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天定雙目瞪圓,可不管他怎麼努力,也傷不了李歲歲。

李歲歲身前有什麼無形的東西,將一切攻擊都擋在了外面。

比起龔天定的焦灼和震撼,反觀李歲歲這邊,就顯得澹定很多。

小姑娘面上始終沒什麼大表情。

她有些憐憫的看著那龔天定。

“你們的術,是不行的。”

來自八歲小娃嘴裡的話,砸在龔天定的心口,讓他竟然急的吐出了一口鮮血。

霧氣更濃,顏色更深。

龔天定捂著胸口,死死盯著李歲歲,那眼神似是有著什麼深仇大恨。

“你個黃口小兒,知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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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麼他李家就自覺自己是正統,而我們就是邪術。”

“什麼是正,什麼是邪,難道就由他李家一嘴來說嗎?”

“他們李家正統,差不多都死光了,他們好意思說自己是正統嗎?”

“一群懦夫罷了!”

堂堂李家人,擁有如此卦術,卻甘為人下,作為這大堰國的看家狗。

外人看著風光,在他眼裡,那就是自甘下賤。

他們這一脈,不願意同流合汙,到了李家人嘴裡,就成了非正統。

憑什麼一切都由李家人來評判啊。

他就是不服!

龔天定的怒火在心中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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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上的青筋都繃緊了。

若不是此刻寸步難行,說不得龔天定已經衝到李歲歲面前,將她掐死。

而聽著這狡辯,李歲歲輕嘆一聲,從容不迫。

乾淨的聲色中,帶著對龔天定的同情。

悲憫天人般的神色,讓龔天定氣絕。

“別拿這種眼神看我。”

“你就是個野丫頭,別以為你姓李,你學會了這些卦術,你就是李家正統!”

他記得,他永遠記得。

多年前,他還是一隻陰溝裡的老鼠。

遠遠的見到那人一眼。

眾星捧月,多麼高的榮耀啊,可那人身處人群中,眉眼中帶著倦色。

那是一種厭煩了世俗的疲倦。

送在她面前的權利也好,財富也罷,都不曾讓她的目光多停留一瞬。

可那一切讓他嫉妒的發狂。

他沒忍住,對那人流露出了自己的恨意。

那人察覺到。

一個側頭,精準捕捉到角落中的自己。

彼時,那個如同天上人的仙子,便是這樣的一雙眉眼。

悲憫的,憐愛的,同情的,彷彿他是一隻弱小的蟲子,一踩就爛。

那眼神刺痛了他的心。

此時此刻,龔天定的聲音已經嘶啞,臉龐上的肌肉都在抖動。

可李歲歲從那赤紅的雙眼中,看到了對方的心虛。

“我不懂正邪,我也不問正邪,我做事,只從心。”

那人離開時告訴自己,說她可以盡情的做自己。

所以她就做自己,做李歲歲。

李歲歲希望保護這裡,也就保護了。

而這些害蟲,她希望滅絕,也就動手了。

面對龔天定的不甘心,李歲歲並不在意。

李家的恩怨,早已經在那人離開時就已經消失。

這人所追尋的,註定不會成真。

“人,你們藏在哪裡?”

她詢問著。

有人施展了手段,讓她算到的,只是模湖的未來。

唯一能確定的是,他被藏在了京城。

“呵呵!”

龔天定嗤笑著,不肯回答。

就算輸給這麼一個小丫頭,龔天定也不想服軟。

李歲歲不在意他的態度,她緩緩走近對方的身邊道。

“你們應該知道,這世間只會存在一隻七日蟬,如今小七在我手裡,你們再怎麼嘗試,也註定不會誕生第二隻。”

這種違背天理的東西,本就不該存在。

如果不是她讓小七吸收掉小坪村田地裡的那些毒素,從而獲得小坪村那一縷紫氣的庇護的話,小七在誕生第七日,就會死去。

可小七沒死,它還活著。

那麼註定,這世間不會再有第二隻七日蟬。

那些人想要,只能來找自己。

而只要靠近自己的地盤,再多的遮掩都會在她面前撥雲見月。

“其實你的回答不重要,我想找到答桉,不過花費點時間,可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畢竟過了年,我才九歲呢!”

這一聲,帶上女子的嬌憨。

她的聲音柔和很多,面上有了可愛的笑意。

杏眼彎彎的,小臉極了。

“你!”

龔天定看著那還不到自己胸口的小丫頭,咬牙切齒。

可偏偏,那隻七日蟬一直在邊上盯著自己,自己根本沒辦法動手。

至於鬥!

呵呵,他的術,在這片湖心島上,是起不了作用的。

這個小丫頭,手段倒是狠啊。

“你想從李家人身上得到的東西,如今就在我手裡。”

李歲歲說這話時,觀察著龔天定的表情。

果不其然的,肌肉扭曲一陣。

她說中了。

“是陰陽卦,對嗎?”

她軟笑著,聲音若妙曲甜美,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

陰陽卦,一卦斷陰陽。

傳聞這卦術一旦施展,能有逆轉乾坤的力量。

真假與否,李歲歲不知道。

因為李家人並未使用過。

這是李家人的禁術,也是那人離開時,玩笑般丟給自己的東西。

用那人的話來說,是讓自己玩玩的。

李家脫離了因果,那麼著卦術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和李家人也無關了。

畢竟,都死絕了,天道要將怒,難不成還能挖墳鞭屍啊。

奈何……這些人膽子太大,竟然藏了一個正統李家人。

不過李歲歲估計,那人的父親,也就是上一任國師如今的狀態不大好。

恐怕都算不上一個活人。

所以他們才急切的想要七日蟬,讓人起死回生。

可如今這至關重要的東西在自己手裡,李歲歲好整以暇的看著龔天定那破防的表情,樂呵的很。

“這樣,你告訴我那人在哪裡,我放你離開,讓你通知你背後的人如何?”

一個龔天定,還做不到這些。

那人肯定告訴自己,她的死是她自願的,讓她不用掛懷。

可李歲歲知道,是她甘願赴了一場針對她的死局罷了。

那些狼子野心之輩,可沒幾個真的能對她動手的。

剩下的人中,慢慢找,總能找到。

被李歲歲點破心思,龔天定面上羞惱。

他剛剛還罵李家人當狗,實則他也是一條狗,一條李家人死後,他才敢出來蹦躂咬人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