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世界級都市的虹城,絕對和冷清兩字沾不上半點關係,當璀璨的燈火亮起後,夜晚的街道上就變得人潮洶湧,能看到各類種族的身影,熱鬧程度遠超白天。

紙醉金迷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周塵和楊保持著距離,揹著包,悄悄跟蹤在057號競拍者的身後。

“我說,為什麼我們要當尾行痴漢啊?”

周塵不懂就問:“那人到底是誰?”

“一個老朋友,而且是比較麻煩的老朋友。”

楊嘆息:“說實話,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她……你小子果然是災星體質,走哪哪出事,別狡辯哈,想想你參與的那些任務,哪次不得整出什麼么蛾子。”

“……不是,這次又不是我的熟人,這鍋可別甩給我啊,肯定是你的問題。”周塵表示不接這個鍋。

他沉吟了下,試探問道:“前女友?”

楊不說話。

周塵瞪大眼:“還真是前女友?那你慫什麼,直接上去打招呼啊……你想看看她有沒有找新男友?”

“具體情況很複雜……我要是出現在她面前,她肯定當場就掏刀子了。”楊無奈地說。

“你幹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當面出軌?還是腳踏十幾條船?”周塵忍不住問。

他覺得腳踏十幾條船這種事老楊做得出來。

“別以為我是渣男啊,我其實很專一的,只是當年發生了一些大家都不想看到的不愉快。”楊沒有解釋什麼,繼續跟蹤。

前方,十字路口的綠燈亮起,人潮湧動,057號被摩肩接踵的過路行人擋住,等行人散去,那道身影早已悄無聲地消失不見。

周塵皺起眉,有些難以置信,以二階昇華者的視力、洞察力、反應力,他竟然沒看到老楊前女友的蹤跡!

“察覺不到也正常,她的隱匿身法堪比暗影系昇華者,不是昇華者的時候都能遛著昇華者玩,更別提她早就覺醒了……在這方面你還差點火候。”楊似乎早有預料,低聲解釋一句,朝著左側街道走去,“跟我來。”

不是昇華者都能遛著昇華者玩?聽到這話,周塵心中頓感好奇,老楊和他前女友到底什麼身份?

他連057號競拍者是怎麼消失的都沒看到,而老楊似乎根本就沒丟失過目標,光從這跟蹤與反跟蹤中就能看出他們的身手絕不一般。

周塵覺得不是自己菜,而是老楊前女友段位太高。

能在普通人時期就遛著昇華者玩……這已經屬於凡人中巔峰,成了昇華者還能得了?

說起來,周塵對老楊的過去了解不多,唯一知道的就只有從願望氣泡裡看到的願望——他要給什麼人報仇。

群星會的資料庫裡也沒有對老楊過往的記載,估計是被人動過手腳。

不過一聯想到老楊先前是給金竹市群星會會長幹活,過往資料丟失也就不是什麼值得令人驚訝的事了,這其中肯定有某種交易。

結合種種線索,一些想法在周塵的腦海中逐漸成型,他猜測老楊和他前女友應該來自某個神秘組織,否則無法解釋他們這超乎常人的身手。

很快,楊停下腳步,看向街邊的一傢俱樂部。

霓虹廣告牌閃爍著斑斕色彩,穿著靚麗的年輕男女站在俱樂部門口,排隊等待進入。

俱樂部的隔音效果極好,只有大門開啟的時候,裡面震耳欲聾的勁爆音樂才會趁機洩露而出。

“火山農場俱樂部,呵,竟然是這裡……”

楊貌似知道這傢俱樂部,他看向周塵:“要不你先回去,接下來大機率是我的私事,打打殺殺什麼的我一個人就能應付,你沒必要在這浪費時間,你不是還有事情要辦。”

周塵攤手:“我又沒什麼頭緒,跟著你進去看熱鬧就是咯。”

“行吧,記住哈,要是想保住你的處男身,進去之後就別跟裡面的妹子們對視,有人主動貼上來也別閒聊或者亂摸,直接走就行。”楊囑咐道。

怎麼聽起來這麼不正經,虹城的俱樂部這麼開放嗎?周塵心中腹誹,看著楊走進街邊一個巷子,從包裡拿出什麼東西往臉上抹了抹,等他再走出來,容貌就大變樣。

從滄桑英俊的憂鬱老男人,變成了一個相貌平平無奇的青年。

“這變臉術厲害啊……”周塵驚愕地靠近端詳起來,嘖嘖稱奇,“完全看不出來有什麼問題,能教教我嗎?”

“想學?三百萬美金當學費,兩年內包你的偽裝技術爐火純青,這可是不傳絕學,能學會的人寥寥無幾。”

“那算了……”

兩人走向火山農場俱樂部華麗的大門,老楊壓根沒準備排隊,等魁梧的守衛面容嚴肅地靠上來時,從懷裡摸出一張黑金卡片,遞了出去。

“約翰·史密斯,你們火山農場俱樂部的老會員了。”他隨意說道。

其中一個守衛接過會員卡,從西裝口袋裡掏出機器掃了一下,神情頓時變得尊敬起來:“史密斯先生,歡迎您的到來。”

“這是我一個沒見過市面的小弟,帶他進去找找樂子。”老楊指了指身後茫然的周塵。

周塵也努力裝出一副鄉下來的傻小子模樣。

“請進請進。”守衛們沒有任何阻攔,開啟大門任由他們進入。

進入俱樂部的剎那,土嗨熱曲的巨大音浪撲面而來,楊嫌棄地皺起眉,打了個響指,旁邊立馬有身材火辣,衣著暴露的兔女郎小姐迎了上來。

“這歌真他媽難聽,給我換一首……那個,小周啊,你喜歡聽什麼型別的?”

周塵本想整活說給俺整一首“聽我說謝謝你”,或者來首大悲咒淨化一下。

但一想這樣很可能被轟出俱樂部,就改口道:“來點重金屬搖滾。”

“對對,來點這個,這個帶勁。”老楊說著,啪地一聲在兔女郎圓滾挺翹的臀上拍了一巴掌,又隨手揉捏了幾下。

兔女郎沒有發怒的意思,順從無比,朝著老楊拋了幾個媚眼,扭著婀娜的身姿離去。

“火山農場是個全世界連鎖的俱樂部,只要成為高階會員,在世界上任何一傢俱樂部裡都是最高階別待遇,裡面的員工想睡幾個睡幾個,質量特別高。”楊攬著周塵的肩膀,眉飛色舞道,“看到那邊跳舞的貓娘和精靈了嗎?要不讓你去過把癮?”

周塵按耐住蠢蠢欲動的心,節操這種東西一旦丟了,那可就是真正的放飛自我了:“算了,不如你先跟我解釋解釋你到底是什麼來歷。”

“……哎呀,那邊有脫衣舞表演,走走走。”

老楊扯開話題,強拉著他跑去看脫衣舞——那種真正脫得光熘熘的熱舞。

這時候,震耳欲聾的鼓點、激昂的電吉他聲響起,燥熱的重金屬搖滾降臨。

七彩的鐳射燈光炫目,令人血脈僨張的脫衣熱舞正在進行,一件件香噴噴的衣物被扔入人潮,所有客人都被那狂吼咆孝的搖滾嗓音、極具誘惑力的超模辣舞帶入更加瘋狂的狂歡。

白皙的肉體在光影交錯中舞動,氤氳霧氣自燈光的照耀下變得夢幻迷離。

客人們歡呼著,尖叫著,嗅著脫衣舞娘扔出的衣服,享受著失控與發洩的快感。

就連周塵也受到環境影響,情緒逐漸亢奮,但他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

俱樂部中瀰漫著一陣馨香,作為鍊金術師,他第一時間就分辨出來這是一種鍊金薰香,有著催情、振奮、致幻的效果,在俱樂部裡點燃,必然會造就出一群瘋狂的客人。

然後,這群上頭的客人就會不斷花錢,不斷花錢,讓俱樂部賺的盆滿缽滿。

“再告訴你一個冷知識。”楊說道,“這種高階俱樂部裡面,通常還有一個‘真正俱樂部’,裡面都是些權貴人士,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看見當紅女明星。”

他拉著周塵往俱樂部深處走去,一路上,狂歡的景象隨處可見,嗑藥、亂交,客人們與員工們就地開起銀趴,變成一場不折不扣的肉體盛宴。

“這種場面我真沒見過,這就是大城市嗎?”周塵備受震撼。

“都是白天或者平時積攢了太多壓力,所以才過來發洩,這裡面可能有女教師,可能有女白領,說不定班上清純高冷的校花也會偷偷過來哦。”楊愉悅地說道。

“你和你前女友不會是因為這事分手的吧?”周塵斜睨他,這老男人都在這種地方有高階會員。

“不是,你就別打聽了。”楊搖搖頭,帶著他來到俱樂部深處,經過重重守衛把守的走廊後,走到一臺電梯前。

電梯向上,顯示螢幕變成一片亂碼,周塵對這種情況再熟悉不過,他們正在進入夾縫之室。

終於,電梯門開啟,還是那熟悉的重金屬搖滾樂,喧囂的嘶吼聲讓人止不住亢奮。

只不過這裡的客人比一樓明顯更少,而且他們沒有一樓客人們那麼瘋狂,每個人都保持著優雅奢華,保持著身為上流人士的矜持。

周塵和楊來到吧檯,各自要了杯酒。

“這裡……給我一種很不對勁的感覺……”

周塵藉助晦暗不明的光線隱秘環顧四周,看向那些說說笑笑的客人。

“黑暗生物的氣息。”

楊澹定說道:“是血族。”

血族。

周塵微微眯眼,傳說中不會衰老,能長生不死,永保青春的種族,它們靠吸食血液活著,只要不照射到太陽光,或是被殺死,就能一直存活下去。

而且,每一位血族都有著超強的力量,生命本質超越正常人類,即便只是一位普通血族,都非常人能夠匹敵的存在。

“幾隻?”周塵問。

楊笑了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全部。”

全部……周塵握著酒杯的手微微用力,腦海中已然開始模擬戰鬥場景。

這些黑暗生物本質上和深淵生物其實差不多,都和人類以及精靈、獸人等正常物種為敵,他和老楊現在就像是混入狼群的……機械戰羊,很有可能被群起而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