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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怎麼樣?”

盛強集團的辦公大廳,穿著一身格子衫的人猿朝疫醫等人發問。

疫醫打量著兩眼猩紅、毛臉雷公嘴、身上長滿細密毛髮、散發著兇戾狂暴氣息的人猿,不由得驚歎:“很像,就像是一個真正的地獄生物,你不會真的腐化了吧?”

“沒有,這是可控式腐化,腐化能隨時消除。”

化身程式猿的周塵打了個響指,盛強集團的大老闆趕緊奉上一張盛強集團程式設計師專屬工牌,周塵將工牌掛在脖子上,這樣尚存理智的腐化者們看了就會知道他是盛強集團的程式設計師,能避免不少麻煩。

——首都深淵化後,盛強集團憑藉大老闆的“強行加班”能力,將周圍的幾個街區佔領,合併成公司產業鏈的一部分,還吞併了附近的幾座腐化企業,儼然成為這座深淵裡一股不小的勢力,直到現在人事部都還在外面不斷強行招聘新員工,拉回來無限制加班,令無數腐化者聞風喪膽。

“你準備怎麼做?就算能混進腐化者裡面,想要進入結界也是一大難事。政府使用的結界應該是光灼結界,不管是腐化者還是人類,只要觸碰就會被灼燒成灰。”

“走一步看一步吧,暫時還不知道市中心附近是什麼情況。我們先兵分兩路,隔得不要太遠,出事也好照應。”周塵說道。

……

離開公司,周塵像是真正的人猿一樣手腳並用爬上結晶化的辦公大樓,他將結晶的高樓大廈當做叢林,在其中飛躍穿梭。

——有記載著無數深淵知識的《死靈之書》在,“齊格飛”這具分身進行可控腐化後,周塵想怎麼改變外形都可以,說起來他本來想捏一個“地獄火牛頭人”來著,但牛頭人太拉仇恨,再加上不好偽造身份,最終才選了“程式猿”。

他參考的是一種名叫“暴猿”的魔物,只要是性格暴戾、兇悍的人,就有機率腐化成這種地獄魔物,固有能力叫做“火爆”,越是憤怒力量就越強。

這種魔物在深淵中算是中等種族,不強,但也不弱,就像是炮灰一樣沒什麼存在感,不引人注意。

呼——

像是起風了,一道龐大的陰影從周塵頭頂掠過,紊亂的氣流呼嘯著從後方吹來,一隻有三個腦袋的灰色大鳥落在周塵面前,鋒利的爪子擊在結晶上,迸發出一陣火星。

周塵急忙剎車,免得撞上去,透過《死靈之書》中的記錄,模彷暴猿的警告姿態,朝著三頭大鳥齜牙咧嘴。

“盛強集團的?”

三頭大鳥的三個頭分別是男人、小孩、女人,左邊的男人頭看到了周塵胸口掛著的員工牌,臉上浮現猶豫與敬畏。

“知道就好,識相點趕緊滾。”

“管他什麼集團,吃就是了,沒看我的孩子都這麼餓了嗎!”旁邊的貴婦女人頭尖聲說道,面目可憎。

“我好餓,我好餓,我要吃東西!”中間的孩子頭面板呈現青色,嚎啕大哭地撒潑,尖銳的哭聲刺耳,宛如刀子在玻璃上劃過,令人心煩意亂,無端生出一股怒火。

“你們找死別帶上我!”那個男人竭力操縱著半邊身子想要逃走,大吼,“那是盛強集團的人,殺了它我們都得變成無時無刻工作的賺錢機器!”

它話音剛落,一聲爆響,周塵疾馳而出,雙手如刀,在空中劃出兩道銳利的殘痕,掠過三頭大鳥的身軀。

惡臭的血液飛迸,三個頭顱的爭吵戛然而止,頭顱被整整齊齊地切割了下來,如同皮球一樣在天台上滾動,然後如氣球般炸裂。

“三個頭廢話就是多。”

周塵正欲離去,忽然想到了什麼,腳步一頓,扭頭,看向地面上噴血的無頭大鳥屍體。

一個想法浮現,躍躍欲試,蠢蠢欲動。

——深淵魔物可以透過吞噬其他魔物的身體來進化,那我豈不是也可以這樣做?

反正這只是一具分身,怎麼作死都沒所謂……

要不,試試?

——試試就試試!

說幹就幹。

周塵抓住大鳥屍體的翅膀,用力一撕,將翅膀扯了下來,遮蔽味覺等感覺後,操縱分身撕咬起翅膀,將蘊含著邪性與汙染的血肉吞入肚中。

吃了幾口,背後就傳來瘙癢的感覺,一雙羽翼破體而出。

進化速度這麼快……周塵驚了,這種變異速度太奇怪了,就算放在深淵裡前所未聞,也許是這片結晶深淵的特殊性?

可是“結晶”是怎麼和“進化”扯上關係的?這明顯不是同一種屬性的力量。

還是說……深淵的環境被影響了?

周塵嘗試操縱翅膀,沒幾下就學會了如何使用,於是一扇翅膀,飛上天空。

十米、二十米、五十米、一百米……

周塵來到晦暗不明的高空,眺望遠方,隱約看到遠處瀰漫的漆黑魔氣中閃過一抹刺眼的金光,在黑暗絕望的深淵格格不入,那應該就是政府開啟的光灼結界。

驟然,地面上飛來一團灼熱的岩漿,周塵身形一閃躲開,低頭看去,一個面板流淌著岩漿的暗紅色蛤蟆趴在一棟大廈的樓頂,顯然是將他當成了獵物。

這玩意能吃嗎……周塵磨了磨牙,做了幾秒的心理準備,最後一咬牙,向下高速俯衝。

“呱!”

岩漿蛤蟆吐出遍佈流焰與熔漿的舌頭,如鞭子般朝著周塵抽來,速度快到肉眼難以察覺。

周塵翻轉身形,與長舌險之又險地擦肩而過,他伸出利爪,朝著舌頭奮力劃了下去,翅膀扇動,勐然加速,一路犁出五道慘烈的傷口,血液揮灑。

蛤蟆吃痛,趕緊收回舌頭,朝著周塵狂吐熔漿團,但周塵已經近在遲尺,重力加速度形成恐怖力量,轟鳴碾壓而下。

暴猿與蛤蟆交錯而過,緊接著,數十道觸目驚心的裂隙從岩漿蛤蟆身上浮現,鮮血淋漓。

蛤蟆狂怒,勐地躍起,朝著周塵砸來,但周塵在有了翅膀後機動性拉滿,一扇翅膀,朝著躍起的蛤蟆衝了上去,雙手合十舉過頭頂,化作鋒利的箭失貫穿而過。

噗嗤!

岩漿蛤蟆的軀體上被開了一個對穿的大窟窿,血液如瀑布般狂噴而下,渾身被染成血紅色的周塵停在高空,嘴上叼著一塊剛剛撕咬下的內臟碎片,張口吞入肚中。

灼熱感從身體內部浮現,像是要將整具身體點燃,焚燒殆盡,暴猿身上逐漸溢位炙熱的熔漿,就連羽翼都變成了暗紅色。

又進化了,這些火焰都是由惡意和負面情緒凝聚成的……周塵看著手中滿懷惡意的暗紅火液,滿意地點了點頭。

下方,岩漿蛤蟆在哀鳴中倒下,周塵不再理會,朝著市中心的位置飛去。

不過,空中目標極其容易吸引仇恨。

周塵飛了沒多遠,下方砸來一輛結晶化的汽車,他靈活躲閃過去,定睛一看,是個渾身反射著鋼鐵冷光的人形腐化者,準確的說,是個鋼鐵人。

“這是……加略德第四號鋼鐵?”作為一個成熟的鍛造師和鍊金術師,即便隔著老遠的距離,周塵也能只透過肉眼辨認出金屬的種類。

這種金屬在二十多年前非常珍貴,多用於航天領域,堅韌,有著不俗的耐熱性,但後來人們研究出了質量更好的材料,這種金屬就逐漸退出航天領域,時至今日,只會出現在一些鍊金術師的桌子上,連鍛造師都懶得去用。

這個鋼鐵人莫非是腐化後的鍊金術師?

周塵手中凝聚一團熔漿,向下方打去,鋼鐵人一甩拳頭將熔漿打散,毫髮未損,接著雙腿彎曲,如彈黃般蓄力。

砰!

結晶化的地面碎裂,鋼鐵人高高躍起,直衝周塵而來。

速度竟然比剛才岩漿蛤蟆吐舌頭的速度還快!

周塵自知躲閃不開,便握緊拳頭,朝著鋼鐵面孔狠狠砸出。

轟!

巨響擴散,氣浪呼嘯著擴散,暴猿的手臂傳出清脆的骨折聲,鋼鐵人的面孔上則浮現一道凹陷的拳印,崩裂出細密的縫隙。

緊接著,有暗紅色的火光從中湧現。

——這是從黎曦夜那裡學習到的,從各方面都完全碾壓我流奧義·破巖勁的【暗勁】!

只要練會,就能做到落地無聲,輕輕一點,就能踩碎鋼鐵,無聲無息,無孔不入。

轟隆!

暗紅色的惡意火焰順著暗勁打入了鋼鐵人的頭顱,恐怖的破壞力盪漾開來,那鋼鐵構成的腦袋瞬間爆炸,鋼鐵人像是沒電的玩具般失去動力。

沉重的鋼鐵之軀從天而降,一聲巨響,將結晶地面砸出坑洞與裂紋。

周塵落下,撿起地上幾塊“加略德第四號鋼鐵”的碎片送進嘴裡,嘎嘣嘎嘣像是咀嚼糖果一樣將金屬咬碎,吞下。

暴猿的身軀即刻進化,牙齒脫落,長出一口銳利堅硬的鐵牙,渾身上下的骨骼都化作了堅硬的鐵骨,體表浮現一層細密的鋼鐵層,輕薄如蟬翼,但防禦力驚人,身後翅膀的羽毛嘩嘩掉落,變成一片片鋒利如刀子的暗紅色鋼鐵羽翼。

再次感嘆了一下深淵魔物的進化速度,周塵升空,望向幾百米外,一個遍佈各種妖魔鬼怪的街區。

心中的想法越來越大膽。

開局一隻猴,進化全靠吞。

繼續吃下去,他最後能進化到什麼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