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沈督軍是為了救被敵軍所擒的苟新郎才受了傷。而沈哥哥在去替父親領兵的時候,也是因為太相信苟新郎這個所謂的好兄弟,才會在戰場上吃了大虧。”

“沈哥哥是被沈督軍的親信保護下來的,只是受傷太重,還失去了記憶,這兩年一直都在乞討為生。”

“半年前,失憶的沈哥哥回到了南省,被心懷不軌的苟新郎一眼就認了出來。”

“當時舒妹妹鬆口答應嫁給他,苟新郎很怕沈哥哥被認出來後會影響到現在的一切。於是讓人把沈哥哥的腿打斷,自己又裝作大善人把沈哥哥接回苟家。”

“五天前,沈哥哥在被其他僕役欺負時摔到了頭,也因此恢復了記憶。”

“但同時,他也知道舒妹妹和苟新郎的婚事近在眼前。現在的他不管是對舒妹妹還是沈督軍都是拖累,於是沈哥哥決心一輩子都不認親,就在苟家這樣生活下去,就這樣看著舒妹妹和父親,就很好了。”

“昨晚,看著自己從小喜歡的人嫁給別人,說不難過是不可能的。沈哥哥喝了很多酒,之後醉醺醺地回了僕役房。”

付僕役說完之後,輪到苟老爺的麥序。

“我沒有找到任何線索,過。”

舒梨準備記線索的手懸在了半空,在公屏上面緩緩打出了一個“?”。

不只是她,其他幾個人也很不理解。

“保有上一輪的懷疑,我去重新搜尋了第一輪的公開區域。”苟老爺補充:“反正你們都會搜,第二輪又不限制線索數量。”

“不過很倒黴,我沒有找到新的線索。”

眾人:……

“那就我來說吧。”大夫人無語極了。

“我懷疑的物件依舊是舒妹妹,於是我重點在喜堂、婚房和這兩個地點之間的走廊蒐證。”

“第一,喜堂的紅綢我都點過了,沒有任何一處說明有被勾絲。之後我在婚房之中的嫁衣上找到了線索,總不可能有人陷害你,把那把刀在你的嫁衣上剮蹭吧?”

“第二,我對照了蓋頭上的血跡,沾染的那一小點很像是用來包裹著刀的。”

“女性與男性不同,天生柔弱一點的力量會使女性在使用這種刀具時,很容易就會被反震的力道傷到虎口等地方。”

“我想,你一定是在殺人的時候,用蓋頭遮掩著拿刀的姿勢,順便對沖了刺入苟新郎時反震的力道,所以才會沾上了血跡。”

“第三,你說你去過喜堂。我想問你,你是幾點左右出門的?”

大夫人一字一句說得很慢,卻一步步把舒梨逼到了無路可退的地步。

首先大夫人在說自己的時間線和人物關係時,有意的沒有說準確的時間,看來是一直在懷疑舒妹妹。

筆記本上的空白被舒梨填補的密密麻麻,全部是其他人的重點發言和線索,她一下下點著桌面,理清了一條反駁的思緒。

“我可以回答。”舒梨輕聲開口:“不過,你必須和我同時把出門的時間發到公屏上。”

“我?憑什麼?”大夫人不解:“被懷疑的人是你才對吧?”

“我信不過你。”舒梨淡淡道:“第一你雖然毒的是我,但是最終還是苟新郎喝了那碗湯。”

“你也有發現苟新郎身死,把他扔到小院撇清自己的嫌疑。”

大夫人覺得好笑:“這不可能!”

“首先我下的毒只會讓人病重,而不是致死。且,苟新郎腹中根本沒有毒藥,這是公開證據你可以看。”

“其次,如果他在我找到他之前就死了,那肯定會先被其他人發現。因為我這邊明顯有五到六分鐘的時間差。”

“再者,如果在我找到他的時候,他還沒死,我肯定會帶他去催吐,並且立刻去就醫……”

大夫人話說到一半,突然止住了。

這番話,反而加重了她的嫌疑。

苟新郎知不知道湯裡有毒藥?

如果知道的話,他應該是直接倒掉,而不是喝下去。

那麼他不知道,只以為這是大夫人折騰舒妹妹的手段,於是一口喝了下去。

那麼,送湯的不管是大夫人還是她的丫環,第一時間肯定都會阻止。就算沒有攔住也就告知事情讓他催吐就醫。

這樣一來,腹部確實不應該有毒藥的殘留。

但是,不符合常理。

如果回到最初的猜測,苟新郎在發覺不對的時候,死在了某個地方,誰會把他的屍體挪走?

舒梨在她的沉默裡得到了答案,知道她已經明白了過來,才繼續道:“你懷疑我,我也懷疑你。所以為了我們不在彼此的時間上做文章,還是同時發吧,你覺得呢?”

“……好……”大夫人咬牙。

五至六分鐘的時間差……

這個本給出的時間線很模糊,每個人知道的具體時間都不一樣。

舒梨目前知道的是自己在拜堂後的兩個小時出門截人,但是不知道大夫人的具體時間。

還是那句話,她一開始就把舒梨定在了懷疑榜上面,有意防備著。

沈督軍在拜堂後待到了十點離開,而苟老爺也在十一點半左右藉著酒醉離席。

但是,他們都沒有提及,苟老爺是否和大夫人有一起待在房間裡的時間。

舒梨嘆了口氣,難辦了啊。

這是兩個人都懷疑自己這個舒妹妹的節奏啊。

“你還沒好嗎?”大夫人突然開口。

舒梨抬頭,大夫人也停頓了一會兒,難道她也沒有具體的時間?

那麼拜堂時候的時間不在她那裡,舒梨只需要猜測著錯開大夫人的時間,就不會撞上。

此外,還要在大夫人之後,還不能和其他人的衝突。

舒梨發言視角:大夫人和苟新郎都不在,於是折返回去。

當然這是假話,是舒梨得知大夫人早早離席後補上去的資訊。

大夫人的視角:自己早早離席,聽下人說湯被兒子喝了後匆忙出來。

沒有撞上舒梨,也沒有提及其他人是否還在。

但兩人視角一致的是,此時喜宴上還很熱鬧。

此外,苟老爺視角:在苟新郎掀了蓋頭之後出來,沒多久就讓他回去了。

還有一個重點,碗雖然是在喜堂找到的,但是苟新郎卻未必是在喜堂喝的。

舒梨咬了咬牙,敲下了一個時間。

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