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海臉上閃過一絲被揭穿的窘迫,他幾乎沒有考慮,一句否認的話就出了口。

話音剛剛落下,萬海身邊突然憑空出現了一道尖刺,直直地刺入他放在桌面上的左手。

“啊!”萬海發出了痛苦的喊聲。

幾人都被這場面驚到了,舒梨皺眉看向一臉愉悅的蘇店員:“這是怎麼回事?”

“他撒謊了。”蘇店員也靠上椅背,嘴角笑意更深:“這恰好說明他不是真兇,因為真兇說謊是不會受到懲罰的。”

“挺好,幫你排除掉了一個錯誤選項。”

萬海的疼痛似乎越來越劇烈了,舒梨又問:“怎麼消除這種懲罰?”

“既然是因為說謊受到的懲罰,當然也是隻有說實話才能解除了。”

這話一出,萬海瞬間咬牙開口:“是,我是半年前的生還者。”

下一秒,尖刺瞬間消失,除了萬海還在抽搐疼痛的手,剛才發生的一切就像是幻覺。

在他的手上,也沒有留下任何的傷痕。

“我實際的那些傳聞是我特意打聽來的,不是偶然聽到的。”萬海沒來由的一句話,在場的人只有舒梨聽明白了,這是在跟她解釋。

隨後,萬海繼續了他的敘述。

“半年前,我和幾個朋友自駕遊,因為走錯了路來到了這裡。當時大家都覺得這裡雖然落後了些,但是景色還是好的,於是就在商量之後留了下來。”

“當時和我們一起住進這裡的還有四五個人,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果遊客的哥哥和怡姐姐的未婚夫。”

“但總之,在最後一天的時候,我們進山後只出來了我一個人,但是我已經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

“我來到這裡,是因為最近一個月我總是在做噩夢,每天夜裡都會夢見我在一座山上狂奔,身後總有一些看不清楚模樣的人在追我。”

“今天我確實見過怡姐姐,但是是她自己來敲我的門。她認出了我是半年前的生還者,但我並不知道她是遇難者的親友。”

“至於我出門買來的東西,這些與怡姐姐的死無關,我拒絕公佈。”

一時間,這片空間裡只剩下沙沙的寫字聲,也沒有人接話。

萬海尷尬地左右瞟了幾眼,最後落在了舒梨的身上。

“那你搜證的區域找到了什麼?”舒梨勉強配合了一下。

萬海明顯一頓,臉色卻比剛才更難看了。

“我在蘇店員的房間裡找到了之前住戶的遺物,還有記錄他們個人詳細情況的資料,這其中就包括了家庭住址。”

“另外還有一本冊子,上面最新的記錄是寄給果遊客的日記,還有寄給怡姐姐的戒指。”

“這麼說,他們是被有預謀地設計來到這裡的?”賈弟弟道:“原因呢?我們其他人又是因為什麼呢?”

他們五個人,舒梨和萬海坐對面,龍果坐在舒梨的右手邊,蘇店員和賈弟弟坐在了另外一張桌子旁邊。

因為視角的緣故,舒梨只能看見萬海猛地垂下頭,開口的聲音也突然有些驚恐。

而蘇店員陰狠的表情,龍果也因為低頭整理著資料錯過了。

萬海雖然害怕,但還是強撐著再次開口:“祭祀!”

“奉石村的風調雨順不是平白冒出來的,他們在用生人祭祀。”

“蘇店員,你知道這些事,為什麼還願意留在這裡?”賈弟弟問,被蘇店員狠狠剜了一眼。

“我拒絕回答,這和真相無關。”

還真是囂張啊。

舒梨在心裡搖了搖頭,問了個問題:“那蘇店員有對怡姐姐的殺機嗎?”

“有……有的!”萬海深呼吸了一口氣,給出了肯定的答覆。

“怡姐姐憑藉櫃檯的登記入住的筆跡,認出了蘇店員就是寄來戒指的人。”

“你有證據嗎?”蘇店員語調陰冷,話裡話外都像是在威脅。

“有……”萬海的聲音低了八度:“你撕下來的信可能已經送出去了,但是下面一頁用炭筆塗抹,還是能看出來你寫了什麼。”

“他寫了什麼?”龍果也來了精神,搶著開口問。

“怡姐姐已經知情,可能會影響村中計劃,能否更改目標,請在夜襲前速回復。”

眾人的目光集中在蘇店員身上,不得不說他的嫌疑現在確實很大。

但是舒梨卻看向了另外一邊,那個自以為自己沒事了而鬆了口氣的人。

蘇店員的嫌疑是很大沒有錯,但是他的殺機並不迫切,反而是那個人乾淨了。

四個嫌疑人之中,萬海因為剛才的懲罰已經擺脫了嫌疑;而龍果的身份實在沒有動機對怡姐姐下手,在屋裡動手的那個原因又和真相無關,也擺脫了嫌疑。

那麼就是蘇店員和賈弟弟之中的了,舒梨更偏向於是賈弟弟。

不過,還需要一些證據來確定這個猜測。

賈弟弟現在正活躍地審問著蘇店員:“你的計劃是什麼?是不是你為了掩藏這個村子的秘密滅口了?”

蘇店員突然準頭盯著他,卻久久無聲,兩三分鐘之後才開口:“是又怎麼樣?”

他說完之後,又看向舒梨,兩眼都是挑釁:“怎麼樣?你要投我嗎?”

舒梨正在翻自己做的筆記,無辜被cue也是十足十地無語。

“這是我的自由吧?”舒梨活動了下有些僵的肩膀,突然笑了,她問:“各位蒐證過的區域,我再跑一趟,不介意吧?”

她問的是大家,看向的卻只有蘇店員一個人。

不過,還沒等正主開口,賈弟弟就率先不樂意了:“你憑什麼不信任別人?”

“因為選錯了,承擔後果的只有我自己,謹慎一點和你沒有什麼關係吧?”

對於他,舒梨連面子上的禮貌都懶得裝。

賈弟弟雙手捏得嘎吱響:“這只是第一天,給彼此信任比互相懷疑要好吧?”

“你急什麼?”龍果也看出了點不對,似笑非笑地截斷了話頭:“反正每天都是捕手和真兇互打,輸了也只是受傷也不會死,跟我們這種民有什麼關係呢?”

“你還是心善啊,這是要幫忙嗎?”

萬海也見縫插針地補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