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送信的兩位正小心翼謹慎地沿著荒野中的小路,匆匆向南。

冷不防路邊溝裡突然冒出一個聲音大吼:“站住,幹什麼的?”

將這兩位直接給嚇趴在地,直接翻滾進路邊的溝裡。

“哎,我說你倆別躲了,我們上午才見過...”喊話位置,一個身著偽軍服的年青人冒出了頭。

白道門那兩人仔細看了看,這才從溝裡狼狽的爬出來罵道:“原來是你們...你們不是在南邊麼?怎麼跑這連鳥都不拉屎的地方來了?”

嘿嘿,咱們打游擊,當然得到處跑,我說你們兩位這是要到哪去?

“正要找你們呢...”走在前邊那位,直接從身上掏出一塊錢...

“聽說你窮得丁當響,這麼大方給我錢?”

“我給你個屁的錢,這是情報,紅纓師妹寫的,趕緊看,看完把錢給我...”

“紅纓師妹?”戰士打了激凌,還說得這麼親熱,立即連雞皮疙瘩都從後背冒了出來。

“怎麼,你們八路就知道欺侮我家師妹,我跟你說,她以後就跟了我們道門,不回你們土八路了!”

“你敢說老子是土八路?”

“你也不看看你那德性,穿了個破偽軍軍裝,就真以為你當了正規軍?”說完,將手中的那寫著情報的錢遞了過去。

戰士接過,愣了一下:“呃...這上邊好幾個字我不認識,這個圈圈...不明白,要不,你先給我,下次遇到我再還給你?”

“想得美...”

九營平時沒事練識字,上邊的字又不多,他其實...全認識,就連上邊的圈圈是什麼意思他也一清二楚,但一想到跟丫頭有關的事那就絕對不是小事!

可不敢輕易放這兩位回去,得想辦法把這兩位逛到連長那再說:“那你說咋辦?這上邊說什麼我又看不明白?”

“我哪知道?老子又不認識字,不過多半是紅纓師妹請你們去白道口鎮打鬼子...”

“啥?白道口鎮有鬼子?”戰士像被狗咬了,差點跳起來,敢作死的惡魔丫頭就是不一樣!

招惹道門不說,這下子連小鬼子也敢惹?

“鬼子還不少,兩百多...”

“你們來搬援兵?”知道鈔票上內容,警戒哨不敢再亂扯。

“這事...我看你也作不了主,趕緊把錢還我,帶我去見你們胡營長...”

哨兵直接後退一步,對不遠處吆喝:“趕緊起來,去找營長!”

溝裡再次冒出一個腦袋,一明一暗雙哨。

白道門這兩位剛準備動手搶回寫了情報的那張鈔票,見又冒出一個八路...這八路還真鬼得很。

趕緊停下手中的動作。

同樣身著偽軍軍服的戰士小跑過來。

“你趕緊把這個送到營長那兒...呃,對了,借一塊錢給我...”

“我哪有錢?”

“老子看到你藏了,趕緊拿出來...”

“我都交給連長了...”

“行了,趕緊把情報送給營長...”

白道門這兩位對視一眼,原本就是要把情報送給胡營長,看來,這一塊錢是要不回來了!

他們哪裡清楚九營的情況,直接跟著哨兵往東走九間房......

也許還能要回一塊錢...

村裡。

向來低調內斂的李響,聽到馬良的提議後,臉立即扭成麻花拒絕:“照這麼說,這夥鬼子來頭太大,我們打不起...”

“咱們就趁黑,在鎮外往鎮裡打幾炮就走...”馬良並不莽撞。

“挺進隊不是一般鬼子,連總部都差點被他們陰了,你馬良何德何能,小胳膊敢跟大粗腿扛?”

“不打他兩下,咱們犧牲這麼戰士,你能咽得下這口氣兒?”

“咱們現在是有兩個排,傷員二十多,再傷三五個,咱們連抬傷員的人沒有了?”

馬良立即轉頭,看向旁邊發呆的工作隊那位:“要不這樣,你看能不能想辦法將傷員帶走,我們去白道口鎮。”

工作隊那位不是在發呆,而是發懵!

作為工作隊員,早就聽說過挺進隊,說實在話,他也想打挺進隊的主意。

好呆以前也是排長出身,當然知道基本的敵我形勢判斷。

僅從下午看到鬼子挺進隊的那些裝備看,十一挺輕機槍,還有大小炮...應該比以前自己見到的那些鬼子更厲害!

就算把分割槽留守的隊伍全調過來,也絕對不是進了白道口鎮的那些小鬼子對手!

再說,下午才剛接到地委通知:各部目前以潛伏為主,暫時不宜有過大動作!

可是,聽這兩位的意思...

膽大包天!

兩個排好像就要想打白道口鎮的那夥鬼子主意...

就算九營的武器不錯,但要是跟槍好彈多的小鬼子比,那絕對就是個渣!

更別說兩人口中所說的那鬼子還是挺身隊。

雖然沒親自跟挺進隊幹過仗,但好呆在平原上反掃蕩見過鬼子還跟偽軍打過遊擊。

只是有一點他沒想明白,鬼子挺進隊不都是化妝成八路軍或者游擊隊麼...

忽然感覺一隻大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一個聲音傳進耳裡:“哎,問你話呢?”

“啊?你說啥?”他回過神來,看到馬良正看著自己。

這麼重要的場合,說的又是這麼重要的事,這位也能走神?馬良一頭黑線,也不羅嗦:“你看...能不能想辦法將我們獨立團的傷員幫忙送走?”

“送傷員?可是,昨天往分割槽送物資的壯勞力還沒回來,村裡就只剩下些大爺大娘...”

馬良愣了,沒想到如今平原上的老百姓大部逃荒,竟然連抬傷員的人都找不到。

只得轉頭看向李響:“要不這樣,你帶傷員走,再借我一個班...”

“不行,我覺得,這事得跟營長商量...”李響搖了搖頭,那場霧裡,流鼻涕死在挺進隊手上,連長身受重傷,僥倖撿回條命…差點全軍覆沒。

“咱們距離白道口鎮這麼近,打他一梭子就跑...人多了反而先去不便!”馬良仔細回憶營長以前帶著自己一個排打縣城的細節。

李響在旁邊猶豫了一會兒:“我可以借一個班給你,迫擊炮還剩下十發炮彈...是友軍臨走的時候瞞著別動隊的人偷偷給丫頭的,被高一刀弄走了一半,只剩下十發...”

“我說...你別這麼婆婆媽媽的,把機槍也全給我得了...”

“你別急,現在得趕緊派人接萬把細過來,不然,就算把迫擊炮給你也用不了。”

“你這不是扯蛋麼?現在去叫人,那不如等營長過來再說,再說了,他們現在跟偽軍打成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你忘了郝運在營長那邊?讓通訊員騎腳踏車過去,然後郝運騎摩托車把萬把細送過來...”

“哎,說得好像有點道理...”

三人正說著話。

一個名戰士帶著道門那兩位跑到三人面前:“報告,道門來人報信,說丫頭...”

“啥?你說丫頭在北道口鎮?”馬良與李響異口同聲問。

馬良直接上前,下意識準備扯他面前道門那年青人衣襟。

旁邊的李響只覺得眼前一花,馬良已經被直接摔翻在地。

那年青人更是直接壓住馬良沒受傷的胳膊,一把短刀橫在馬良脖子前:“要不是看在你胳膊吊著,老子妥妥的給你來個狗啃屎...”

旁邊的當觀眾的工作隊員愣在當場,同樣忘了上前幫忙。

根本沒想到這兩位竟然敢動手...

所謂不怕事更不怕死的愣頭青,指的就是這些小年青...

李響黑著臉上前:“哎,搞什麼?趕緊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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