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校尉大人似乎有意放她一馬?

明檀覺得很奇怪,但事發突然,眼下她也顧不得其他,只能先想辦法處理掉蕭亭年。

此處已經不夠安全,得另外給他安排一個藏身之地。

明檀重新將蕭亭年裝進空間內,然後從小院離開,徑直去向了城中的一家客棧。

之前因為洪齊天的緣故,前來喊冤的百姓將客棧裡裡外外包圍了起來,但是經過明檀的提點,這個百姓重新更換了喊冤的地點,所以此時此刻客棧門外幾乎沒什麼行人經過。

而且客棧內又被人包了圓。

常言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誰能想到失蹤了數日的蕭亭年,會安安靜靜的回到這個最初讓他藏身休憩的客棧?

而且洪齊天被災民們這麼一鬧,估計也不敢回到此處。

明檀熟門熟路的走進之前蕭亭年休息的客房,她將渾身軟綿,昏迷不醒的蕭亭年放到床榻上,又給他強灌了幾口隔夜水。

這些時日,明檀不打算讓他吃東西,只喂點水或者藥丸,能夠維持他的生命即可。

若讓他吃飽喝足,這人肯定要搞些么蛾子出來壞事。

做完這些,明檀又拿出繩索將蕭亭年的手腳綁在了床榻四周,甚至從空間內拿出膠帶黏住了他的嘴巴。

確保萬無一失之後,明檀便離開了客棧。

她準備去一趟縣衙。

蕭亭年身上並沒有帶著印鑑,明檀也不知道要去哪裡找,但縣衙內肯定有與朝廷互通訊息的文書,只要找到能夠代表蕭亭年身份的印章,明檀便可以直接造一個新的印鑑。

到時候,她便可以藉著蕭亭年的手,隨意發號施令。

“明姑娘。”

明檀剛走出客棧沒多久,旁邊忽然冒出來一個差役打扮的年輕人,攔住了她的去路。

明檀謹慎的盯著他。

來人笑了笑說:“孟校尉託我給姑娘帶句話。”

孟校尉?

明檀忽然想起方才在小院前有意偏袒她的那個校尉。

明檀試探著問:“孟校尉是誰?”

“方才在小院前,姑娘和孟校尉不是已經打過照面了嗎?”

來人壓低了嗓音道:“校尉大人讓屬下告訴姑娘,單將軍在府內等著姑娘,還請姑娘立即趕去將軍府一見。”

單宇?

難不成這個孟校尉竟然是單宇的人?

傳完話,此人並沒有久留,匆匆走進偏巷裡,很快沒了身影。

這時候單宇為何派人傳話給她,難不成將軍府出了什麼事情?

明檀思慮片刻,決定先去見一見單宇。

她從將軍府後門進入,直奔單宇和李娉婷的房間而去。

半路上遇見青竹。

青竹似乎也剛從外面回來,神色匆匆,見到明檀之後頗有些驚訝。

“姑娘,你可回來了。”

明檀問:“怎麼了?”

“進去說吧。”

青竹又道:“將軍在屋內等著我們呢,而且玄夜大人也回來了。”

明檀跟在青竹身後進了門,一進屋就感覺屋內的氣氛不同尋常。

玄夜站在窗邊,一臉愁容,旁邊的單宇臉色也算不上,李娉婷端坐在圓桌旁,也是神色緊張的模樣。

“將軍。”

青竹率先開口道:“明姑娘回來了。”

話音落下,眾人的目光齊齊望了過來。

李娉婷猛地從座位上站起身,朝著明檀走過來,“阿檀,你可回來了,我們都快急死了!”

明檀還未答話,單宇便從一旁走過來,徑直拉過李娉婷的手,讓她稍安勿躁。

單宇扶著李娉婷重新坐到桌邊,這才看嚮明檀詢問道:“外面的動靜想必你也已經知道了,我們這麼著急把你找來是想問一問,這件事和你有沒有關係。”

單宇雖然沒有說破,但明檀幾乎是瞬間就能明白。

他指的是蕭亭年失蹤的事情。

秦朔大張旗鼓的搜尋,用的也是搜查刺客的名義,他萬萬不敢聲張的。

但這些所謂的障眼法,卻瞞不過單宇。

明檀道:“你們放心,我有分寸的。”

“還真和你有關係?”

沉默半晌的玄夜忍不住擰住眉頭,斥責道:“明檀,你未免太大膽了!這件事若是被秦朔知道,你知道你會有什麼下場嗎?”

單宇拍了拍玄夜的肩頭,安撫道:“先聽聽她怎麼說。”

說完,單宇又看向明檀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明檀索性直接將文書拿了出來,遞給單宇等人。

幾人湊在一起,看到文書上面的字跡後,幾乎同時說道:“這是陛下的字跡?是他親手寫的?”

“是。”

明檀道:“不過還差一道印鑑,蕭亭年沒有隨身帶著,我也懶得去找,既然你們非要趟這趟渾水,那我也不客氣了,想必你們手中應該也有和朝中往來的文書,可否借我一看?”

單宇思索片刻,禁不住反問道:“你想偽造印鑑?然後將這道詔書公佈於天下?”

明檀點頭,“是。”

屋內頓時一陣沉默。

李娉婷最近都沒有睡好,加上孕期的緣故,臉色看起來有些差,這時候她扶著圓桌站起來,朝著單宇道:“單宇,你既然已經決定跟隨阿檀的腳步走,眼下不論遇到什麼困境,都不足以讓你顧慮,放心大膽的往前走吧。”

有了李娉婷的話,單宇朝著嘆了口氣,朝著明檀道:“你若信我,這件事便交給我吧,我來辦。”

對於單宇,明檀目前沒什麼不放心的。

明檀溫聲道:“多謝。”

單宇轉身要走,玄夜忽然攔住他,並看向明檀道:“你們到底想做什麼?難不成還真想翻天?”

“為什麼不能?”

明檀平靜道:“玄夜,你從不是盲目之人,就算你們遠在天邊,想必對這位皇帝的所作所為也有所耳聞,他的所作所為比洪齊天更加惡劣,這樣的人,值得你們擁戴嗎?”

“我……”

玄夜將頭別到一旁,低聲道:“別的不說,義父絕對沒有你說的這麼不堪。”

到了這個時候,玄夜竟還分不清狀況。

明檀有些生氣道:“好,你既然如此堅信,我也懶得多說什麼,真相到底是什麼,我請你拭目以待。”

“明檀,你不要太激進!”

玄夜冷聲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最近市井中流言紛紛,很難說清是不是有人故意誣陷,你若真對義父心存芥蒂,那我便去問上一問,我親自去找他問個清楚!”