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啊啊啊!”

小喜直接在明檀眼前上演了一出土撥鼠尖叫,她恨不能將明檀抱起來轉圈圈,興奮道:“我這就去拿!”

“去吧去吧。”

小喜興奮的往後院的住屋跑去,明檀便利落的將碗筷收拾了起來。

鍋中還有不少熱粥的剩菜,方才明檀他們只是盛了一些出來吃,剩下的這些,誰若是餓了,都可以過來蹭吃蹭喝。

明檀準備了一些米粥,離開之前,她還回到病房內,親自幫二柱換了一次藥。

二柱意志消沉,躺在床上一聲不吭。

明檀特意拿出一個藥瓶,塞到了二柱的枕邊,低聲道:“這個藥膏的氣味可以助眠,你若是覺得渾身難受,倒不如多睡一會兒。”

話音落下,二柱暗淡的瞳眸轉了轉,低聲道:“多謝姑娘,只不過我如今已經成了這副模樣,即便睡過去,也不會有什麼改變,倒不如清醒面對。”

這話說的像是意有所指。

明檀默默起身,道:“待會兒會有人過來照顧你,我還有事,得先回家一趟,等有時間我再來看你。”

二柱輕輕合了閤眼,就當是回應。

明檀默默推出了房門,剛巧看見小喜提著一個食籃走了過來。

“姑娘,你還沒走呢?”小喜朝著明檀問道。

明檀點點頭,又道:“就要走了,我朋友就拜託你來照顧,我會按照護工的標準來給你結算工錢,不會讓你白忙活的。”

“姑娘說這話可就是見外了。”

小喜擺擺手道:“姑娘的朋友,我自然會好好關照的,你有事就先去忙吧,這裡交給我!”

小喜素來是個活潑的性子,人有細心,明檀的確沒什麼不放心的。

倒是家裡的爛攤子,得趕緊去收拾。

出了醫院,明檀直奔青雲齋而去,如今時辰已經不早了,忙著農耕的百姓們早就出門去了,農忙時節,街頭巷尾也不像尋常時候那般熱鬧。

明檀回到家的時候,錢氏正在院子裡收拾雜貨,明霄陪在旁邊,正扶著牆練習走路,家中倒是沒有什麼異樣的地方。

“阿檀,你回來啦?”

錢氏發現明檀的聲音,忙問道:“怎麼樣?餓不餓?聽曉芙說,昨天你在醫院忙了一整天,眼下可否疲累?”

“我沒事,嫂嫂不必擔心。”

“好好的,茶館怎麼就讓人暴匪給惦記上了,還傷人放火,實在是太過猖狂,爹爹今早一直在家中罵罵咧咧,可見真是氣壞了。”

錢氏壓低了聲音,又擔憂道:“醫院內是不是多了很多燒傷的病患?”

“對。”

明檀點了點頭,又問:“爹爹呢?他昨天帶過來的客人呢?沒在家嗎?”

聞言,錢氏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古怪。

她挽住明檀的手臂,低聲道:“阿檀,我覺得父親似乎對胡掌櫃很是看重,平時父親一天到晚泡在茶館裡,想必和胡掌櫃交情不淺,今日父親起了一個大早,特意陪著她到縣衙去了,現在還沒回來。”

錢氏說的委婉,但是提到明清旭和胡掌櫃交情不淺的時候,眼底還是透著一絲曖昧的顏色。

想必他們也都察覺到了。

“阿檀。”

明霄的聲音淡淡傳來,道:“你忙了一夜,想必十分勞累,先回房間休息去吧,父親的事情,我們作為小輩也不好插手,就隨他去吧。”

明檀擰著眉頭,感受到明霄的言外之意。

他可能覺得父親唸了母親一輩子,也孤單了一輩子,作為他的孩子,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也沒有好插手的地方,若他和胡掌櫃真的有情,倒不如成全來得好。

“別的事都可以隨他,唯有這件事不行。”

明檀態度堅決,倒是讓錢氏和明霄驚訝。

明霄遲疑道:“檀兒,這畢竟是父親的私事,母親離世多年,他也守了母親一輩子,如今在此偏遠之地,他若能得三兩分慰藉,你我也不該多事。”

趁著如今明清旭和胡悠然不在家,明檀倒是可以先把胡悠然的身份告知明霄。

“進屋說吧。”

明檀握了握錢氏的手,又走到明霄跟前,扶著他坐進輪椅內,繼續道:“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們,今日看來是不得不說了。”

氣氛陡然變得有些沉重。

孩子們已經到學堂去了,明曉芙也去餛飩攤幫工了,眼下家裡就只有他們三個人。

錢氏燒了一壺水,端進來。

明霄看向明檀沉靜的側臉,忍不住問道:“阿檀,你想和我們說什麼?”

錢氏剛想要杯子裡的涼茶端出去,卻被明檀攔住了動作。

明檀伸出指尖,用指尖蘸了蘸杯中的茶水,然後在桌面上一筆一劃的寫了一個‘周’字。

“哥哥,你還記得我曾經問過你有關這個刺字的事情嗎?”

“記得。”

明霄的心裡忽然冒出一股不祥之感。

“當時哥哥問我,從哪裡看到了這個刺字,其實那時候我沒有說實話。”

明檀緩緩道:“這個刺字,是我從一個女子的額角上看到的,在此之前,這個女子扮作老婦的模樣,跟了我一整天,當我把她引到城郊外,打算逼問她跟蹤我的目的時,深林中忽然萬箭齊發,將她活活射死。”

明霄瞳眸震動,一巴掌拍在桌上,引得茶壺顫動不知。

“阿檀!這麼大的事情你為何不早告訴我?有人想要刺殺你?”

“什麼?刺殺?”

錢氏驚得面上一白,趕忙道:“怎麼會這樣?”

明檀繼續道:“不止這一次,前兩日我一個朋友忽然遭到綁架,綁匪將她藏在茶館的後院當中,後來被我用計揪了出來,當時我朋友便告訴我,有人想要買通她毒殺我,但是最後因為她不答應,所以背後之人也沒有得逞。”

“茶館?”

明霄神思入電,立即道:“胡掌櫃?要刺殺你的幕後之人是茶館的掌櫃?”

“對。”

明檀直言道:“哥哥有所不知,據我探查,這個胡掌櫃的行蹤詭異,並且和依蘭族皇室關係密切,她很可能是依蘭族皇室後裔,可她臉上並未刻字,當然也有可能是她偽裝導致。”

說完,明檀從寬大的袖口裡拿出一張皺巴巴的人皮面具,道:“當初刺殺我的女子,便是以此假面具惑人,若不是當初兄長耐心教我自保之道,想必我如今也沒命跟你們揭穿胡悠然的假面!兄長,你可要替我拿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