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給自己找條生路,不是找另一條死路。”

寧郡主頓了頓:“易將軍告訴我,今天宴會上,舒帝就會給我們賜婚。但我不願意,於是我向徐大臣坦白了易將軍的計劃。”

舒梨隨後道:“你和徐大臣做了什麼?致死因是後宮秘藥,你們可以說自己的手法。”

寧郡主有些猶豫,還是徐大臣率先開口:“易將軍第一次讓宮人來請寧郡主的時候,是我出去的。”

“在御花園裡,我看到毫無防備的易將軍背對著我,於是直接出手攻向他的肩胛,又卸了他的下巴。”

“我原本是想要殺了他,可又覺得,讓一個剛剛大勝的將軍變成廢人更折辱他。”

“因為留他性命,我擔心他會在之後說出我來,於是直接斷掉了他說話的可能性,然後就回到了千秋殿。”

“回到殿中後,我把結果告知了寧郡主,也許諾今日回去就帶她遠走,絕不留下和親。”

“沒過多久,寧郡主就起身出去了,但似乎也是被人叫出去的。”

徐大臣說到最後,把焦點暫時又推還給寧郡主身上。

“是,來人以易將軍的名頭喊我出去。但我知道易將軍被你重傷,如果有人發現他,應該稟報舒帝才對。”

“我對誰要見我不感興趣,於是我出殿之後直接去了御花園。”

寧郡主:“其實在我剛看到易將軍時,有一個人匆匆跑走了。我只看到了她的衣襬,像是安公主。”

聽到了這裡,舒梨翻了眼前面的時間線,安公主是在寧之後出去,又在寧回來之前回來的。

安公主也開口承認了去過御花園見過易將軍這件事,除此之外,她還說:“我見到昏迷的他,想到聽見宮人們的議論和他給的羞辱,就沒忍住打了他幾個耳光。”

“只打了耳光嗎?”周太師突然開口:“他不娶你,這導致你肚子的孩子只能打掉,還讓你被嘲諷譏笑,你就不想殺了他嗎?”

“我身體虛弱,沒有動手能力,再加上雖然他捱了耳光還沒醒,但我也對他心懷懼意。加上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我就匆匆跑開了。”

其他人沒有說話,於是寧郡主繼續說道:“當時我並沒有注意到,易將軍雙手掌心是否有黑色梅花。只是我看到他腰上彆著兵符,已然是四分五裂。於是我把兵符扔在了他的臉上。”

舒梨在最後開口:“我目前懷疑的是安公主和姜副將,我再聽聽看大家的想法。”

然後周太師開口:“我搜到的證據是姜副將府的畫像。”

“畫像上的女子與當今太后有相似,只在外貌年紀上面有一些差別。”

“我的姐姐,的確是當今的太后。”姜副將說:“當年父親被罷官,姐姐在後宮也受到牽連,後來幸得先帝仁慈,竟出了冷宮,又得以撫養舒帝。”

“先帝駕崩後,舒帝繼位,姐姐就成了太后。”

“你對易將軍的動機是什麼?”周太師又問。

“我姐姐和我,一直都想讓我們家重新光耀起來,於是謀劃多年,把我送到了易將軍手下。”

“如今我已學成,這場勝仗明明是我的功勞,易將軍卻因為要求娶公主搶佔了我的功勞。”

周太師又問:“那你是打算怎麼動手呢?”

“我還沒有動手。”姜副將道:“姐姐說易將軍如今是重臣,又是未來的駙馬,要想一個萬全之策。”

“但是你中途出去過,是去了哪兒?”

“今日慶功宴後,我便要被趕回邊境,我姐姐叫我過去囑咐一些話。”姜副將實話實說:“我只去了大概兩刻鐘不到就回來了。”

“好吧。我目前沒有明確的懷疑物件,我也想繼續聽一下大家的發言。”周太師交出了麥序。

下一位繼續,安公主卻說:“我在這一輪沒有搜到什麼有利的證據,但是根據公開線索來看,我覺得姜副將的嫌疑最大。”

“首先是死因,仵作證詞證明易將軍死於一滴殞命梅,而其又是後宮才有的毒藥。”

“舒帝用的是離魂散,這點有宮人證詞佐證。而易將軍因為想要退婚一直躲著我,我沒有給他下藥的機會。”

之後是寧郡主,她公開的線索是周太師在三天前從馬車上摔下來的御醫供詞,以及用了一半的藥膏。

寧郡主道:“周太師為官這麼多年,要拿到後宮毒藥應該不難,何況前些天他剛與宮中御醫接觸過。”

“宮中御醫怎麼會把毒藥隨便帶出來,何況我是三天前摔下來的,但是彈劾易將軍的書信是兩天前才送到我手裡的。”

周太師回答了寧郡主的懷疑,反向提問了回去:“倒是你,寧郡主,你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嗎?”

“什麼?”寧郡主不解。

“舒帝在看到你的時候應該就認出了你的身份,動機應該有一半都是因為易將軍不自量力地要娶你。”

“舒帝半途出門,應該就是為了安排去殺易將軍的辦法,因為一旦讓易將軍在百官面前提出來,舒帝就不得不答應。”

“但是這個和我無關啊?”寧郡主說:“我還在等宴會結束後,你帶我出宮,給我自由。如果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留在宮裡做一個公主不是更好?”

周太師沉默了。

“我覺得不要複雜化吧?”舒梨嘆了口氣。

但同樣的,她沒有多說其他的。

徐大臣在這時上了麥序:“我也沒有搜到任何線索,但我懷疑物件是舒帝。”

“我不贊成安公主所說的,舒帝用的是離魂散。宮人證詞原句是:替陛下做這種事,會不會被滅口。”

“這件事可以指酒桌上的離魂散,也可以指一滴殞命梅。沒有人比舒帝更容易拿到這種毒藥了。”

舒梨皺了皺眉,看來她的關鍵線索被隱藏了。

但是倒也無所謂,對她而言更重要的是兇手是誰。

舒梨現在已經鎖定了物件,但還是有些猶豫。

因為那個人的關鍵線索,尚且不能作為決斷,還差一點資訊。

舒梨翻著記下來的線索關鍵,又重複的看著螢幕上的圖片證據,還是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