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蠟燭像是不久前剛被人換上的,才燃了一半。既然能更換那就肯定能取下來。

舒梨拿下了蠟燭,朝房間裡面走了過去。

寸步燭光照亮的範圍有限,但也足夠讓他們把房間看個清楚。

一張石床,一個直徑大概在一米多的木桶,還有一個擺滿了乾枯草植的木架子。

這就是這個房間的全部。

“我醒來的時候,就躺在那張床上。”舒珞抬手指了過去:“身上還綁著一根細麻繩,不過一掙就開了。”

那張石床上什麼也沒有,舒梨帶著疑惑走了過去,還抬手摸了幾下。

接觸的手感和外面的牆體是一樣的,就連這間地下室的牆壁也是這種石頭。

這樣大的手筆,再加上那些成堆的像是草藥的存在,很像是在進行某種秘術。

而受益方就不言而喻了,舒梨看向正在草藥堆前翻找的舒珞,一個猜測浮上心頭。

“你不覺得地下室有很重的一股味道嗎?不覺得很刺鼻嗎?”舒梨決定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測。

聞言,舒珞抽抽鼻子,茫然回頭說:“沒有啊。”

舒梨回想了一下見到她之後,她說的每一句話,確定沒有聽到她的有效身份資訊。

“你看這間房間的牆,有沒有什麼奇怪的。”

舒珞雖然不解,但還是伸手碰了一下:“沒什麼奇怪的啊,我醒了之後把這裡翻了好幾遍了。”

“沒有什麼感覺?”舒梨幾乎已經確認了猜測,眼含同情地看她。

“能有什麼感覺,不就是硬邦邦的嗎?”舒珞話說一半,突然頓了一下。

“怎麼了?”

“有東西。”舒珞接著摸索了一會兒:“是一行字。”

舒梨轉身湊了過來,把蠟燭遞給了她。

說是一行,其實就是八個字:藥用於靈,石用於軀。

看到這行小字,舒梨有些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字面意思來看,你是族長費心要養的身體軀殼或者靈魂,或者兩者都是。”

舒珞的年齡其實還是符合日記主人的年紀的。

精心佈置的喜堂落敗成那樣,日記裡兩個可憐人相互扶持的情意,憑空而起的海神傳說……

再加上族長昨夜那一句說的那一句,舒梨逐漸串起了個故事。

或許是在當年的婚宴上,一對可憐的新人原以為同村的長輩是來道喜的,卻沒想到有人懷著齷齪,惡意婚鬧,逼死了新娘子。

那本日記裡只寫到大婚之前,前面沒有提起過海神,說明她在瘟疫之前就已經去世了。

而當年身為新郎的族長決意為新娘子報仇,策劃了海神一事,並藉著當日動手之人的女兒撒氣。

也從他口中得知,神女的父親當年試圖阻止過,所以才有神女家人免於被挑選的事情。

舒梨把這個猜測分享出來,卻突然覺得好像又有點不對。

“既然是五十年前就有的海神和所謂的海神使者,那族長的年紀根本對不上啊?”

舒珞指出問題所在,又補充道:“就算族長是那個新郎,那他至少也該六十多歲了。外面那個我們都看到了,最多四五十。”

舒梨掐了下眉心,突然覺得眼前發黑。

倒不是因為線索的繁雜亂,而是因為有些缺氧。

一旁的舒珞也有同感,她們只好先回到了地面上。

深深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舒梨也暫時熄了再下去的念頭。

“他後腦勺那個包是我打的,不確定是不是致死因。”

回到院子裡時,舒梨沒頭沒腦說了一句之前說過的話。

“?”

舒梨突然扯著嘴角笑了。

舒珞:“?”

這姐缺氧缺瘋啦?

她剛要問,舒梨開口道:“我剛才是最後說的,也說了動手的事實行為。”

“是,那又怎麼了?”

舒梨沒有回答她,倒是突然在族長家裡翻找了起來。

“你找什麼呢?”舒珞一頭霧水。

舒梨笑了笑:“找兇器啊。”

“雖然不確定毒藥是你還是族長徒弟搞出來的,但是臉上的傷口絕對是阿九的哥哥弄出來的。”

“但是找到兇器也不能確定那就是致死因啊?”

舒梨:“你看下你的面板。”

舒珞更迷惑了,她沒有繼續跟上舒梨的腳步,停在原地開啟了自己的面板。

只見面板上的主線任務旁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行灰色的小字:死因分析。

是真的小字,也就芝麻大小。

彈出到眼前的面板背景色也就比那四個字顏色稍微深了那麼一點點,不是特意去看,十分容易忽略。

而解鎖的條件,就是找到所有的兇器以及殺人動機。

舒梨首先去的就是那間沖洗照片的房間,雖然有面板公示在先,說關鍵證據都已經自動隱藏起來,但也應該不會出這間房間才對。

沒用幾分鐘,舒梨就從工桌臺下面找到了被粘在下方的石杖。

上面沒有血跡,只是在一旁還留有了一張神女弟妹的照片。

背後寫著一行字:獻給“海神”的賀禮。

兇器、動機全在,舒梨拎著這兩樣東西走了出去。

從屋裡出來,她把手裡的東西隨手丟在一旁,轉頭進了主屋。

看上去很擁擠的空間其實沒有多少線索,有很多非線索的物品甚至是不能移動的。

在舒珞進來後,兩人又一起翻了半小時左右,除了一個上鎖的小盒子以外,偌大的主屋裡沒有其他的重要線索。

然後舒梨走到了大門後面,看向了那根還在燃燒的蠟燭。

這是舒梨第一次過來的時候,就看到的蠟燭。

與地下室的那一根不同,這根蠟燭一直沒有變短變少的樣子,最上方的火焰也沒有在跳動。

舒梨試著掰了兩下,蠟燭連晃都沒有晃一下。

且蠟燭本身也沒有那種普通蠟燭的軟塌,頂端的火苗也沒有一點溫度。

不過這暫時也拿不下來,舒梨乾脆放棄了。

兩人在搜完這裡後,又去了族長徒弟阿海的家。

阿海家中院門大開,穿堂風揚起院中桌子上的符紙,滿天黃葉一般飄飄落落了一地。

“假信仰,真信徒。”舒珞還沒進去,先口就是一句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