的情況下，才能夠搞清楚，為什麼會發展成為現在的局面。

這種僵持的局面，倒也並未持續太久的時間，畢竟這種僵持的局面，其實對雙方來說都是一種折磨。

只不過雙方都不想輕易打破這種局面，特別是對於眼前的局面，雙方都不會在沒有搞清楚情況前就胡亂行動。

殷無流屬於寄人籬下，不得不小心行事，所以他也只能夠更加謹慎小心，任何潛在的威脅，他都需要儘量避免，或者是將危害減到最低。

至於鳳雀它雖然非常強大，可是如果沒有搞清楚之前，就稀裡糊塗的殺掉殷無流，對於它來說這個損失也著實不小。

畢竟對於它來說，想要找到一個能夠幫助自己化解體內雷電的傢伙不容易，尤其是這個傢伙實力弱小，控制起來也更加容易一些。

在僵持過一陣子後，最終還是殷無流的反應更快一些。或者說處於弱勢的他，承受的壓力更大，在思考問題的時候，也會考慮的更深一層。

鳳雀既然傳音後沒有行動，那就說明它現在對自己的懷疑已經動搖，那麼自己沒有改變規則之力的方向，繼續朝著它的意識衝過去，反倒歪打正著，讓自己避免了當場滅亡的結果。

但是即便對方認為是巧合，自己也不可能一直將規則之力對準其意識所在。

在想通了這一點後，殷無流突然開始調整雷珠，對抽取出來的規則之力作出調整，緩緩避開了鳳雀意識所在。

在湧出的規則之力，不再衝向鳳雀的意識後，它也就不需再依靠肉體，而是直接用意識就能夠感應周圍。

對於鳳雀來說，它終究還是更加適應，這種利用意識來探查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