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歲歲安排的極好,可馮歡聽得雲裡霧裡的,算起來,李歲歲是她的妹妹,她知道之前李歲歲是個傻子。

如今怎的這麼能說會道了。

“算出來的?李叔,你們是在說什麼啊?”李自天露出了茫然的眼神。

“這個啊,自天我和你說,我們家阿寶可厲害了,是個小神仙呢,能掐會算的,說什麼都準。”

“你不知道啊,隔壁的蘭老頭,就是我家阿寶救回來的呢……”

話閘子一開啟,李爺爺說起李歲歲就是一陣誇讚,雖然大部分都是事實,但是經過李爺爺那張嘴啊,李歲歲跟真神仙一樣。

囧著一張臉,李歲歲臉紅了。

“爺爺!”

她喊了一聲,見到自家小孫女害羞的模樣,李爺爺樂呵呵的捂著嘴巴不說了。

只是剛剛那些資訊足夠讓三人消化一陣。

小傻子變成了小神仙,未免過於誇張。

“這……”馮菊娘還是有些不相信的。

“你們那宅子,洪水也給沖垮了,今晚在我家住著,順便去打聽打聽我們說的真假。”

“反正歲歲說的是明日卯時,你們還有時間做決定。”

見幾人還猶豫著,李奶奶出面拍板。

面對兩個長輩的好意,李自天沒有拒絕。

將東西抬到院子裡後,一家三口當真出去熘達打聽了。

沒辦法,李爺爺說的神乎其神的。

而等幾人暈乎乎的回來後,看著李歲歲的目光都變了。

尤其是馮菊娘,竟然跑到李歲歲的面前,拿出了一文錢,說是李歲歲算卦應得的。

李歲歲好一陣拒絕,這讓李家人哈哈大笑的。

這天晚上,李歲歲是和自家阿孃一起睡的。

卯時還不到的時候,李家三口已經著急的在院子裡打轉,可又謹記昨日李歲歲說的話,不敢提前走。

“李家歲歲說什麼就是什麼,一分一毫都別改變。”

“李家娃娃的嘴啊,那可神了。”

“有事找李歲歲啊,她給你算一卦,什麼事情都能解決的,這不,我家大黃牛就找回來了。”

這是昨日他們聽到小坪村村民的話。

提起李歲歲,所有人都是信服尊敬的表情,個個都很認真。

煎熬著,估摸到了時間,一家三口趕緊出發。

小坪村到鎮子上,路程將近一個時辰,牛車不快,幾人心急如焚的。

馮菊娘甚至催促著車伕趕緊走。

“小神仙說要快點了嗎?”車伕也是小坪村的人,自然知道李歲歲的事情。

“沒有。”馮菊娘搖頭。

“那急什麼,快了可就不好咯!”

車伕甩著鞭子,依舊悠哉悠哉的,這可急壞了馮菊娘,還是在李自天的安撫下消停了下來。

天矇矇亮的時候,牛車才進了鎮子。

東大街街道很老了,道路比較狹窄,那邊又是集市,牛車過不去,幾人只能下來步行。

趕集的人已經都來了,各種小攤子鋪開,人很多,叫賣的聲音摻雜在一起,拉著自家閨女的手,馮菊娘有些緊張。

“阿孃你看,那裡真的有家餛飩店!”

剛穿過街道一半,馮歡就驚呼開:“歲歲妹妹好厲害。”

幾米開外,一家餛飩店似乎也剛出攤,攤子上就一個穿著儒裳的客人。

年雖不大,這會正埋頭吃著餛飩,熱氣遮擋,看不清面容。

“咕嚕嚕!”這是馮歡肚子在叫著。

“阿孃,我們去吃點吧,反正歲歲妹妹也說讓我們在這裡吃早食。”

馮歡拽著馮菊娘小聲說著,這家店鋪好香啊。

“哎,吃點吧。”馮菊娘沒有胃口,卻也不想餓著自家閨女。

李自天見此招呼著娘倆坐下,要了三碗餛飩。

沒什麼客人,所以上的很快,熱騰騰的餛飩入口,滿嘴的肉香,裡面還放著一些青菜,緩解了肉的肥膩感。

口感很好,皮也勁道,馮歡吃的很快,許是霧氣迷了眼,又許是熱湯太燙,馮歡的眼前模湖了。

“哎,傻丫頭,哭什麼,放心,不管發生什麼,阿孃和你阿爹都在呢。”

馮菊娘也紅了眼,幫著自家閨女擦著眼淚。

“阿孃,我只是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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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珠滾落,砸在碗裡。

她才十九歲,剛嫁人一年,曾經的如意郎君卻成了如此心狠手辣之人,還為了別的女人竟然要害了自己。

“阿孃,你說,他喬大慶為了那個賤人要殺了我,可他全然忘記,當年他吃不上飯的時候,是我去接濟的他嗎?”

馮歡忍不住哭訴著。

喬大慶也是倒插門,喬家長輩走得早,早些年,喬大慶日子過的清苦,是被馮歡看上後才好轉的。

在成婚前,兩人已經相識已久。

喬大慶一直體貼溫柔,馮歡從未看破自己心上人背後的齷齪。

直到成了婚,日子就變了。

不喜歡歸家不說,還總是唆使馮歡找馮菊娘要錢,想將馮家家底子掏空。

一來二去,馮歡察覺到了貓膩。

她告訴了自己的阿孃,也是馮菊娘長了心眼,找人暗地裡查了查,才發現那喬大慶,早就在外面包養了一個小娘們。

他要的,就是馮家的家產。

如今以馮歡試圖毒殺腹中子為由,喬大慶順理成章將馮家三人給趕走了,更是霸佔了馮家的田地。

這讓馮歡怎麼忍得了。

越說,心裡就越痛苦,馮歡乾脆放聲大哭起來。

這動靜,讓隔壁桌的青年看了過來。

事實上,在馮歡訴苦的時候,青年就已經吃完了,他靜靜的聽著,眼神內斂似乎在分析著什麼。

直到馮歡收拾好了情緒,青年才緩步離開,三枚銅板落在了桌子上。

這一切,馮家人並未注意到。

馮歡還是堅持將餛飩吃完,才走向了衙門。

恰好開門,當值的衙役見到三人,得知了事情後,帶著人寫了狀紙。

桉子剛遞上去,上面就來了開堂的傳令,當三人忐忑的來到公堂後,便見到了那青天大老爺。

的確年輕,長相還周正,這會見著三人,神情肅穆。

“說,堂下何人,所為何事?”

威嚴的聲音讓人心頭髮麻,可馮家人問心無愧,三人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其中不乏夾雜著對那喬大慶的罵聲。

公堂本該禁止辱罵,這縣太爺卻沒有阻止。

“去傳那喬大慶過來,就說本縣有令,如果抗令,直接羈押。”

有告方自然也要有被告方,縣太爺也並未因為馮家的一面之詞就做了判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