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搞事的心蠢蠢欲動

黎家宴會廳。

富麗堂皇的迎客主廳遍地狼藉，空氣中瀰漫著尚未散去的硝煙，牆壁與地面佈滿血跡和彈孔，地上倒著多具死相悽慘的屍體。

在知曉血族入侵的第一時間，黎家就迅速做出了諸多反應：開啟隱藏在迎客廳的武器庫分發槍械、調遣護衛隊增援、向群星會發出求救訊號……

大批血族衝進宴會廳的時候，黎家本想直接交出永生計劃的實驗報告息事寧人，但血族卻不由分說地展開殺戮，完全無法溝通。

於是這裡就發生了一場慘烈的戰鬥，那完全是一邊倒的屠殺。

黎氏成員只有黎老爺子和十三叔是昇華者，再加上護衛隊中兩位僱傭來的昇華者，就是四名昇華者，可其他人都是普通人，就算拿著槍械也不可能是血族的對手，更何況他們手中的槍械都是普通槍械，既不是鍊金武器，也沒有受到附魔，雖然能在火力掃射下拖延血族的進攻腳步，卻難以對它們造成致命傷害。

受傷的血族只需要休息一會兒，身上對於正常人類來說足以死上十多次的致命傷勢就能完全癒合。

整場戰鬥完全是碾壓，是血族的單方面虐殺。

要不是血族忌憚群星會的支援，恐怕用不了一個小時就能將黎家莊園殺得血流成河。

等黎曦夜和夏嵐匆匆趕回宴會廳，看到來自群星會的醫療人員們正井然有序地救治著傷員，現場略顯混亂，到處都是人員來往。

“你們兩個……”

渾身纏滿繃帶的十三叔走了過來，端詳著黎曦夜和夏嵐身上的傷口和血跡，臉色不禁微變。

黎曦夜看起來和人打了一場群架，她一個人打對面好幾十個那種，身上到處都是淤青和傷口，拳頭更是血肉模湖，能看到骨骼。

夏嵐的模樣更為嚇人，脖頸處全是血跡，一身白裙幾乎被鮮血染紅，甚至還在往下滴落，乍一看還以為是紅衣女鬼。

“我們在後花園遇到了血族襲擊，嵐姐差點就出事了。”黎曦夜低聲說道，如今心裡還在後怕，要不是周塵來得及時，她就要永遠失去這位對自己最重要的親人了。

她遞出藥劑：“這是周塵給我療傷藥劑，十三叔你給受傷的人分一分吧。”

不過現在有群星會的醫療人員在，療傷藥劑就顯得沒那麼重要了。

“周先生救了你們？他人呢？”十三叔接過藥劑追問。

“他說還有事情，就走了……我爸媽他們沒事吧？”黎曦夜問。

“都活著，但情況不容樂觀，被送去醫院了。”十三叔看著藥劑嘆了口氣：“老爺子沒了，老七老十五老十八也沒了，這次咱們黎家損失慘重，死了不少人……對了，我之前感知到後花園有源質波動……”

“我覺醒了。”黎曦夜沒有隱瞞。

覺醒了……十三叔心中一喜，這對黎家來說算是不幸中的萬幸，雖然死了不少高層族人，但卻得到了一個擁有無限可能的年輕昇華者……說句不好聽的話，包括黎老爺子在內所有死掉的人，加起來的價值可能都沒有黎曦夜大。

年輕就是資本。

在一整個家族的資源傾灌下，誰也不知道未來黎曦夜能走到什麼程度。

這時，一個身穿制服的女人走了過來，正是黎曦夜之前見過的特別行動組組長。

“我經歷畫上的事情了。”

黎曦夜對她說，“那些凌亂的線條是一群群蝙蝠，它們是一個叫潘西的血族聖子變成的，它自稱來自‘權戒’一族，實力很強。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叫莫雷的血族騎士，比潘西更強。”

“‘權戒’一族……”

虹城特別行動組組長龔素皺起了眉，血族中，權戒一族屬於最難對付的家族，它們對人類抱有絕對的敵視，將血族的榮耀看得比生命還要重要，內部等級格外森嚴，由上位者發號施令，行動力和凝聚力超群，非常難纏。

近些天來聚集在虹城的血族是“權戒”一族的話，那就難搞了。

“血族的事情我們會著手進行處理，不過，你們既然遇到了血族聖子，是怎麼安然無恙的回來的？”龔素疑惑地打量起二人，尤其是夏嵐。

劃開脖頸，看著獵物溺死在血泊中是血族最愛的狩獵手段，夏嵐無疑是被當做了獵物，但她此時卻完好無損地站在這裡，看不出外傷，也沒有任何失血過多的跡象，這很不符合常理。

“報告，我們在莊園後花園發現幾十具血族的屍體！”

龔素肩膀上佩戴的對講機中，忽然傳來倒吸涼氣的聲音，那頭的幹員格外震驚，“它們……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了，細胞衰竭，精神泯滅，沒有自愈的可能，傷口處有銀器灼燒的痕跡，但更多的是某種火焰留下的燒傷……

還有這些戰鬥痕跡……老大，你一定得親自過來看看。”

聽到這話，十三叔跟著震驚起來，他們這麼多人連一隻血族都沒能幹掉，周塵一個人就殺了幾十只，估計還跟血族聖子幹了一架……這他媽是鍊金術師的戰鬥力？

“保護好現場，監控能看嗎？”龔素問。

“看不了，血族的黑暗結界從最開始就中斷了電路。”

“知道了，繼續調查，有情況彙報。”

結束通話後，龔素看向黎曦夜和夏嵐，神情略顯嚴肅：“二位，請你們詳細講述一遍經歷。”

黎曦夜只好詳略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他就是那晚從腐化者手中救下你的昇華者？”龔素有些意外，沉吟了片刻，但沒在這個問題上過多浪費時間，“你們跟車去醫院吧，黎曦夜小姐，等你康復後，我們會派人測試你的非凡能力，你可能要在群星會待上一陣子，沒關係吧？”

“我沒關係。”黎曦夜也很想知道自己非凡能力的詳細情況。

坐上救護車後。

黎曦夜疲憊地靠在座椅上，她經歷了強烈的情緒波動，整個人幾乎失控，雖說後來被周塵拉回了理智，但對精神的消耗卻是實打實的，在這之後，她又跟血族打了一場群架，不僅身體受創疲憊，精神上也是心力憔悴。

她看著有些呆滯，還沒從事件中回過神的夏嵐，不禁用力抱住了她。

“嵐姐……”

黎曦夜呢喃著，感受著嵐姐身上的溫度，確定這一切不是自己臆想出來的幻覺，她真的沒有失去自己的這位姐姐。

“我在呢。”夏嵐也抱住了她，身子微微發抖，今晚發生的一切對她來說就像是一場可怕的噩夢，她很害怕，非常害怕，想要蜷縮起來瑟瑟發抖，用嚎啕大哭宣洩心中的恐懼。

但她忍住了，因為黎曦夜已經在她懷裡抽泣了起來。如果她也情緒崩潰地哭了，那麼該由誰來安慰黎曦夜呢？該由誰來為黎曦夜帶來溫暖呢？

所以她不能哭，只是身為姐姐的責任。

“……嵐姐。”

黎曦夜悶在她懷中，輕聲道，“我真的好慶幸能遇到你，真的……如果沒有你，我可能早就死了，或者變成靠著家族到處惹是生非的紈絝子弟，又或者變成到處泡吧的街頭混混……

你倒下後，我覺得胸口好像被人捅了一刀，挖了一個漏風的大洞，原來心痛到無法呼吸是真的……那時候我才意識到，你是我人生中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所以。”

黎曦夜抬起頭，她紅著眼眶，眼神和語氣無比堅定：

“以後讓我保護你。”

夏嵐怔住，視線忽地模湖了。

淚水不由自主地順著臉龐流淌下來，她露出一如既往的溫柔笑容，欣慰地揉了揉黎曦夜的頭髮：

“長大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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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幾個。”

遠離虹城市中心的街區，一座廢棄醫院對街。

周塵找到一群大半夜不回家在外面晃盪的街熘子，從兜裡掏出自己剛買的香菸，熱情分給他們：

“哥們剛來虹城，人生地不熟，想問大家點事情。”

“什麼事？”由於剛分了煙的緣故，這些小混混態度還算不錯。

只有一個人擺手拒絕：“哥們是維新派，不抽傳統香菸，只抽電子煙。”

說著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銳刻5抽了一口。

啊這……周塵指了指街對面的廢棄醫院：“這地方是怎麼回事？”

街道對面的醫院大門緊閉，門口“愛心醫院”四個大字破敗不堪，“院”字的偏旁都掉了，只剩下一個“完”字。

而醫院毫無亮光，漆黑一片，即便周圍燈火通明，也顯得格外陰森。

仔細看去的話，能發現這座廢棄醫院有被大火燒過的痕跡，潔白的牆壁上出現大片焦黑。

小混混們七嘴八舌地說道：

“這地方啊，一年前發生了一場大火，燒死了不少人。”

“那時候我們在網咖包夜，剛好出來買吃的，好傢伙，你是不知道那火燒得有多大，那感覺就像是在蒸桑拿，燒得我們臉都熱了，聽說五公里外都能看到。”

“我記得燒了一夜才撲滅，裡面的人被抬出來後只剩骨頭架子，稍微一用力就會碎掉，我他媽看到之後回去做了好幾天噩夢，戒了一個多月的烤肉。”

“看新聞說死了近百人，貌似是因為電線短路引發的起火，然後由於逃生通道被鎖死，導致很多病人沒有及時逃走，抓了不少人去坐牢。哦對，這是傢俬立醫院，出事後老闆本想著跑路，結果在機場被抓住，賠了很多錢，也進去了。”

“之後這地方就一直晾在這裡，也沒什麼重建的訊息，畢竟這裡地方偏，再砸錢翻新估計得虧死。”

一年前的大火……周塵笑著頷首：“謝了哥們。”

“小事……對了。”一個染著綠色頭髮的混混扔掉菸頭，咳嗽一聲，“你是第一次來虹城，想不想去找點樂子？我知道幾個地方，妹子質量很高，給包煙錢我就告訴你。”

“……”周塵不太想跟他們鬧出事，只好從口袋裡掏出二十塊錢遞了過去，順便把剩下的半盒煙一併給了對方。

擺脫混混後。

周塵來到附近的寫字樓樓頂，在夜風中俯視下方陰森詭異的醫院。

血族聖子潘西的定位就在醫院當中，準確的說是醫院下方。

如果猜得不錯，一年前的大火應該是血族蓄意為之，這傢俬立醫院的老闆恐怕和血族脫不了關係，一切都是為了在大火之後建立一個隱蔽據點，相比人流量密集的醫院，死氣沉沉的廢棄建築顯然是更好的選擇，不容易暴露——在地下開闢獨立空間對血族的財力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周塵觀察著周邊街道，撤退後的血族沒有直接進入醫院，而是走各種隱蔽通道進入地下獨立空間，他已經記下了其中幾個。

靠他自己殺進去是不現實的，光是一個血族聖子潘西就讓他很是頭疼，更別說還有其他的高等血族。

但巧的是，就在昨天，有人說找到有關永生計劃的線索可以聯絡他們，還能提供豐厚的回報。

周塵愉快地吹了聲口哨，搞事的心開始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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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黑市永遠是最熱鬧的，畢竟這裡發生的大多都是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白天沒有夜晚帶來的那種安全感。

黑市人來人往，魚龍混雜，大多數人都戴著形狀各異的面具，偽裝身份。在這裡必須要保持低調，萬一惹上隱藏身份的大人物，很有可能招來殺身之禍。

周塵面戴鋼鐵面具，換上了一身平平無奇的黑色衣物，走在黑市裡四處張望。

周圍的店鋪裝修各異，有的看起來像古董店，有的裝修很有現代風格，有的店甚至乾脆在賣小吃，生意還很火爆，最乾脆的就要數那種擺地攤的人，東西一鋪，找個馬紮一坐，然後就開始一邊嗑瓜子一邊跟旁邊的攤主聊天吹牛。

走了沒多久，周塵在一家古玩店門口停下。

鋼鐵面具下的嘴角揚起一抹笑容，隨即推門走了進去。

夏博和夏啟正在店裡看內衣秀直播，見到來客人剛要起身，可是等他們看到客人的打扮後，倆兄弟非常默契地腿一軟，又重新坐了回去，沒站起來。

這面具，這氣勢……

“大、大人……”兩兄弟趕忙起身，露出討好的笑容，心中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

媽的，永恆之火的執事怎麼來了……

周塵開門見山表明自己的來意，語氣冷漠：

“我找曼陀羅，就說有她感興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