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村裡人終於知道村長和李老二等人為什麼要“小題大做”了。

魏大軍簡直把村裡的底子,賣了個乾乾淨淨!

“草!魏大軍,你娘生你的時候把腦子忘在肚子裡了吧?村長說過多少回,村裡什麼事都不能往外說,你居然一個字沒落下,全告訴人家了!”

“你個蠢豬不如的玩意!人家不坑你,還能坑誰?你就差把自己的褻褲套臉上,出去撒歡了!”

“村長,打死這個蠢貨得了!我們幫著養大丫兒和狗蛋兒,別讓他活著浪費糧食了!”

村人們可是氣壞了,咬牙切齒,恨不得把魏大軍當場打死。

魏大軍居然還很奇怪,嚷著,“我也沒說什麼啊,這些事大夥兒都知道啊!”

“放你孃的狗臭屁!知道的都是自家人,誰也沒說給外人聽啊,就你一個蠢貨!”村長氣急了,回身給了他一腳。

無奈劉鏢頭把魏大軍吊的有些高,村長踢到魏大軍的腦袋,也閃了老腰!

“村長!”

“村長小心!”

村人們扶了村長趕緊坐下,張神醫也上前給村長掰了兩下,正正骨,但村長畢竟年歲大了,還是要養幾日。

村長歪著身子,用菸袋鍋兒點著魏大軍,恨鐵不成鋼。

“原來在清水村,你家窮的一年裡有半年吃糠,孩子拉不出粑粑,差點兒憋死。你嗷嗷叫著跑來我家,找我幫忙!

“這才過幾天好日子,吃幾天飽飯,你這個沒腦子的畜生就翹尾巴了!忘了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了!你以為人家拉著你喝酒,拉著你去賭錢,是看得起你,是你有能耐?

“放屁!就你一個蠢貨才相信這個!人家就是坑你呢,甚至是坑咱們村子呢!你只要頂不住人家嚇唬,把村裡人帶去,一個帶兩個,兩個帶三個,一年半載之後,咱們村裡都是賭鬼,誰還能幹活兒了?

“就是幹活兒,種瓜種果子,賣多少錢,也都要被人家坑去了!咱們村子就是給人家賣命的!

“這還不算什麼,銀子沒了還能賺。但人家要是拿賭債逼著你們出賣李家呢,出賣侯爺呢?那時候,就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是全村的罪人!”

村人們方才還只是覺得賭錢不好,這會兒聽村長掰扯明白,都知道害怕了。

原來,外邊的人是奔著他們所有人的錢袋子使勁呢!

立刻就有婦人扯了男人的耳朵,警告著,“你敢賭錢,老孃就跟你和離,你滾出村子,我帶孩子在家照樣過日子!”

“哎呦,哎呦,快放開!我可不是魏大軍,我才不犯這個蠢。自家銀子,買肉吃不香嗎?送去賭場幹什麼!”

男人們一邊揉著耳朵,一邊狠狠挖了魏大軍幾眼。

這個蠢貨,真是把全村爺們兒都坑死了!

以前兜裡還能落幾文錢零花兒,以後怕是一文錢都沒了!

魏大軍雖然蠢笨,卻還有點兒良心。

想到以後,也許村子會被毀了,李家和侯爺都會被害,他終於嗚嗚哭了起來。

“我沒有,我不想害侯爺,不想害村子,我就是忍不住,想把輸掉的銀子贏回來,就不玩了。但越輸錢越多,嗚嗚,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村長也不搭理他,喊了李老二和劉鏢頭等人商量對策。

李老二想得更多一些,防備這事不只是賭場在找賭客,萬一賭場背後還有人指使呢。

所以,他就低聲說了幾句。

村長和劉鏢頭聽得連連點頭,都是覺得暫時緩一緩,多打探一下也好。

村長忍著疼,走到魏大軍身前,說道。

“魏大軍,你如今只有兩條路能走。你仔細聽著,好好選一條!

“第一條,你和媳婦兒和離,你滾出村子,想去哪裡去哪裡,以後再也不是碎金灘的人!討飯也別討到我們門前!你的媳婦兒和孩子自然有村裡照管!”

“不,我不和離,我不離開村子!”魏大軍拼命掙扎起來,生怕被攆出去!

先前逃荒時候的兇險和狼狽,他記得太清楚了,不想再經歷一次!

村長也不理會他,繼續說道,“第二條路,就是把你的腿打折,給你長點記性,以後再也不能去賭。你也可以留在村裡,好好幹活兒。

“當然若是你再犯賭癮,誰說情都不好用,保管把你攆出去,再不能回來!”

打斷腿?!

魏大軍嚇的白了臉,下意識望向媳婦兒孩子,可惜媳婦兒孩子一個也不肯看他一眼。

他哭得更厲害了,徹底害怕了。

眾叛親離,也就這樣了。

他狠狠心,應道,“村長,我選第二個……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賭錢了!”

“好,魏大軍,你這樣,全村爺們兒還高看你一眼!”村長總算緩和了幾分臉色。

他想了想,就囑咐道,“你斷了腿,只能在家養著。若是那個張進來找你,你就說半夜翻山把腿摔斷了。

“然後把今日的工錢給他,讓他幫你還賭債。保證以後你傷好了,一定多帶幾個村人一起去賭錢!儘量把他穩住,懂不懂?”

“懂!”魏大軍趕緊點頭,末了小聲求饒,“村長,能不能下手的輕一點兒……”

可惜村長再也不理會他,囑咐村裡人,“你們也記住了,任何人問起,都說魏大軍是半夜翻山摔壞的,見到外人就同平日一樣,別漏出馬腳。

“這事自然有村裡調查明白,大夥兒該幹什麼就幹什麼!以後都多長個心眼,別像魏大軍一樣被人坑了都不知道!”

“村長放心,我們都懂!”村人們紛紛應和。

村長也不再多說,同劉鏢頭點點頭。

劉鏢頭立刻把魏大軍從房樑上摘了下來,不等他害怕,他的一條腿已經被墊在了磨盤上。

一門栓揮下去,“咔吧”一聲,魏大軍的小腿就折斷了。

魏大軍慘叫一聲,翻著白眼,直接昏死過去了。

張神醫踱步上前,麻利的正骨,上藥,上夾板,包紮。

一套操作,行雲流水,熟練之極啊。

老爺子還有些不滿,嘴裡嘀嘀咕咕,“這麼麻煩做什麼,不如讓我給他身上開道口子算了,還能試驗一下我的新藥……”

眾人聽見也當沒聽見,這老爺子最近越來越熱衷於,把實驗物件從豬羊換成人了……

李家的一扇門板被卸下來,臨時充當擔架。

兩個村人幫忙抬著魏大軍,送回家裡去了。

魏嫂子領著兩個孩子,給村長和鄉親們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