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檀思來想去,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紅柳必然不會騙她,這其中一定有什麼曲折。

明檀便朝著玄夜問道:“你當時進去買匕首的時候,難道就沒發現什麼暗道的出入口?或者什麼可疑的地方?”

玄夜懶洋洋的瞥她一眼,淡聲道:“明檀,你在質疑我的能力?”

“沒有……”

明檀託著下巴,有些失落道:“我就是覺得不應該如此,我還以為這件事能很順利的解決,誰知道水被攪得越來越渾,現在事情變得毫無頭緒,我都快煩死了。”

“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幫你查個水落石出。”

“唉。”

明檀嘆氣道:“我現在就感覺我的頭上懸了一把刀,這把刀是誰掛的,我心裡清楚,他們什麼目的,我心裡也清楚,可我就是不知道這把刀什麼時候會掉下來!搞得我得時時刻刻注意著它,害得我都沒有心情處理其他的事情。”

見到明檀露出這番煩惱的表情,玄夜下意識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頂,溫聲道:“別怕,一切有我。”

“……”

明檀斜眼看了玄夜的手一眼,反問道:“你幹嘛?”

玄夜緩緩收回自己的手,淡聲道:“關心你呀,怎麼?”

“少拿你的臭手碰我的頭髮!”

明檀滿臉嫌棄,緊接著又破罐子破摔道:“算了,我也懶得糾結這件事,反正現在我也知道胡悠然住在哪裡,她若是再敢對我動什麼心思,我便直接提刀過去砍了她!照樣解決問題。”

“也是。”

玄夜跟著笑了笑。

馬車饒了一大圈,終於回到了將軍府。

傍晚,廚房做了明檀愛吃的小酥肉和炸藕盒,不過明檀也沒有什麼食慾,加上她惦記著回青雲齋,便直接離開了。

玄夜盯著廚房的人忙了半天,幾乎是炸物剛出鍋,他便拿準備好的食盒裝了一些,預備讓明檀吃上第一口新鮮的熱乎飯。

然而,當玄夜提著食盒去到偏廳的時候。

紅柳很尷尬的說:“她已經回家了。”

“走了?”

“對。”

“……”

玄夜一臉隱忍的表情,久久沒有說話。

紅柳很想識趣的離開,避開這方氣氛冷沉的地方,但是炸物的味道實在是太香了,所以紅柳沒有忍住開了口。

“那個……食盒可以留下嗎?”

“拿去。”

玄夜將食盒塞到紅柳手中,冷著臉轉身離開。

回到青雲齋,家中也剛做好做飯,正好餛飩攤還剩了許多肉包子,明曉芙一道拿回了家,錢氏燒了一鍋素燴湯,又炒了兩盤青菜,便可以開飯了。

餐桌上,錢氏朝著明曉芙問道:“今日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我們可是有日子沒有和你同桌吃過晚飯了。”

明曉芙溫聲道:“常星說,今日杜家的人要來正式下聘,她得早些回家幫忙收拾,而且明日也不能營業,所以我便將這些包子帶了回來,正好讓兄長和嫂嫂嚐嚐我的手藝。”

說完,明曉芙拿起公筷,夾起一個包子放在了錢氏碗中,又重新夾起另一個包子,起身放進了明霄的碗中。

明霄笑著說:“有日子沒吃你做的包子了。”

“是呀,那兄長趕緊嚐嚐。”

明曉芙甜笑著,又趕忙照顧起了旁邊的雪姐兒和衡哥兒。

衡哥兒啃包子啃得臉上都是油腥,明曉芙也不嫌棄,一邊笑著,一邊拿出自己的帕子,把衡哥兒的小臉蛋擦得乾乾淨淨。

見此情景,錢氏笑著說:“曉芙向來是個愛操心的性子,有她在的時候,我最是清閒,連兩個孩子都不管,曉芙都替我操辦了。”

“嫂嫂心中可歡喜?”

“自然歡喜。”錢氏點頭道。

“嫂嫂不嫌棄我笨手笨腳就好了。”

明曉芙順勢將弄髒的帕子放到桌邊一角,不經意看向明霄,緩緩說道:“我記得從前夫子教我們寫字的時候,我總是慢吞吞的,什麼也寫不好,還是霄哥哥不厭其煩一遍一遍的教我們,有時候還得親自握著我們的手,一筆一劃的寫,當真是辛苦極了。”

話音落下,錢氏瞥向旁邊的明霄,笑著問:“竟還有這樣的事情?曉芙向來聰明,沒成想也有犯難的時候。”

“是啊。”

明霄忍不住回憶起從前,無奈道:“不過曉芙好學,可以勤能補拙,我倒也沒覺得辛苦。”

“我吃飽啦!”

衡哥兒軟糯的開口,他舉著手張開五指,指尖上粘著包子裡掉出來的肉渣。

錢氏剛想將衡哥兒抱過來,沒成想明曉芙先一步拿起桌角的帕子,隨即握住衡哥兒的手,仔仔細細的擦了一遍。

“哎呀,怎麼吃的全是肉湯?”

明曉芙逗弄著衡哥兒,詢問道:“衡哥兒,姑姑帶回來的包子好不好吃?”

衡哥兒乖巧的點頭:“好吃!”

明曉芙笑起來,將衡哥兒抱在自己懷裡,哄著說:“那以後姑姑天天給衡哥兒做肉包子吃好不好?”

“好!”

小傢伙看起來很是高興。

錢氏笑著,湊到明霄跟前說道:“你瞧,衡哥兒多招人喜歡?”

明霄注視著明曉芙和衡哥兒,忍不住點頭道:“是啊,咱們畢竟都是血親,血濃於水,自然親近又招人喜歡。”

旁邊的雪姐兒抬起頭瞥了明曉芙一眼,眸光淡淡的,隨即她看向明曉芙旁邊的明檀。

自打坐在這裡吃飯之後,明檀就一直安安靜靜的,一言未發。

雪姐兒從凳子上站起身,跑到明檀跟前,一手抱住她的手臂,撒嬌道:“姑姑在想什麼?怎麼都不理我們?姑姑喜不喜歡吃包子?”

話音落下,其他人的目光也順勢看了過來。

明檀回過神,將雪姐兒抱在懷裡,笑著問:“雪姐兒方才問什麼?姑姑沒聽見,再說一次。”

雪姐兒擺了個翻白眼的鬼臉,俏生生道:“我問姑姑我招不招人喜歡?”

“那當然啦!”

明檀捏著雪姐兒的小臉道。

明浩雪忍不住笑彎了眼睛,靠在明檀懷裡,看著其他人說道:“嘿嘿,我這麼招人喜歡,主要還是因為我的父母,他們鶼鰈情深,不離不棄,所以才把我生的唇紅齒白,眉目如畫,自然格外招人喜歡。”

“哈哈哈。”

錢氏和明霄都明浩雪這番話逗得哈哈大笑。

明霄直接握住錢氏的手,笑道:“雪兒說得對,你生的如此標緻,可真是沾了你母親的光。”

明浩雪得意的揚了揚眉,徑直看向明曉芙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