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七百三十八章 術極道生

對於九黎來說，聽到幻空所言心中頓時充滿了疑惑，甚至可以說根本就搞不清楚，對方想要表達的到底是什麼。

可是幻空的話，卻深深觸動了左風，其實之前九黎與幻空之間的交談，他也一直在耐心傾聽。只是一方面他沒有幻空思考的那麼多，另外一方面又不如九黎對陣法群有所瞭解，所以他也只能一邊傾聽一邊思考。

在傾聽的過程中，左風的思緒也在隨著幻空與九黎間的交談，而起起伏伏的變化著。

直到當幻空彷彿自言自語般的，將九九之數為八十一，八十一和八十一兩數互乘，得六千五百六十一，六千五百六十一與六千五百六十一再次互乘得四千三百零四萬六千七百二十一這個數，左風卻知道這是一種相對高深的推衍之法。

當初左風從林家當中的術氏一脈中，曾經學過數算推衍之法，當時左風如獲至寶，覺得林家數算推衍之法方面已達到大成之境。然遇幻空之後，始知自己終究坐井觀天，奪天山一脈的數算推衍之法比起林家來，如皓月比繁星。

幻空既然要傳授左風數算推衍之法，當然不會在這方面藏私，可以說是傾囊相授，可就算是以左風天才絕豔的資質，如今也只能算是勉強達到入門，可見奪天山這推衍之法到底有多麼的博大精深。

好在幻空在說話的同時，便已經將自己推衍的過程，以及推衍的結果都說了出來，因此左風只是略加思索後便已經明白。

只不過讓左風尤為震驚的，還是推衍之後說出的那番話，要知道在奪天山的數算推衍之法中，在最後那部分最重要的幾個內容，也是最難以掌握的部分裡，便有這“遁去的一”。

其實當初左風便對這“遁去的一”非常感興趣，因為左風憑藉一種直覺，彷彿從其中感受到了無窮無盡的道理。

而幻空當時也是有意利用這“遁去的一”來測試左風，想要看看左風是否有資格學習奪天山的數算推衍之法。

結果左風不僅對這“遁去的一”產生了濃厚興趣，甚至還從其中感受到修煉上的一些奧秘藏於其中，這才堅定了幻空要傳授左風這數算推衍之法。

在真正學習之後，左風才真正認識到，數算推衍之法的不凡。其前面的九成內容，包含了符文陣法推衍中，所用到諸般計演算法門，若能夠靈活運用，不敢說世上陣法皆可解，但至少七成以上是有把握解開的。

只不過如此深奧的法門，要想真正掌握，自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奪天山中挑選出來的優秀弟子，十人中未必能有一人可以入門。

左風能夠在短短不到半年的時間，便已經能夠達到入門水平，傳到奪天山恐怕會將一眾長老都給驚掉下巴。只不過奪天山要是知道有外人學去此法，恐怕第一件事不是吃驚，而是要先想盡辦法將左風給抹殺掉。

而更讓左風感到吃驚的地方，卻是這數算推衍之法的最後那一小部分。最初左風便已經看出，最後這部分內容不簡單，絕不是數算推衍之法的總結，甚至可以將其看做是一套獨立的存在。

如果說將前面十成中的九成多內容，看做是“術”的話，那麼十成中不足一成的內容，便屬於是“道”了。

術其實可以看做是手段或方法，哪怕變化萬千，卻終究流於表面。反過來去看“術”，卻是真正的大道之理，若能參悟其中道理可破萬法。

對於武者來說，其修行之初，不可避免要追求“術”，哪怕是流於表面，卻也是不可或缺的部分。

哪怕就算是左風這種天賦異稟，少年時便接受了獸魂的改造，甚至後來又接連經過數次改造，可是其仍舊不斷努力提升肉體的實力，同時還有修為上的一步步提升。

即使有的時候修為提升稍快，都有可能造成根基不穩，導致之後的提升有問題。所以左風在感氣期巔峰之前，警戒提升往往是跨越式，如今卻將自身修為自限於感氣期巔峰，對他反而是一件好事。

當武者修行達到凝念期後，所修行的便是精神力，也會開始接觸規則。何為規則，天地運轉的道理便屬於規則，規則便屬於“道”的一部分。

有的人也許會覺得，既然終究要追求的是“道”，那又何必在“術”上浪費時間，這種方法大謬。

比如既然我需要魚，那我就直接去抓魚好了。可是如果沒有船，沒有網，又如何能夠抓魚。表面上看起來抓魚就是那一下子，可實際上提前要做的準備卻很多。

又比如說登上山頂，最重要的可能是那邁上巔峰的最後一步，可是在此之前攀登過程中的每一步都是不可或缺的。

只不過追求“道”的路，就好像在攀登一座不知道多高的山，在漫長的攀登過程中，有些人中途放棄了，有的人甚至可能就差最後一步時放棄了。自然也有人，堅持到邁出了那一步，從而最終登頂。

追求“道”的路各不相同，山的高矮不同，不僅取決於一個人的資質，以及其所擁有的背景和資源，甚至也包含了自身擁有的運氣。

“術”與“道”之間存在了巨大的差異，“術”既然流於表面，自然也可以有許多經驗和方法去學習，甚至有辦法加快“術”積累的過程。這就是自身天賦、背景和資源所能夠產生的影響。

可是“道”就不同了，那幾乎就沒有什麼經驗可以借鑑，也幾乎沒有辦法將其傳授，“道”用有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特點。

既然是“幾乎”那自然也就不會絕對，在一些超級宗門當中，還是會有一些曾經的超卓人物，將一些對“道”的感悟留下來。

這數算推衍之法的最後那一點點內容，恰恰就與“道”有關的內容，也是因此數算之法的最後部分，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都是那種難以理解的感覺。

關於那“遁去的一”，數算推衍之法最後一篇有過一些記載，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唯遁去的一，是為圓滿。

五十意指圓滿之意，也只是一種平衡，其用四十有九，所指的萬事萬物因為並不圓滿，才會產生對抗，才會存在流動的動力。唯有遁去的一，便是指世間萬事萬物，都存在了一個缺口，也可以將其看做生機，或可將其看做道的“一角”。

關於其中的內容，左風當初接觸到的時候，好像收穫很大，可仔細想來好像又一無所獲。左風知道自己向“道”又靠近了一步，只是還要多少步才能到達巔峰他卻不清楚。

本來左風已經要將那遁去的一給遺忘掉了，卻不想在這片空間當中，幻空在經過一番推衍之後，卻在最後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左風在這一瞬間，便徹底來了興趣，他立刻就認真傾聽，因為左風知道，幻空不僅僅是在研究整個陣法群，同時也在參悟那遁去的一。

幻空沒有急著開口，倒不是給時間讓九黎去思考，因為許多東西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夠傳授的，幻空只是在迅速整理一下思緒。

最後才再一次開口，仍舊像是在跟自己說話一般，“既然構建這陣法群的前輩，利用正是這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之法，那麼其中必然就隱藏了那遁去的一。只要找到那個‘一’，便能夠找到陣法群的核心所在。”

九黎有些為難的看著幻空，開口詢問道：“我聽你的意思，那個什麼遁去的一隱藏極深，那我又如何能夠將其找出來。”

幻空平靜傳音道：“這陣法雖然運用了天道之理遁去的一，可是其終究不是天道，天道無窮無盡，而此陣法群雖然龐大，卻終究還是有數的。

而且空間的數量，恰恰就是解開其內運轉規律的關鍵，陣法群在運轉過程中，肯定存在了一個一，我們要找的就是那個一。”

見九黎還是不明白，幻空又繼續解釋道：“這空間之中，幾乎蘊含了變化的極致，也恰恰是其擁有了這些變化，那麼其中必然有一處的變化是存在了關聯的。

整個空間群當中，包含了四千三百零四萬六千七百二十一處空間，減少一個便為整數，那麼這一個就從六千五百六十一個大組當中去尋找，那樣在六千五百六十一中減少一個為整數，就要從八十一組當中去尋找那一組特殊的存在，同樣減少一組為整數，你便需要從最基本的九個一組中去尋找。

而尋找這一組九個，卻需參照四千三百零四萬六千七百二十一空間的變化，並且是百年一次的陣法位置大挪移中，那一組不變的九個空間。

如果說這空間群中，存在了遁去的一，其必然存在於那九組當中的一個。”

左風眼皮微微跳動，他說不出來自己此時是怎樣一種情緒，有些激動又有些恍惚，有些不敢相信，又好像隱隱覺得事實已經擺在了眼前。

九黎雙目望著虛空，好半晌才突然間瞪圓了雙眼望向幻空，好像看怪物一般震驚道。

“真是是神了！我原本怎麼就沒有發現，正如你所說的那樣，當年我以為所有空間都改變了位置，其中還真的存在了這樣一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