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伯立即傻了眼!

旁邊的婆婆也立即將小孫女摟在懷裡哭道:“姑娘,你正眼瞧瞧,我們三個人加起來身上都湊不出一個銅板,你張口就要五兩銀子,是不是太過分了?”

“你!原本還以為你是個肯發慈悲的,沒成想你竟是想坑我們的銀子,你……你……老天爺啊,我們真是沒法活了!”

老伯伯扶著牆,直接一屁股做到了地上,抱著自家孫女開始哭鬧起來。

“天殺的!到底還有沒有王法了?”

“老天爺,你倒是可憐可憐我們吶!”

原本圍攏過來的人,見此情景,一個個氣急敗壞的扭過身走了,嘴裡還罵罵咧咧的。

“還以為有便宜佔呢,誰承想竟然是個女騙子。”

“走走走,還是趕緊進城吧,聽說出城的地方有施粥的,咱們不如趁著時間還早,趕緊過去討一碗熱粥喝。”

“是是是,趕緊走!”

烏央烏央的人朝著城中湧進,此地頓時清淨了不少。

明檀靠在牆邊,手裡百無聊賴的拽了跟雜草,注視著身後的動靜,見人們差不多都離開之後,她才慢慢走到了老夫婦跟前。

“姑娘,我們真沒錢……”

老伯伯哭的涕淚橫流,眼底充滿氣憤和無奈,緩緩道:“求你了,別為難我們這些窮苦人家了,我孫女還等著救命呢。”

“老伯,方才對不住。”

明檀的語氣溫和下來,解釋道:“我並非有意為難你們,實在是剛才圍過來的人太多,即便我給了你們吃食或者銀兩,等我一走,那些人非得把你們拔掉一層皮不可。”

老伯愣了下,和旁邊的老婆婆對視一眼,忽然哭的更厲害了。

明檀連忙從袖口裡拿出一個藥瓶,從裡面倒出來幾粒藥丸遞了過去,道:“這個藥丸你們先吃一粒,吃完休息片刻,藥力足夠支撐你們去到南城門,城外有人施粥,你們可以過去討些吃食。”

明檀方才將糕點都給了小七他們,身上現在除了藥丸之外,沒有其他的吃食。

“這藥丸,能頂什麼用?”

“能救我孫女嗎?”

“她現在已經昏迷不醒了,我們即便走到施粥的地方,我這小孫女怕是也醒不過來了。”

明檀從馬背上拿下來一個水囊,交到了老夫婦手中,道:“能頂用的,你們吃了就知道了,吃完喝點水,緩一緩力氣在上路。”

老伯和老婆婆對視一眼,朝著明檀連連道謝。

他們從明檀的手中取走藥丸,先將一粒小藥丸塞進了小孫女的嘴巴里,老伯剛弄開水囊的塞子,準備給小孫女灌口水,誰知藥丸竟然入口即化。

小孫女像是有意識一般抿了抿嘴唇,一股淺淡的藥香飄出來,竟十分好聞。

“囡囡?囡囡醒醒。”

老婆婆柔聲喚著懷裡的小孫女。

旁邊的老伯驚喜道:“囡囡是不是要醒了?我瞧著她的眼珠好像動了動!”

“是啊是啊,手也在動.”

“真是太好了!”

老伯想要再次感謝明檀,忙抬起頭,發現方才明檀所在的位置已經空了,他四處看了看,發現明檀騎在馬背上,已經跑出去老遠的距離。

“這姑娘走得很快。”

老伯扶著地站起身,目光追著明檀離開的背影,眼睛裡滿是感激,忍不住呢喃道:“咱們真是遇見貴人了。”

話音剛落,老婆婆嘀咕的聲音響起,反問道:“誒?這裡怎麼有一個筐子?”

“啥啊?”

老伯順著老婆婆的目光看向身後,發現他自己身後的位置竟然放著一個籮筐。

籮筐上還蓋著一層麻布,看起來似乎是一件舊衣裳,下面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放了些什麼。

老伯蹲下身,將籮筐內的麻布掀開,只瞅了一眼,老伯連忙將麻布又放了下來,順便將籮筐抱在懷裡,緊張兮兮的看向四周。

老婆婆忙問:“怎麼了?裡面是啥東西?”

老伯抱著籮筐湊到老婆婆跟前,低聲道:“是紅薯!滿滿一籮筐紅薯!這是不是方才那位姑娘丟下的?”

老婆婆思來想去,忍不住猜測道:“難不成是那位姑娘留給我們的?”

還真是!

方才這裡是有他們,不可能是旁人丟下的。

老伯抱著一籮筐紅薯,頓時又紅了眼睛。

老婆婆禁不住眼淚都流了下來,她抱住懷裡的小孫女,低頭親了親她的頭髮,哽咽道:“老頭子,老天爺終於可憐了咱們一回,咱孫女有救了。”

“是啊。”

老伯滿臉唏噓,道:“有救了。”

瞧瞧放下那一籮筐紅薯之後,明檀便騎著快馬離開了,她不忍心往後看,她害怕自己的腳步延緩,耽誤了更緊要的事情。

救一家,不算救。

要做就做個徹底。

明檀騎著快馬來到了囚犯營前,但此時此刻營前卻十分安靜,她站在門外半晌,也沒有發現一個進出的差役。

“何人在此?”

身後忽然傳來厲喝聲。

明檀忙回頭看去,眼底帶著幾分驚訝。

來人同樣一臉的詫異,一邊下馬,一邊緩聲道:“明姑娘?”

此人正是謝豪身邊的隨從曹越!

明檀之前見過幾次,只是沒怎麼說過話,彼此間算是臉熟,後來謝豪被殺之後,明檀幾乎沒有來過囚犯營,也不知道曹越如今是個什麼職位。

明檀迎著曹越走過去,拱手道:“曹兄,許久不見。”

“姑娘客氣。”

曹越眉眼間有些憔悴,不過見到明檀之後好歹露出了幾分笑意,隨口問道:“姑娘怎麼到這裡來了?自從……謝統領去世之後,倒是很長時間沒有見到姑娘和紅姐了,你們最近還好嗎?”

“我很好,紅姐也很好,你不用擔心。”

明檀見到故人,有幾分感慨,但她知道還有正事要做,所以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囚犯營為何如此安靜?我方才見裡頭似乎一個人影也沒有。”

“囚犯營的犯人已經遷走了。”

曹越笑著說:“今日還真是湊巧,若非我在此出現,姑娘怕是要跑空了。”

說完,曹越將馬兒牽過來,把韁繩遞給明檀,道:“姑娘在此稍候片刻,我去裡面處理些事情,稍後帶姑娘去見他。”

見他?

曹越似乎意有所指,可明檀不明白,他為何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